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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會隨着經歷而變化,如果不是親眼目睹了小媛很有可能陷入魔掌,呂詩淼恐怕不會有么強烈的感悟。當然,呂詩淼之所以接受進入岐黃慈善,更是因為受到蘇韜的影響,她覺得蘇韜需要自己的幫助。

捨棄江淮醫院的工作,這需要巨大的勇氣,蘇韜讓她有了這份勇氣。

呂詩淼是個要強的女人,尤其在經歷失敗的婚姻之後,她希望找到新的起點,儘管喬德浩的落馬,表面上並沒有影響到自己,但背地裡,作為喬德浩曾經的兒媳婦,還是有些風言風語傳到呂詩淼的耳朵里。

人就是這樣,當你風光的時候,別人會尊重你,敬畏你,但如果風光不再,各種惡言惡語就會隨之而來。

很多消息傳出,不堪入目,比如說呂詩淼和喬德浩的關係不正常,又比如呂詩淼攀附上了權貴,見喬德浩倒台,立即就跟喬波離婚,總而言之,不利於呂詩淼的言論很多。

呂詩淼覺得有時候自己心口壓了一塊石頭,讓自己喘不過氣來,她之所以堅持,源於內心的倔強,從小生存在福利院那種惡劣的環境里,她內心的堅韌程度超乎想象。

如今,當與蘇韜說明自己的想法之後,她覺得心情舒適了不少,彷彿溺水之後找到了救命稻草。

其實,繼續留在江淮醫院,已經不適合自己。走出去,或許有另外一番天空。

至於,蘇韜選擇呂詩淼,有諸多原因,不僅僅是她內心深處有一顆真誠從事慈善的種子,而且還在於她有專業的醫學知識,有這種底蘊從事醫學類的慈善事業,或許會比那些專業從事慈善資金的職業管理團隊更加適合。最主要的原因,呂詩淼是蘇韜可以信任的人,在未來的宏偉藍圖之中,岐黃慈善佔據着很關鍵的一部分。

新中醫聯盟想要做起來,學術是一方面,另外就是要務實地做出一些事情來。

抵達漢州,蘇韜來到呂詩淼的出租房內,給小媛做了個簡單的治療。比想象中要複雜,從專業角度,小媛患上的是兒童失語症,原因是高熱之後,服用了藥物,導致聲帶受到了損傷,除此之外,還有臆病性失語的可能,因為小媛太安靜了一點。簡而言之,小媛內心深處因為某種陰影,而不願意說話。

聲帶受損的原因,可以用針灸及中藥治療,但臆病的原因,還得尋找契機,慢慢地打開小媛的心靈,讓她主動地開口說話。

小媛有點累,躺在床上,睡著了。蘇韜拉着呂詩淼來到隔壁的房間,蘇韜給呂詩淼說明了小媛的病因,呂詩淼嘆了口氣,道:“我見到小媛的時候,她已經三歲了,很孤僻,經常站在角落裡,是一個存在感很弱的小孩。”

蘇韜分析道:“這可能與她被遺棄有關係,多給她溫暖,只要解決心理因素,病就好治了。”蘇韜盡量說得輕鬆一點,讓呂詩淼不至於太過擔心。

呂詩淼嘴角露出笑容,嘆氣道:“你是神醫,你怎麼吩咐,我就怎麼做!”

蘇韜輕輕地捏了一下呂詩淼柔軟的面頰,笑道:“淼姐,真乖!”

言畢,他樂呵呵地處理在超市裡買來的食材,呂詩淼望着他繫上圍裙,心裡暗嘆了一聲,自己與喬波結婚也有幾年,但印象里似乎喬波從來沒有親自為自己下過廚房。

......

大年初二,狄世元和妻子來到瓊金錦繡城拜年,摁響門鈴之後,一個挺年輕的保姆快步走了過來,打開了院門。

狄世元和張芳手裡提着禮物,小保姆微笑着低聲道:“叔叔在樓上招待客人。”

“殷樂呢?”張芳沒有狄世元那麼拘謹,看上去比較隨意。

“小姐,關在房間里,也不知道做什麼呢。”小保姆面有憂色地說道。

張芳嘆了口氣,將禮品盒塞在狄世元的手上,“我去看看她!”

殷樂的狀態不算好,尤其是和父親的關係很僵固。張芳和殷樂名義上是表姐妹,但張芳比殷樂大了足有二十歲,所以張芳在殷樂的心中,有點像長輩,整個家族裡,殷樂也就能聽張芳幾句勸。

狄世元無奈苦笑,小保姆從他手裡接過各種袋子,她雖然年紀不大,但在這個家裡已經有好幾年了,知道主人的習慣,狄世元和張芳不僅是熟客,還是親戚,所以他們的禮物可以收下,如果有其他人,尤其是陌生人,她連門都不會讓進。

在客廳里坐了一會兒,樓梯傳來腳步聲,狄世元連忙站起來,殷開朗與一個穿着中山裝的中年人握了握手,語氣沉穩有力地說道:“事情就這麼辦,春節過後就執行,這幾天雖然放假,但你還是得加班研究一下。”

“請書記放心,絕對不會誤事。”中年人笑了笑,面朝殷開朗往後退了幾步,然後走出了門。

殷開朗早就看見狄世元,與他招了招手,道:“到書房裡喝茶吧!”

狄世元見到殷開朗的心情很複雜,說實話他不願意見他,在省委書記的面前,如同正常人一樣,他大氣都不敢出一口,說話的時候也要注意分外小心,生怕一句話不妥,出了毛病,惹他生氣。

但是呢,狄世元也知道,能與省委書記交流,這是很多人都求不來的機遇,尤其是現在自己已經正式踏入仕途,升遷、委以重任,只是這個封疆大吏的一句話而已。

狄世元坐在沙發上 ,殷開朗語氣有點古怪地笑道:“這個年過得還真不安生啊!”

狄世元感覺脊背開始流汗,賠笑道:“蘇韜的事情,讓姨父您操心了。”

按照自己妻子與殷開朗的關係,狄世元這樣稱呼,可以拉近彼此距離,緩解略顯緊張的氣氛。

“你錯了!”殷開朗點燃一支煙,儘管他身體不好,有嚴重的肺病,但這抽煙的習慣還是改不了,“蘇韜又幫了我個大忙!”

狄世元意外地望着殷開朗,困惑地笑問:“難道白鶴市官場真到了不可救藥的地步?”

殷開朗點了點頭,嘆氣道:“從貝旭青着手,順藤摸瓜,查出了很多讓人震驚的事情。原來白鶴市官場,如此坑瀣一氣,腐敗到了骨子裡。貝旭青的酒窖里,私自囚禁了十多個女童,不僅是滿足貝旭青的私慾!”

狄世元倒吸一口涼氣,隨即也是恨得牙癢,怒道:“這群人怎麼能禽獸到如此地步?”

殷開朗搖了搖頭,道:“剛才出去的那個人,你可能不認識,是民政廳的洪建清。我已經吩咐他,明年增加對社會福利事業的投入,要關心底層弱勢群體。”

狄世元心中也是感慨不已,那些女童都是從各地福利院找來,上天原本對他們就不公平,沒想到還是有惡人讓她們的命運陷入更加悲慘的境地。

“貝旭青,如何處置?”狄世元忍不住問道。

“必須受到法律的制裁。”殷開朗沉聲道,“我了解過他,年輕的時候就是個造反派頭目,後來躲避風頭,去國外生活幾年。回國之後,重新包裝了一下自己,吹噓自己從國外帶着食品秘方回到地方投資,在政策的扶持下,成了一個知名的企業家。”

狄世元愕然,笑道:“他是個投機分子!”

殷開朗覺得自己今天話說得比較多,笑了笑道:“蘇韜這個年輕人不錯,有空我得當面感謝他。”

狄世元反應過來,笑道:“我來安排,順便讓瞧瞧你的肺病!”

殷開朗搖頭笑道:“我自己的身體,心中有數。中央保健組專家沒少來給我瞧病,但都沒有什麼好的辦法。”

狄世元淡淡笑道:“對於蘇韜的醫術,我有信心,雖然年輕,但那些專家,還真不一定比得上他。”

殷開朗想了想,面色複雜道:“蘇韜和小樂的關係如何?”

狄世元微微一怔,顯然沒想到殷開朗會這麼說,尷尬道:“我原本只是打算撮合下兩人,不過看上去兩人並不來電,也不知道後來發展成什麼樣了,”

“有些工作,既然已經開了頭,那還得繼續做!”殷開朗委婉地說了一下。

狄世元內心受到了震撼,姨父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這是要自己繼續撮合殷樂和蘇韜嗎?由此可見,這殷開朗對蘇韜的印象的確很不錯。

這也難怪,之前寶郵縣韓國SG財閥代表團食物中毒事件,如果不是蘇韜成功治好了SG財閥集團的繼承人樸重勛,事情恐怕不會出現柳暗花明又一村的變化;至於白鶴市這次事件,蘇韜也是間接地幫殷開朗有借口,整頓了一下白鶴市的官場環境。

當然,他並不知道,殷開朗一直關注着殷樂,他發現自己那個強勢任性的女兒,唯獨與蘇韜在一起的時候,會收斂起來。

殷開朗閑暇的時候,也曾經考慮過,自己的女婿是怎樣的人。他會優先考慮官場和商場,但蘇韜出現之後,他覺得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當然,一切要看殷樂自己的心思。

殷開朗雖然是個成功的省委書記,但並不是一個好的父親,他很擅長做思想工作,但從沒有與女兒推心置腹的交流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