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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丸入口,伴着清水入喉,水老悠悠地長呼一聲,突然直挺挺地坐起來,瞪大眼睛,朝地上狂嘔不止,除了大量的痰血之外,還有不少食物。咳嗽、嘔吐完畢之後,水老緩緩躺下身體,雙眼微微閉上,看上去極其憔悴,至於氣喘、抽搐的癥狀,此刻全部消失了。闞波臉色陰晴不定,喜中有悲,喜的是水老安然無恙,這樣不至於讓他名聲受損,悲的是對水老的病情還是一無所知,暫時是平息了,若是晚點再有什麼突發癥狀,哪有該如何是好!

“請問剛才給病人服下去的是什麼葯?”闞波主動問道,明顯是那藥丸有了作用。

靳國鋒沉聲道:“這是之前蘇大夫給水老診治完畢之後,留下的藥丸,只有一顆,能保老爺子兩日無憂。”

眾人都聽明白靳國鋒的意思,只是保他兩日無憂,等過了藥效,水老還是會面臨著病情嚴重的後果。闞波困惑道:“既然那姓蘇的大夫能夠有藥物控制水老的病症,那就由他來治療便好。”

茅永勝咳嗽了一聲,尷尬地笑道:“主要他診治完畢之後,也說自己無能為力,還請您多費心!”

闞波皺了皺眉,知道裡面還有其他故事,道:“從剛才血樣及其他檢查分析的結果來看,真心沒法找到病因,所以我也不敢隨便用藥。既然水老已經平復下來,那就等他再次有異樣的時候,再進行治療吧。”

等闞波說完話,水老突然睜開眼睛,雖然目光極其疲憊和憔悴,但掃在闞波的身上,明顯對他極其不滿意。靳國鋒見水老能橫眉怒視,提心弔膽的心倒是放下,雖說剛才發病,磨掉了他不少精力,但蘇韜給自己的承諾沒錯,至少兩日之內,他性命無憂。

靳國鋒嘆了口氣,低聲道:“首長,能不能單獨與你說幾句話?”

水老朝眾人擺了擺手,那些人會意,便紛紛離開病房。

靳國鋒過去將門關好了,轉身坐在水老的身邊,道:“首長,你剛才真是把我們給嚇壞了。早在幾天之前,我就從蘇韜那裡得知,你近幾日肯定會發病,所以隨時關注着你這裡。剛才那顆藥丸,是蘇韜臨別特地留下的,可保你兩日無事。不過,你這病終究還是要徹底治癒,我以自己人格擔保,那蘇韜肯定知道如何治你,但是之前他來到醫院,也是被人傷了心,所以還需要你點個頭,並安排君卓,與我親自去漢州請他。”

水老目光複雜地朝旁邊掃了一眼,靳國鋒明白他的意思,取過紙筆放在他手邊。水老顫巍巍地用筆寫道:“你辛苦了!我雖然人老,但不糊塗。我這病太怪,估計誰也治不好。你就不要費心,讓閻王爺收了我吧。”

靳國鋒看了一下紙條,無奈地苦笑,暗忖這老爺子性格剛烈,尤其好個臉面,想要他認個錯,那是很難的事情。靳國鋒嘆了口氣,低聲道:“你剛剛康復,不要太操勞,先休息一下吧。”

靳國鋒無奈地推門走出病房,水君卓趕緊走了過來,沉聲問道:“爺爺,怎麼說?”

靳國鋒苦笑着搖頭,道:“他是個倔脾氣,咱們不能讓他任性而為。等下我就去請蘇韜,如果蘇韜不願意的話,我就安排人用槍指着他的腦袋,逼着他,一定要治好水老。”靳國鋒此言也是危言聳聽,故意說給水君卓聽的。

水君卓果然中計,連忙阻止道:“還是以情動人吧,我跟你一起去,說服他給爺爺治病。”

靳國鋒似乎思忖了一下,嘆了口氣,道:“也罷,兩手準備吧,如果他軟的不吃,咱們就只能來給他喂硬的。”

水君卓啞然失笑,道:“靳叔叔,你就不要再演戲了。他對你有恩,所以你對他只能好言好語。怕自己面子不夠,所以想讓我一起陪你去吧?”

靳國鋒掃了一眼療養院那幫人,嘆氣道:“主要是上次有些人,讓蘇大夫寒心了。”

水君卓也覺得上次對蘇韜的態度有些過分,冷嘲熱諷也就罷了,還故意阻撓,再加上爺爺不配合診治,若是換做任何有脊梁骨的人,都不會願意繼續治療。在疾病的面前,水老雖然地位顯赫,但也無法避免,品嘗痛苦。水君卓想明白一切,催促道:“靳叔叔,事不宜遲,咱們現在就出發吧!”

見靳國鋒和水君卓二人要走,管陽心中好奇,便追過去,問道:“君卓,你們這是準備去哪兒啊?”

靳國鋒淡淡地掃了掃這個姓管的小子,道:“我們去哪兒,關你什麼事?”

管陽臉上紅白了一陣,不過他已經知道靳國鋒的身份,尷尬地笑道:“我只是關心君卓而已。”

靳國鋒指着管陽的鼻子,斥道:“臭小子,君卓是你喊的嗎?我已經安排人查過你了,生活作風極其敗壞,一年的開房記錄超過一百次,至於開房的對象,至少有二十多個,像你這種狼藉不堪的人,也痴心妄想追求君卓?我警告你一聲,再騷擾糾纏她,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靳國鋒的呵斥聲很大,此言一出,惹得其他紛人紛將目光掃向這裡,管陽只覺得渾身火辣辣的,不遠處的茅永勝也看到這點,暗嘆了口氣,琢磨管陽此人難堪大用,工作心不在焉就算了,沒有眼力勁得罪了靳國鋒,還是儘快清除出療養院吧。

“君卓,不會怪靳叔吧?”等坐上了吉普車,靳國鋒稍微平靜下來,他其實也是個火爆脾氣,只不過如今身居高位收斂不少。管陽這個年輕人總在眼皮底下蹦躂,上次更是把事情弄得一團糟,早就讓靳國鋒不爽快,如果換做年輕的時候,他早就揮舞着鐵拳,上去將管陽給猛捶一陣了。

“怎麼會呢?我知道你是想保護我。那個管陽,也是心術不正,關鍵是小姑想把他介紹給我。”水君卓無奈地嘆了口氣,“爺爺躺在病床上,她竟然還想着張羅此事,我也醉了。”

靳國鋒哈哈大笑道:“主要你沒有男朋友,大家都是關心你。不過,像你這麼優秀的女孩子,必須要挑個萬中取一的男人。放心吧,我會給你仔細物色,軍中向來不少好男兒。”

水君卓微笑道:“那就先謝謝靳叔叔了。”

靳國鋒與水君卓在路上一路閑聊,水家這麼關心水君卓也是情有可原,再過兩年,她就要以武官助理的身份駐外三到四年。駐外武官是由中央軍委責成總參外事局在全軍優秀現役軍官中選拔的,一般是上校至少將對於軍隊內的優秀上校至少將軍官。駐外武官的任期主要取決於派遣國的需要和體制,一般為三到四年。武官一般與使館參贊的外交銜級相當,享有外交特權與豁免權。武官的基本任務是從事軍事外交和軍事情報工作。同時,它還是使館館長的軍事顧問,在軍事交往和談判中輔佐館長工作。

水君卓將以助理武官的身份出國,這是很關鍵的一步,在和平時代,從這個角度切入國家事務,後期從事軍政都有潛力挖掘,是個不錯的選擇。

電話鈴聲響起,蘇韜見是靳國鋒打來的,眉頭皺了皺,大致知道他的來意,等鈴聲響了無聲,他不慌不忙地接通電話,靳國鋒焦急的聲音從那邊傳了過來,問道:“你現在人在哪兒?”

蘇韜望了眼坐在對面的狄世元,道:“在與一個領導喝茶。”蘇韜正在與狄世元商議中醫樓的事情,省衛生廳已經立項,至於資金何時到賬,還需要市衛生局去省里疏通關係,蘇韜是為了此事,來請狄世元幫忙的。

靳國鋒暗嘆一口氣,自己這邊忙得焦頭爛額,你卻在那裡悠哉悠哉地喝茶,無奈道:“水老剛才差點處事,已經服用了你留給我的那顆藥丸,現在我來接你,一定要幫忙治好水老的病。”

蘇韜心裡清楚,與自己預估的時間一致,水老的病估計也就今天會露出苗頭。蘇韜平淡地笑道:“靳少將,你不能逼我啊,上次我已經說過,對於水老的病,我無能為力啊。”

靳國鋒皺了皺眉,沒好氣道:“不管你能不能治好,我已經在路上,等會就來接你。你把準確的地址告訴我,我半個小時就到。”

靳國鋒已經掛斷了電話,他的呻吟很大,狄世元也聽出他的口氣不佳,好奇道:“究竟是誰請你治病?”

蘇韜也不隱瞞,將水老的事情,前因後果全部告訴了狄世元。狄世元重重地拍了一下大腿,沉聲道:“蘇韜,此事你一定要慎重對待,千萬不能麻痹大意。水老是元老,是國家的柱石,千萬不能讓他出事啊。”

蘇韜暗嘆了口氣,狄世元怎麼與靳國鋒一樣,都覺得自己一定能治好水老呢?蘇韜並非故意擺架子,只是這水老的病,實在不好治,至少在病情沒有惡化之前,不能隨便去治。治好這個病的主要關鍵點,是如何讓水老願意接受治療,畢竟水老自己本身對治病帶有抗拒的心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