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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生怕紀伏壽不肯外出,緊隨其後親自來玉甌居,紀伏壽見狀,只得無奈的換了一身外出的衣裳。

紀思博護送着紀伏壽、周氏、紀瓊枝三人外出,坐着馬車來到銀樓,小二迎上來接待,周氏直接要求上二樓雅間,並要掌柜接待。

掌柜笑着道,“夫人,不知貴府是?”

周氏眉目含笑,帶着一股從容自信,“河東紀氏。”

掌柜面無異色的客套,“原來是紀夫人,不知夫人是想看首飾呢,還是想定做?”

周氏打眼看了一圈,見銀樓擺出來的簪子樣式十分普通,搖搖頭,“我要打造二十來支簪子......”

話沒說完,掌柜就比先前熱情了許多,連忙伸出手引了引,“紀夫人,少爺xiaojie,這邊請,我們去二樓雅間好好談。”

等來到雅間,掌柜上了茶,熱情洋溢的問道:“不知夫人想要什麼樣的簪子?我們樓里,金簪子、銀簪子、玉簪子都有。”

周氏財大氣粗擺擺手,“我方才在一樓看了你們擺出來的簪子樣式,都太過普通了,不要拿那些便宜貨色來唬弄我,我知道你們銀樓一定會有好貨色用來供給那些上門的貴夫人挑選,把那些都拿來給我們看看。”

不等掌柜說話,她抽出一疊銀票拍在桌子上,“銀子不會少你的。”

紀思博和紀瓊枝看自家娘親一副‘我銀子多的是’的樣子,對視一眼,咂舌不已。

紀伏壽眉目不動,低頭喝茶,反正紀家不缺銀子,沒必要大驚小怪。

掌柜掃了一眼,見面值是百兩,那厚厚的一疊,這裡起碼有幾千兩,笑容更加熱情,連連點頭,“夫人真是好眼光,您稍後,我這就去拿一些好貨色來給您瞧瞧。”

掌柜起身離去,吩咐小二好好招待客人。

紀伏壽放下茶杯,無奈的道,“大嫂,族老們和大哥他們不是給我準備了不少頭面首飾?不用再買這麼多首飾了吧?”

周氏一臉的不贊同,“族老們和你大哥給你準備的,都是異常珍貴的整套頭面,那些頭面適合赴宴或者舉辦宴席的時候穿戴,你還缺日常戴的首飾、送禮的首飾、或者是賞給別人的首飾,總不能拿嫁妝里的頭面送禮吧?那可不行,那些頭面,都是要留給你孩子的。”

周氏可是看過那些頭面的,一整套的紅寶石頭面,最大一顆的紅寶石都有鴿子蛋那麼大,還有羊脂玉的整套、翡翠綠的整套、點翠的、赤金的、白玉的、糖玉的、青玉的、墨玉的、青金石的、紅瑪瑙的整套......隨便一套頭面,就價值千金,都是要代代相傳的寶貝,怎麼捨得拿出來送禮?

周氏不好在外頭暴露紀伏壽即將嫁到英國公府,等她成為了英國公府大少奶奶之後,宮宴少不了,這些珍貴的頭面就是用來去赴宮宴的,不能讓外人小瞧她,但日常的一些頭面首飾,倒是不用穿戴如此珍貴的,省得英國公夫人看了,會覺得阿壽太過張揚。

她想得仔細,把這事跟紀鴻卓一說,轉頭老爺就給她拿了一萬兩的銀票,讓她帶着阿壽來買些日常用的頭面。

這才有了今日這一出。

掌柜很快就回來,自己手上捧着一個托盤,身後跟着的兩個跑堂,也各自拿着一個托盤。

將三個托盤放在桌子上,掌柜搓了搓手,“夫人您瞧,這些可入得了您的眼?”

周氏拿起一支金掐玉赤金雙頭曲鳳步搖,看了看成色,又看了看工藝,滿意的微微點頭,將步搖遞給紀伏壽,“阿壽,這個你可喜歡?”

紀伏壽無所謂的點頭,“喜歡。”

周氏於是就朝掌柜道:“這個我要了。”

掌柜接過步搖,心中一喜,這支步搖就要八十兩了,眼都不眨就買下來,今天銀樓要大賺一筆啊,掌柜心中在想,這河東紀氏也不是高門大戶,怎麼有這麼多銀子買首飾頭面呢。

他連忙將步搖放在紅綢布上放着,又拿出一支翡翠攢銀絲八爪菊花釵,問道,“夫人,您覺得這支呢?”

周氏接過左看右看,又要遞給紀伏壽,紀伏壽先開口,“好看,喜歡,要了它。大嫂,接下來,你做主就好,我相信你的眼光。再給阿枝也買一些,她也得多一些頭面來趁衣裳呢。”

紀伏壽三言兩語說完,趕緊起身離開,去了窗邊,一副不願摻和其中的架勢。

周氏無法,只得拉着紀瓊枝一起相看。

紀思博也對這種挑揀首飾的事敬謝不敏,跟在紀伏壽身邊,靠着窗欞,往下看街景。

紀伏壽突然輕‘咦’了一聲,“這是哪家的女郎?好個英姿颯爽!好一匹神駿的馬兒!”

紀思博聞言,探頭往外看去,“哪裡哪裡?”

不用紀伏壽指給他看,他一眼就看到姑姑說的那個女郎。

蓋因整條街上,她自己一人,就成了一幅最美的風景。

女郎瞧着約莫十**歲的樣子,身上穿着一身大紅騎裝,身下騎着一匹大白馬,馬蹄四腳上有一簇紅色的毛,馬蹄輕輕踏在地上,行走之間幾乎沒有聲響,馬兒神駿的很,就是紀伏壽看了都不禁開口贊了贊。

而那個女郎,長眉入鬢,一雙眉毛不像其他姑娘家那般秀氣,反而透出一種英氣,鼻樑高挺,朱唇不點而紅,皮膚帶着微微的一抹麥色,並不難看,反而會令人覺得有一種內斂,而她不像京城閨秀那般出行都要坐馬車,自個兒騎着大白馬,以一種不緊不慢的步伐走過這條街。

在她身後,還有八個壯漢騎着馬緊緊跟着,這些人渾身都散發著一種煞氣。

待這行人消失在街角,紀伏壽和紀思博才收回目光,紀思博靠近姑姑身邊,壓低了聲音問道,“姑姑,那群人,瞧着都是戰場上廝殺的漢子。”

紀伏壽若有所思的頷首,“不錯,那群人身上流露出來的氣息,確實是在戰場上經歷過血腥的人。看那八個壯漢,俱是以一種臣服又守護的姿態跟在那女郎身後,能得到這些漢子的臣服,我大概猜出這女郎是誰了。”

紀思博眼一亮,“是誰?”

“武驤軍統帥,如今鎮守在南疆,大齊到目前為止,唯一的女將,蕭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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