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頃刻間,金明城乃至周圍的百姓,一夜之間的功夫,也都知曉了此事。

對於老百姓們來說,上頭是誰在坐那把龍椅?做皇帝的是姓趙也好,還是姓齊也罷,他們這皇帝做的怎麼樣?要不要下這什麼勞什子的罪己詔?這些,其實他們都不關心。

對於大家會在下頭議論這些個,老百姓們無非也只是圖個嘴巴快活,在私下裡議論議論罷了。

對於普通百姓來說,他們其實真正關心的,是自己能不能吃飽飯?能不能穿暖衣?能不能有田種?能不能有糧收?這些關乎生計的大事罷了,哪裡真正有功夫關心上頭的權力鬥爭?

真正在乎這什麼帝王失德受天懲戒,卻遲遲不肯承認錯誤,不下罪己詔而耿耿於懷的,卻是那些自詡有氣節的文人書生們。

知道京城出此大事,那些因着新皇登基,特意從南地各個地方匯聚到京城,來參加恩科的芸芸學子們,得知此事因果後,都紛紛跟瘋了一般。

大家也不閉門讀書,不想着馬上要開始的科舉了,一個個成群結伴,直接就來到了皇宮四門門口,在外頭靜坐shìwēi,叫着喊着的,要讓昭賢帝這個才登記沒多久的帝王,下那勞什子的罪己詔。

所以說,當帝王的也命苦啊!

書生們都用這樣的方式,來逼迫當皇帝的了,昭賢帝他哪裡還忍得下去?

人嘛,可能在生病的時候就格外的脆弱,也格外的容易想多。

這件事件最終的結果也就導致了,昭賢帝以格外強勢的手段,充份顯示了什麼叫天子一怒浮屍千里……

靜坐的應試舉子,以及那些正在從南地各處趕到金明城的文人書生,都被昭賢帝以wǔlìzhènyā,特別是那些冥頑不靈的,昭賢帝最後直接下令坑殺。

一時間金明城風聲鶴唳,反對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多。

不得不說有什麼樣的老子,就有什麼樣的兒子。

昭賢帝不知不覺間也走上了他爹的老路,最終步上了他老子的後塵,幾十年賢明的名聲盡毀一旦,坐實了昏君的名頭,被天下人指責。

俗話說得好,欲使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

當南邊的事態發展到頂峰的時候,身處南地的三郎給齊天磊傳遞了訊息,齊天磊接到三郎的飛鴿傳書後,早在源江北岸蟄伏的二十萬大軍揮師南下,直接圍住了金明城。

而與此同時的,三郎也領着先鋒軍,直接秘密殺入了皇宮內苑,控制住了局面後才發出了穿雲箭,齊天磊這才領着他的心腹破城而入,一路控制住了各個大臣的府邸家眷後,長驅直入皇宮。

面對這樣一面倒的局勢,面對百姓呼聲最高,書生們連連讚揚的齊天磊,面對眼前氣勢洶洶,專程為父報仇而來的宿敵,昭賢帝敗了,敗的毫無懸念。

難怪當初他的父皇會不顧邊關佔穩的危局,不顧被天下人詬病非議,也要把齊放給收拾了,就因為國師那麼一句——亡趙必齊的言論。單親媽媽的無瑕人生

只是恐怕連他的父皇到死也想不到,亡他大岳的並不是齊放的齊,而是齊天磊的齊啊!

這算什麼?有因必有果嗎?

當昭賢帝脖間抵着帶血的長刀,親手寫下一旨讓位詔書時,他還在心裡苦笑的想着。

大岳六十九年夏末,統治了天下六十九年的大岳王朝覆滅,齊天磊手捧昭賢帝的讓位詔書順利登基為帝,建立天齊王朝,定都長鳴城,號稱元武帝。

天齊元年,元武帝繼位後大封群臣。

三郎李羽文戰功赫赫,北驅胡狄有功,南平大岳有績,後獻秘寶有勞,特親封威遠大將軍李羽文封號為昌,一等國公,賜丹書鐵券,享萬戶,世襲罔替。

緊接着,在隨着元武帝大肆封賞了他底下的有功之臣後,對於如唐大人這樣真正想着百信的良善之臣,齊天磊為了以示自己的仁德大度,也都收為己用了。

更甚至如唐大人這般好運,在新朝陞官了的大岳舊臣,新朝中也有不少。

像是顧長豐,因着自己的驍勇善戰,本來早就是在齊天磊那裡掛了號的,如今天下大定,先前被昭賢帝pòhài的顧長豐,也幸運的得到了重用。

這位元武帝好似很大度,在顧長豐被解救出來後,給他封了個四品懷化大將軍,下令他鎮守東北長天關。

至於安羽寧?

她雖然比不得她哥三郎那般的加官進爵,也比不得已經升遷成為了刑部尚書唐大人的高升,更甚至還比不得因禍得福的顧長豐的幸運。

就因為她是個女子的緣故,最終,哪怕她在齊天磊順利登基為帝的事情上,也做出了傑出貢獻,但是對於她的封賞,卻只有一個忠夫人的封號,以及御賜世襲罔替的八百戶邑的封賞。

對此安羽寧倒是很滿意,反正在她想來,自己做的這些事情,無非只是為換得家人的平安,換得家人堂堂正正的活着罷了。

有沒有功,有沒有賞什麼的,她倒也不是多在乎。

天齊元年,初秋,諸事已定後,在元武帝即將帶領着他手下的臣子們,趕赴源江以北,峽州西北上方的長鳴城前夕。

兄長三郎,把那個整得他們一大家子人苦不堪言的謝長宗給帶了來,親自交給了顧長年與顧長豐兄弟二人。

說來,對於謝長宗這個有着血緣關係,卻又恨他們入骨的兄長,顧長年與顧長豐兄弟二人,在感受着身上還在深深作痛的傷口時,本是想着打斷這狠毒之人的手腳,再毒啞他後就把他丟出去,任他去自生自滅去的。

不是因為不忍,也不是因為顧忌着那什麼所謂的血脈親情。異界三國君主

只是因為他們這般做,比起殺了他來說,更能讓這人嘗一嘗從地獄爬到天堂,再從天堂掉落到地獄的痛苦。

然而,許是這個biàntài的傢伙,在昭賢帝受到天罰,後來還發瘋了一般坑殺書生的時候,神經敏銳的他,早就預料到了大岳的消亡,也早就預料到了自己會有今日的結局。

所以不等顧長年他們親自動手,謝長宗居然咬舌自盡,結束了他這似輝煌,又似窩囊的一生。

天齊元年秋末,安羽寧他們一大家人,在跟隨着元武帝抵達新都長鳴城,在這裡稍作落腳後,三郎得了元武帝的特許,親帶家人回鄉祭祖。

當他們千里迢迢的,回到了闊別了十幾年的家鄉,再度踏上了上坎村的故土時,在這裡,他們居然還看到了僥倖逃過一劫的大房四郎,以及他的家眷。

天齊元年冬,本欲領着親人歸京的三郎,最終卻沒能帶走親人,只除了要去考恩科的小六領着他的妻兒,並重整旗鼓準備再戰商場的譚家三兄弟一起,隨着他一同離開外。

剩下的如李興田何念娘夫妻,如安羽寧夫妻、二丫五丫帶着孩子們,五郎夫妻,譚有財夫妻等等的人,最終都選擇留在了他們的家鄉,依舊過他們平淡而又溫馨的日子,等待着遠去的親人再度歸來。

目送三郎他們離開的那一日,安羽寧與顧長年夫妻二人,一人懷裡抱着一個孩子,站在下坎村顧家祖宅的大門口,目送了自己的兄長,自己的弟弟遠去。

窩在安羽寧懷裡的大兒,望着自家兩位嫡親舅舅的遠離,小傢伙不解的回頭問安羽寧。

“娘,娘,姥爺姥姥不都說咱們回家了嗎?為什麼回家了以後,舅舅們還要走呢?難道這裡就不是他們的家嗎?”

眼中帶着不舍的安羽寧收回目光,笑看了懷裡的兒子一眼,復又看着兄弟們離開的方向,她悠悠道:“舅舅們呀,他們還有自己的責任,等他們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後,他們也會回家的……”

“真的嗎娘?大舅舅跟小舅舅的使命是什麼呀?”

看着自己懷中,正兩眼眼巴巴望着妻子的小兒,顧長年溫雅的笑着回答。

“你們的舅舅都是大英雄,他們要去保家衛國,要去為百姓謀福祉而奮鬥,澤沐,澤溢,等你們長大了,也要像舅舅們一樣,做一個有用的人。”

“嗯!”兩小傢伙異口同聲的應答。

“我以後要向大舅舅一樣,當一個蓋世無雙的大將軍!”這是老大顧澤沐的宣言。

“我長大以後要向小舅舅一樣,考狀元當大官!”這是小兒子顧澤溢的宣言。

耳中聽著兒子們的宣言,顧長年搖頭笑着,邁步走到安羽寧身邊,單手抱着小兒,一手攬過安羽寧的肩膀,把這輩子自己最在乎的三個人都護衛在自己的懷中,望着天邊初升的太陽,他笑的格外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