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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文君與郎浩中相交多年,當然對他的脾性了解的一清二楚,在馬文君第二次對公羊清鳳出手的瞬間,馬文君就已經明白郎浩中做出了抉擇。

他這個師弟,哪都好,修鍊勤奮,修為不錯,為人仗義,有領導才能,唯一對他造成牽絆的就是太過於看中感情,說好聽了叫看中感情,說不好聽就是濫情,所以很容易被人以此來作為傷害。

就像他明知公羊清鳳的罪行,卻還抱着殘存的毫釐希冀,考慮那個公羊清鳳沒有背叛同門的萬一,他掙扎糾結,直到公羊清鳳要殺張毅滅口的時候,他才最終下定決心。

這期間的心裡歷程,只怕只有郎浩中自己能說得清,但好歹,他做出了決定,並沒有讓大家失望。

也是在他做出選擇的一瞬間,郎浩中就已經做出了這般策應馬文君的準備。

馬文君口中念着咒語,就有靈力如同繩索一般纏繞在公羊清鳳身上,她掙扎的越厲害,繩索就纏繞的越緊。

公羊清鳳臉色因為用力掙扎而漲紅,她眼裡全是不甘心的神色。

馬文君一邊捆綁着公羊清鳳,一邊笑道:“本人在此,對於這種不忠不義之人,何須再帶回御劍門受審,我就可代二長老館在此處審判,並將她就地正法。”

這聲宣判,馬文君始終是唇角掛着和煦的微笑,他身上就像有什麼力量加持着,整個人不怒自威,那種清淡的薄荷氣息讓他整個身上籠罩着一層神秘的色彩。

這句話讓公羊清鳳心底升起絲絲寒意,不經過長老會審就想將她在外面抹殺?怎麼可以這樣!

回到御劍門,她還有些許勝算,至少有她師父護着她,她還能為自己辯解開罪,畢竟她是親傳弟子,想要治她的罪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可現在,她連回御劍門的機會都沒有了。

她惡狠狠的看着馬文君,聲嘶力竭的吼道:“我是親傳弟子,你沒有資格就這麼對我進行宣判。”

馬文君不屑的唇角一勾:“我師父主管御劍門刑賞。”說著,郎浩中拿出一塊令牌,對着公羊清鳳晃了晃,“仔細看清楚,我師父的執掌令已經交給我,讓我全權代理他處理御劍門相關事物,這個事物,自然包括你。”

見到令牌的一刻,公羊清鳳只覺得心如死灰,那個令牌她看的清楚,就是二長老的執掌令,尋常親傳弟子擁有的都是親傳弟子專屬令牌,這種令牌只能代行部分長老職責,長老們是斷然不會將自己的執掌令交給親傳弟子的,因為一旦這樣,親傳弟子就等於長老親臨,能夠行使的權利將被放大無數倍。

“這個,你竟然都得到了,哈哈,真是天要亡我,天要亡我啊。”她公羊清鳳汲汲營營,深受四長老重視,就算是這樣,她那個四長老師父也沒有將執掌令讓她代管過一天。

她想要更高的權利,想要更強的裝備,想要得到更好的資源,想要享受萬眾矚目的聚焦,本以為這次隨着師父叛變,於師父她是表了衷心,在丹宗也算是立了一功,到時候依照丹宗的富庶,那些承諾給她的海量資源自然不會少,如此一來,她的修為憑藉那些資源又會得到精進。

可是萬萬沒想到,出師不利,竟然在鬼域森林栽了這麼大個跟頭!

她眼中的神色瞬息萬變,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眼中凝聚成了一個縮影,一個濃郁到極致似乎隨時可以爆發的點。

她看着馬文君一步步向她走來,白色的衣衫飄飄欲仙,但在她的眼裡,馬文君就好似從修羅戰場走出的煞神,滿身濃重的死亡氣息將她壓得好像要喘不過氣來。

她驚恐,她害怕,腳底寒涼,手足冰冷,她覺得自己連每一根頭髮絲都透着涼氣,這一刻,她覺得死亡離她無比接近。

看着馬文君高高揚起的手上是璀璨的靈力光芒,公羊清鳳就覺得自己呼吸困難,瀕死的感覺讓她頭腦一片空白。

但是讓她就這麼死?她絕不甘心!她好不容易才修鍊到這個地步,站在這麼高高的位置上,她現在只想要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御劍門中投靠了丹宗的不止我一個!”見到馬文君手中足以摧毀她的攻擊將發未發,公羊清鳳雙眼一閉,扯開嗓子高聲嘶吼道。

她毫不懷疑馬文君這一擊的力量,馬文君的修為眾所周知,戰鬥力是可以直逼武仙的,可她公羊清鳳才不過是中階武尊,馬文君想要處置她,還是容易辦到的,更何況,馬文君手中還有二長老的執掌令。

想象中的疼痛並沒有到身上,公羊清鳳輕輕的將眼睛睜開一條縫,再慢慢將眼睛張大,直到視線全開,才發現面前站着的除了馬文君,還多了一個人:赫連梨若。

原本公羊清鳳想着就算馬文君及時收手,只怕自己也會多少受點傷,她沒想到,馬文君的功力已經達到收放自如的境界,這個修鍊天賦如同妖孽的男子,真是讓人嫉妒。

不過容不得她多想,她就被赫連梨若牢牢吸引住了視線。

赫連梨若還是那副冷冷清清的樣子,看起來就讓人覺得是個冰山美人,整個人身上有一種由內而發的華貴之氣,之前在御劍門,赫連梨若就與她爭奪過金絲軟甲,公羊清鳳早就對赫連梨若恨得咬牙切齒,本也想在鬼域森林內瞅准機會,就將赫連梨若滅掉,不曾想,自己卻先翻了船。

昔日仇人見面,公羊清鳳只覺得全身都有一種烈火在燃燒,這火燒的奇特,很想衝出體外,但是卻被困在她的眼珠子里堆積成火苗的形狀,怎麼也沖不出這個枷鎖,尤其是她此時淪為笑柄,而赫連梨若那通身的華貴之氣就更讓她覺得礙眼,她恨不得上去一巴掌將這種氣度揮的支離破碎。

然而,她辦不到,她此刻被馬文君用束縛咒限制住自由,她只能牢牢盯緊赫連梨若,什麼都做不得。

她這邊牢牢盯緊赫連梨若,進行着無比豐富的心理活動,馬文君那邊可沒時間和她廢話,直接開口問道:“還有誰?”

短短的三個字,眾人卻都知道,他問的是御劍門還有誰投靠了丹宗。

他發問的時候,身上就有一種冷颼颼的氣息,讓人心裡直想打顫,公羊清鳳也是覺得身上一寒,險些就要脫口而出,但是她及時收住了口。

她堅定的搖了搖頭,她不能說,她一定不能說,她之所以說出御劍門還有叛徒這件事,就是為了體現她的價值,這樣,她起碼生命無虞,只要活着,一切就都有可能。

可她只能說御劍門有內奸這件事,至於內奸到底是誰,她是萬萬不能說的,如果說出口,她這條小命就沒有任何利用的價值了,那等待她的除了死,就再無別的選擇。

馬文君的手心緩緩抬起,上面凝聚起濃郁的靈力,出聲威脅:“你到底說還是不說?”

公羊清鳳頹然一笑:“呵,呵呵,馬文君師兄覺得我該說什麼?如果你能答應我,放我一條生路,我自會將自己知道的全盤托出。”

這是在跟馬文君講條件了!

馬文君的眼睛裡充滿冷意,將手再抬高了幾分!

這個時候,一個聲音清清涼涼的闖入他的耳中:“師兄,此人不妨交給我吧,過些時日,我自有辦法讓她開口。”聲音清潤,頗有降火去熱的功效。

馬文君點點頭,對赫連梨若回道:“師妹可有安置她的地方?”現如今,公羊清鳳說出這般話,她的性命馬文君非但不能要,還得留着,留着她揪出內鬼,但是將她放在御劍門,御劍門有丹宗的策應,肯定也怕事情敗露,到時候只怕還未從公羊清鳳口裡套出點什麼,她就被人暗殺了,就像當初的車楚靈一樣。

赫連梨若點點頭,陌玉在白金城那種寸土寸金的地方買了一處庭院,自然是有公羊清鳳藏身的地方。

馬文君接着道:“不瞞師妹,這事,我們多少也有點眉目,只是還需要證實而已。”

言下之意,就是不管怎麼整,這個叫公羊清鳳的既然知道內情,無論如何都是要給她留口氣的,保她的命即可,但是想用手段,並不需要顧慮。

赫連梨若點點頭:“師兄放心,定不辱命。”

兩人的對話很簡短,輕輕鬆鬆就將公羊清鳳過渡到了赫連梨若手中。

“馬文君,你沒有權利這麼做,你不能私自關押我。”

馬文君一甩袖袍,懶得再跟公羊清鳳廢話,看見公羊清鳳的嘴臉他都會覺得厭惡,好像會平白折損自己幾年修為似的。

“有沒有權利,與你何干?”

這一句話差點沒把公羊清鳳氣得七竅生煙,但是她知道事情已成定局,原本她還存了只要能活着回到御劍門,師父自然會救她的心思,現在只怕連御劍門都回不去了,這都怪赫連梨若,都怪這個女人!

赫連梨若眉毛輕輕一挑:“你如此看着我,讓我好生不喜,不如……”唇畔勾起一抹清冷的壞笑。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