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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楚靈均,李陽就氣不打一處出來,咬了咬後槽牙,“那不是他治水了嗎。”

不僅治好了水,還給老三提了一個絕妙的章程,現在老三趁着得了父皇的喜愛,又賣了五個外郎官,籌得了三十五萬銀子,拿着這筆錢,讓工部的官員下到各處,說是檢查水利。

原本六部裡頭最沒用的工部,近來天天忙得跟牛一樣,每個工部官員都喜氣洋洋的,爭着去各地,就連嶺南、蜀地那種偏遠的地方,也有人爭着去。

真是見了鬼了。

本來老三就得父皇歡心,幸好他管着的是工部,於政事上插不了多少事,現在好了,工部自己有錢,又有活干,走訪天下各地檢查水利啊,就像王健說的那樣,老三這一回怕是要聲名震天下了。

想到這裡,李陽心底猶自氣憤,怪責的看着方蓁蓁,“同樣是庶吉士,你看看楚靈均,你再看看李世宏,怎麼比!他有什麼臉能讓我將他提前調入六部?除非他也能做出跟楚靈均這樣好的差事來。”

方蓁蓁一噎,怎麼反倒責怪起她來了?又不是她當官!

不過轉念一想,表哥說得話也對,如果李世宏能跟楚靈均一樣本事,現在調入六部的就是李世宏,有表哥幫襯着,不比那個楚靈均更容易青雲直上?

真是個沒用的廢物!

此時此刻的方蓁蓁已經全然忘了當初李世宏考中了進士,並選上了庶吉士之後她為此驕傲自得的情緒。

紀伏壽白天蔑視她的話又浮現在她腦海中:你就是撿了我們阿枝不要的廢物,有什麼好得意的?

方蓁蓁的眸底紅了紅,心底生出一抹委屈,自己堂堂承恩侯嫡女,大皇子嫡親表妹,就嫁了這麼一個男人。

李陽看她紅了眼眶,還以為是自己說話重了,畢竟是自己兒子的親娘,又剛歡愉過,心裡的憐惜又冒了出來,輕咳兩聲,從荷包里掏出兩張銀票遞給她,“拿着自己去買點首飾什麼的,缺什麼就去跟母后說,讓母后賞賜給你。”

方蓁蓁接過銀票,掃了一眼,是兩張百兩面值的銀票,她復又歡喜起來,一邊收好銀票,一邊抿唇淺笑,“多謝表哥。”

李家不敢虧待她,一個月就給她月銀十兩,但十兩銀子夠買什麼,也就是三盒胭脂水粉的事,有了這兩百兩銀子,她又可以去看最近新出的綢緞和首飾了。

李陽稍微肉疼了片刻,不過想到如今銅礦那邊源源不斷的給他送來了錢財,也就把這點子的肉疼拋在腦後了。

他看着方蓁蓁,這會兒臉上終於帶了一抹想念和急切,“兒子如何了?”

方蓁蓁聽他提起兒子,很是得意,“好着呢,每天要吃四五頓,吃了就睡,睡醒了睜着一雙大大的眼睛看你,等餓了吃飽又開始睡,養得白白胖胖的。”

越是聽她說,李陽越是心癢,“你什麼時候帶兒子進宮,讓表哥和母后再瞧瞧。”

方蓁蓁只在兒子滿月的時候帶他進宮,說是要進宮叩謝皇后的恩典,那時是皇后和李陽第一次見到這個孩子。

當時皇后喜得抱着不撒手,指着孩子的眉眼對李陽道:“陽兒你看,和璧的眉毛像你,你也是一雙劍眉。還有眼睛,你小時候也是大眼呢。鼻子不像你,但像我。這嘴啊,就像蓁蓁了。”

這母子兩,怎麼看李和璧怎麼歡喜。

最重要的是,方蓁蓁生李和璧之後不久,杜清淑就沒了孩子,兩人便更是對這孩子喜愛得如珠如寶。

方蓁蓁抱着孩子進宮,回來的時候又帶上了一馬車宮裡的賞賜,多是小孩子得用之物,讓李家對方蓁蓁更為重視,皇后當真是喜愛蓁蓁,連蓁蓁生的孩子都愛屋及烏了。

至此之後,李家上下都捧着她,李夫人更是對孫子寵得厲害。

方蓁蓁想起宴席上聽到的,因為近來三皇子賣了好些個外郎官,國庫有錢了,聖上讓尚服局給後宮嬪妃進了一批綢緞和首飾,想來姑母肯定得了不少。

她如果帶著兒子進宮,姑母看她穿着樸素,知道她在今天的宴席上被人瞧不起,肯定會賞賜綢緞和首飾給她。

這般一想,她就應了下來,“我明兒就帶着和璧進宮探望姑母。”

李陽連連說好,“那表哥明天下了朝,也去母后那裡。”

眼見天色已晚,方蓁蓁對着銅鏡左右看了看自己的妝容,朝李陽道:“表哥,那我先回去了。”

李陽頷首,“家去吧,和璧一天沒見到你了,肯定很想你。”

方蓁蓁差點脫口而出,有奶娘和丫環們照顧着呢。幸好話到嘴邊及時醒悟,朝李陽福了福身,就被紫鵑攙扶着上了馬車,離開了小宅子。

等方蓁蓁離去了兩刻鐘之後,李陽才從小宅子離開,出了門,等回到皇子府,半夜歇下的時候,被人緊急敲開了門。

李陽一肚子火,陰沉着臉,“三更半夜的,發生了什麼事?”

長史臉上帶着一種一言難盡的神色,“回殿下,四皇子府里傳來消息,三殿下被春喜班的戲檯子刺傷了。”

這個消息,立時就讓李陽整個人清醒過來,“你說老三受傷了?傷在哪裡?嚴重嗎?”

他憶起今天春喜班那個清洗了妝容的青旦,那容貌、那身段,當時他都心動了,要不是蓁蓁傳訊給他,今晚他也是要留宿老四那裡,怕是晚上伺候他的就是那個戲子,幸好沒留宿。

李陽心頭一陣慶幸,越發覺得方蓁蓁旺他。

長史回稟道:“三殿下傷在何處,消息還沒傳出來。是因為四皇子連夜去太醫院傳了院判,又令北衙禁軍戒嚴了,才會驚動了大家。”

李陽立時就下了決定,“給本宮換衣,本宮要去四弟府里看望三弟。”

等他穿戴好,直接騎馬去四皇子府,路上還遇到北衙禁軍攔截,看清楚是他才給放行。

到了四皇子府,進門就感到肅殺之氣,五步就有一個北衙禁軍,“見過大皇子。”

李陽擺擺手,對着迎上來的四皇子府長史道:“大三弟如今在哪裡?傷得如何?”

長史臉色蒼白,“那戲子行刺,三皇子喝了不少酒,行動之間未免有所遲滯,被那戲子用木簪刺中了左肩。”

當時情況實在兇險,那戲子是直接衝著三皇子李崇心房來的,幸好李崇喝了酒,踉蹌了一下,好巧不巧的避過了這必殺一擊,木簪就刺中了左肩。

疼痛瞬間就讓李崇恢復清明,一邊捂着傷口,一邊朝還要繼續撲上來的戲子一腳踢過去,將人踹翻之後,大叫有刺客。

院子外頭伺候的僕人嚇得立時就衝進來,三兩下就制服了戲子,遣人去稟告李澤,李澤當即就吩咐派人去太醫院請院判,再去叫北衙禁軍來戒嚴。

李陽心中惋惜,怎麼老三就沒被刺死呢?

說話的間隙,李陽已被帶到李崇居住的院子,院子外一排北衙禁軍守護着,裡面李澤只穿了寢衣,披了一件外套,看着院判給李崇包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