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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源市,老革命重走長征路活動基地,西山賓館。

一位滿頭銀髮的老者,表情嚴肅地坐在棋盤前,他手裡捏着一枚白子,懸在空中足有十多秒,最終“啪”的一聲落子,對面的三十多歲的青年,臉上露出苦笑之色,“夏老,我輸了。”

青年不是別人,正是現在華夏俊傑榜上緊隨蘇韜其後,排名第二的人物——李安博。

他來到博源市是為了參加另外一個活動,知道老革命重走長征路的活動正在進行,所以就前來拜訪幾個前輩,夏老是李安博的恩師,也是他重點拜訪的人物。

“老師,你的棋藝還是寶刀不老啊。”李安博真心讚歎。

夏老知道剛才李安博也是用了全力,爽朗地笑道:“知道你自己為什麼輸得那麼慘嗎?”

李安博沉默片刻,苦笑:“因為我的棋藝退步了。”

“錯,你的棋藝沒有退步,只是你的心態不穩,考慮的問題太多,思想變得複雜,判斷問題不夠精準,所以在一些細節方面反而處理得拖泥帶水。”夏老指着棋盤上一處被白子鎖喉的區域分析道。

“還請老師指點。”李安博誠懇道,

“既然你已經做好決定,要從最艱苦的地方起步,那麼就要下定決心,將曾經取得的成績拋之腦後,安心地在現在的地方發展,做好本職工作。你現在要戰勝的最大敵人,不是其他東西,而是你自己。”夏老風輕雲淡地說道。

雖然夏老的話,任何人都會說,但給李安博的感觸很深,因為夏老分析得很准,他在北疆那邊的工作並不順利,而且品嘗了各種冷暖,甚至開始懷疑當初自己從陝州調離的決定。

夏老的話,有定盤心的作用,讓李安博好受不少。

“對了,你在陝州也工作過一段時間,對博源市了解嗎?”夏老突然問道。

“有點了解,博源市的情況比較複雜,官員流通不多,對外非常排斥。”李安博好奇夏老為何突然這麼問。

夏老沒有繼續多說什麼,用手帕捂着嘴咳嗽兩聲,“有點累,我們進屋吧。”

李安博連忙將夏老摻扶起身,他注意到夏老的手腕,那裡有很多針孔,心中暗嘆了口氣,夏老的身體如同傳聞中那般每況日下,明明身體這麼差,為何要來參加這次活動呢?

雖然組辦方考慮到老革命們的身體,安排的活動都不是特別的勞累,但夏老畢竟接近九十歲的高齡,加上這幾年一直有病,醫生都不建議他參加。

李安博心裡其實也明白,這段時間北方派系和水家鬧得有點不可開交,夏老是北方派系的核心,在參加活動時,也是帶着一股不服輸的勁頭。

夏老進屋之後,很快就上了床,警衛員送來了葯,給夏老服用之後,夏老躺在床上,氣色好了很多。

“夏老,您的病是否要請人給你來個徹底地治療。”李安博關心道。

“幾十年的老毛病,要能治,早就治好了。”夏老淡淡道。

“要不,您讓國醫專家組的蘇韜試試?”李安博道,“他在治療難症和雜症上,有自己獨到建樹。”

李安博之所以推薦蘇韜,是因為對蘇韜有過了解,還有一個原因,夏老的病患了這麼多年,國醫專家組大部分大夫都給夏老診治過,蘇韜剛進入國醫專家組沒多久,所以給夏老可能會有新的診斷結論。

“那個每天跟着水狐狸屁股後面的小年輕嗎?嘴巴上的毛還沒長齊,能有什麼本事?”夏老略有些不耐煩地擺手,固執地說道,“我的身體,我心裡還是有數的,你就不要太擔心了。”

李安博暗嘆了口氣,跟夏老又聊了幾句,感覺他有點困了,就離開了房間。

未過多久,警衛員提了幾個盒子進來,道:“李省長說,這是從西疆那邊特地帶回來的一些土特產,送給您補身體。”

夏老輕輕地嘆了口氣,嘴角露出欣慰的笑容,“安博是一個好孩子啊,他也是有心了。”

李安博對夏老的性格很了解,如果自己直接帶着東西上門,肯定會被夏老狠批一頓,但自己臨走之前送過來,夏老就是想批,也找不到對象。

……

博源市,第三人民醫院。

蘇韜帶着水老先在門診樓走了一圈,挂號窗口擠滿了人。

水老感慨道:“沒想到醫院的生意這麼好。”

姬湘君在旁邊解釋道:“最近剛有冷空氣過來,氣候變化比較大,因此頭疼腦熱,感冒發燒的病人比較多,尤其像是點滴室,基本需要排隊,所以很多病人都直接買了葯,然後到自己住的地方找一個小診所,找個赤腳醫生幫忙掛水。”

水老點了點頭,道:“你對醫院的情況很了解嗎?”

蘇韜解釋道:“她曾經是羊城醫院的大夫。”

“你原本是大夫,給蘇韜當助理,是不是有點大材小用啊?”水老沒好氣地看了一眼蘇韜。

蘇韜知道水老對姬湘君的印象不錯,笑着說道:“我需要一個懂行的助理,她給我當助理,我又沒有虧待她。”

“以後這小子如果欺負你的話,你就直接告訴我,看我怎麼收拾他。”水老道。

蘇韜見姬湘君偷偷地看着自己,抿嘴在笑,暗嘆了口氣,反思了一下自己,水老之所以這麼說,莫非是因為自己平時對她確實有點過分,以至於連水老都看出來了。

三人邊說邊聊,姬湘君一開始還有些拘束,但水老的幾句話讓她放鬆不少,因此跟水老說了一些國內現在醫院普遍存在的問題,比如醫鬧、藥費昂貴等。

水老也是聽在心裡,感嘆道:“我曾經看過一個搞笑視頻:腰纏萬貫的老闆來到某個陌生的城市,跟出租司機說,我要去這個城市消費最高的地方,自己不差錢。結果那個出租司機直接將他帶到了醫院。”

姬湘君和蘇韜微微一愣,蘇韜笑道:“沒想到您足不出戶,便知天下事。”

水老沒好氣地白了蘇韜一眼,“臭小子,我走過的路,比你吃過的鹽還要多呢。你還真以為我和世界完全脫節了啊?”

繼續往前走,繞過一棟建築物,裡面七八棟三層樓的小洋房,水老越走越覺得奇怪,皺眉道:“醫院建這麼多的小洋房做什麼?”

蘇韜道:“這不是洋房,而是高級療養院,博源市第三人民醫院在幾年前便開始打造這個項目,陸續投入了好幾個億。”

水老抬頭認真地看了一眼蘇韜,皺眉道:“老城改造項目的資金,就是挪用到這裡來的?”

蘇韜輕輕頷首,不遠處走來幾個穿着特勤服裝的安保人員,他們心急火燎地揮手,怒道:“這裡是施工重地,閑雜人員不得進入。”

蘇韜笑着說道:“幾位大哥,我們是帶着爺爺過來看看,以後打算在這邊長期療養。”

安保人員盯着水老看了一眼,淡淡道:“這裡在施工,你們如果想打聽療養院的業務,沿着這條路繼續往東邊走,三四百米處有一個接待室,可以去那裡了解詳細的情況,我們有嚴格的規定,這邊不能放任何人進入。”

“好的,謝謝大哥。”蘇韜朝安保人員禮貌地說道。

水老的表情不是特別好,一個工地弄得神秘兮兮,難道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嗎?

沿着安保人員指揮的方向,朝前走了幾十米,突然迎面走來一個熟悉的面孔,那人先是一愣,旋即認出了水老、蘇韜和姬湘君,眼中露出警惕之色。

此人正是昨天剛在大排檔見過的冬哥,他沉聲問道:“你們到這兒來做什麼?”

“我們是過來看看,聽說這邊正在籌建療養院,正好有這個需求。”蘇韜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

還真是冤家路窄,站在旁邊的水老看了一眼蘇韜,也有點意外。

“療養院才建好了一期,預訂的人數早就已經滿了,我看你們還是轉身離開吧。”冬哥似笑非笑地說道。

冬哥脖子上掛着大金鏈子,皮膚上的紋身露出青色的鱗爪,短寸頭,濃眉鷹眼,渾身散發著一股戾氣。

水老對冬哥沒什麼好感,淡淡道:“小夥子,你是這邊的工作人員嗎?”

“這跟你有什麼關係?”冬哥頂撞道,“反正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你們沒戲。”

水老皺眉道:“我有錢。”

冬哥哈哈大笑出聲,“你以為光有錢就有用嗎?能住進療養院的都是什麼身份和地位的人,隨便說出一個你都會被嚇死。”

“哦?我可不服氣,你倒是說來聽聽,看你是不是能真的嚇死我。”水老的語氣平淡下來。

冬哥說道:“水老知道嗎?他曾經在博源市待過多年,這個療養院,他是第一批客戶,你覺得全中國會有多少人爭破頭皮,入住這裡。你掂量一下自己,有沒有資格?”

水老皺眉冷笑道:“小夥子,別睜眼說瞎話啊。”

冬哥怒道:“你這個老頭,別倚老賣老,年紀大一點,就可以隨便罵人嗎?”

如果不是忌憚蘇韜的身手,冬哥早就衝過去,教訓一下水老了。冬哥很討厭水老語氣表現出來的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

當然,水老長期身處高位,表現出來氣場,也是很有壓迫感。

這也是讓冬哥忌憚的主要原因。

見水老三人不理自己,繼續朝前走,冬哥冷笑一聲,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