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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伏壽臉色驟然陰沉無比,聲音冷冷的,“宗菊瘋了?那是生她養她育她教導她的家族,她竟是派軍隊去圍剿?”

竹是她的至交好友,聽到宗菊背叛了湘族,她心裡恨不能替竹殺了宗菊,她最恨這種連宗族都背叛的人,吃裡扒外的東西,連人性最基本的孝善都滅絕了。

“宗菊為何要置湘族於死地?”

作為曾經肩負起一族重任的她,難以理解宗菊的決定,要知道湘族的聖女,地位就如同當年的她,是一族的繼承人,作為繼承人沒有好好將家族傳承下去就算了,竟然還要反過來要滅了宗族,她覺得宗菊瘋魔了。

“竹當年從族裡出來遊歷,對世事茫然好奇,她跟在你身邊見識過奢靡榮華,卻能守住本心,可惜宗菊被榮華富貴迷了眼。”

池齊光唇角勾起一抹鄙夷的笑容,語氣十分輕蔑,“我從司大夫那裡得知,宗菊出來遊歷,遇到了李天成,跟在他身邊,享受到了榮華富貴的滋味。

湘族祖地在深山老林里,自給自足,就連衣裳都是自己養桑蠶自己織布,又怎會比得上外頭的風光?

那時候李天成已經有一統中原的跡象,宗菊沾了他的光,做了人上人,哪裡會捨得放棄掌控他們性命的權勢,享受他人敬畏目光的生活?

湘族不缺聖女,縱使她離開族中,還有竹在,於是她就心安理得跟李天成私奔,嫁給李天成做妾。

她是外出遊歷的時候與李天成勾搭上的,期間一直有傳訊給族裡,湘族便以為她仍舊在外頭歷練,未曾對她起疑心,直至數年後,仍未見她歸來,才主動傳訊給她,讓她回歸,然後......湘族失去了她的蹤跡。

湘族族老擔心她遭遇了危險,派族人外出四處找尋她,宗菊卻以族中教導她的蠱術,抹除了自己的痕迹,湘族尋找無果,不曾放棄,等湘族發現她的蹤跡時,她已成為高高在上的宜貴妃,生下了皇子和公主。

湘族能與世無爭的傳承數個王朝而不滅,靠的就是遵守族規,約束族人。湘族的普通女子都未曾外嫁,更何況是族中聖女,湘族找到宗菊的時候,提出了兩個要求:第一,宗菊對外詐死,回歸湘族;第二,誕下的孩兒必須死,湘族的血脈不能外流。

湘族自己很清楚,他們縱是能將宗菊的兩個孩兒帶回族裡,李天成也不會答應,況且兩個孩子都是金尊玉貴的出身,哪裡受得住湘族的平淡,族老更怕的是會因此暴露了湘族的存在。”

池齊光停下了話茬,捧起茶杯喝了一口,紀伏壽若有所思的說道,“宗菊拒絕了湘族的要求。”

池齊光肯定的點頭,“沒錯,她拒絕了,錦衣玉食、榮華富貴,這些都讓她無法割捨。但她非常卑鄙,以言語迷惑了族老,說自己身為后妃,無緣無故就死去,會引起李天成的懷疑,進而讓湘族陷入危險,她讓族老給她一點時間,她會安排好一切。

可惜湘族等來的不是她回歸族中,而是李天成崩天,明旨傳位給她的皇兒,她成為了太后,高宗登基不足一月,就派出軍隊去圍剿湘族。

湘族祖地被毀,竹帶着族人逃離,但大齊的軍隊也好不到哪裡去,在追逃的過程中,一路都被湘族引出來的毒蟲咬死了大半。

李天成在位期間,三征西涼慘敗,大齊軍隊兵力損失嚴重,湘族又有蠱術做武器,這才逃過滅族的詰難。

宗菊生怕湘族會捲土重來,大齊一直在追捕他們,湘族在逃難的途中損失慘重,族老為保護族人逃離盡皆死去,湘族人死傷眾多,竹忍下了仇恨,肩負起了傳承的重任,隱姓埋名帶着餘下的族人重新生活。

但湘族從未忘記滅族之仇,我廢了九牛之力終於找到湘族如今的居住地,求得他們司倌出手,而條件便是......幫司倌滅絕宗菊血脈。”

紀伏壽麵無表情,輕淡描寫的說道,“高宗既為宗菊血脈,也就是說如果宗菊血脈盡滅,大齊皇室幾乎雞犬不留。”

池齊光面色淡然,這番平靜透着一種殘酷,“大齊皇室早就不應該存在這世上了,不單單是湘族要報滅族之仇,我也要為那些死去的齊氏子報仇。”

紀伏壽心頭一震,瞳孔驟然縮了縮,語氣遲疑,“難道齊家滿門被滅,是李天成做的?”

池齊光眸底藏着極暗的黑,隱隱又帶着充滿戾氣的猩紅,“你應該也曉得齊氏滿門遭遇盜匪而死的事吧?那些盜匪,可都是李天成的心腹軍隊。”

紀伏壽陡然間覺得喉嚨被堵住了,艱澀的很,這一刻,所有寬慰的話都說不出來,滿族被滅的悲慟,只有以血還血才能化解。

“紀氏在你投入渭河之後,那些猛將都去闖密道通關,死在裡頭,紀氏元氣大傷,再無人有一統天下的魄力,李天成不再將紀氏當做威脅,便留了紀氏一命。

可齊氏除了我,還有許多不亞於我的厲害角色,他們之前甘願輔助我,我不再了之後,勢必會再選出一人統領齊氏,李天成怎會放過齊氏這個威脅?趁着齊氏未曾達成一致之時,就偷偷派人偽裝成匪盜,又買通了下人,半夜上門將齊氏滅了門。

這些主心骨一死,李天成竟也沒放過其他人,最後將齊氏滿族全滅,在青史上倒是留下一句‘河東齊氏毀於匪盜之禍’。

哈,李天成,好一個得天相助的聖皇帝,真是報應,他一生做了不少壞事,最後還不是死在宗菊手裡。”

池齊光眼角帶上了一抹紅,笑聲里充滿了嘲諷和恨意。

紀伏壽轉念間便明了,“你是說,宗菊為了有能力制衡湘族,利用蠱術殺了李天成,並且讓李天成在死之前下了聖旨,傳旨給高宗,然後她轉頭就用無上的權勢去對付湘族。”

池齊光冷嗤一笑,“不錯,正是如此,否則宗菊‘一個父母雙亡的孤女’,她的孩兒憑什麼能繼承帝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