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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寶兒被推入手術室的時候,腦海中有無數的念頭升起落下。

最讓她心心念念的,還是閨蜜發的玩笑話:帥絕人寰的凌然凌醫生,要伸手打開你的腿,揪出你的跟腱,用手揉碎它……

裴寶兒由此腦補了很多很多,以至於到了手術室里的時候,眼前的一切,都顯的有些虛幻……

手術室的布,是湛藍的布。

手術室的巾,是濃綠的巾。

手術室的人,是……

“凌醫生呢?”裴寶兒忽然有點慌張,四處轉着脖子,試圖從某一個口罩下面,看到凌醫生的臉。

實際上,看身材就知道,在場的沒有一個是凌醫生。

“凌醫生是主刀醫生,他會在我們做好準備以後,才進來。”王佳是今天的巡迴護士,她已經不知道多少次見到類似的傻女孩了,不由笑笑,道:“你不會是因為凌醫生帥,才掛了他的號吧。”

裴寶兒不屑的看了王佳一眼,道:“凌醫生的號是輕輕鬆鬆的掛得到的嗎?我爸爸找了關係,才能請凌醫生做手術的。”

她的表情和語言,都在鄭重其事的說明一件事:沒錯,姐是白富美,家裡真的有礦的那種。

王佳抿嘴笑了起來:“不管你是找了關係,還是因為凌醫生帥而掛的號,都沒錯,凌醫生做跟腱修補,是世界第一的。”

“我爸那麼會吹的人,都只敢說數一數二。”裴寶兒習慣性的反駁了一句,又趕緊看看左右,嘟嘴道:“我不是說凌醫生不是世界第一,我是說……”

“要謙虛一點?”王佳笑了,一邊說話一邊又重新檢查了病人的化驗單,體溫單,手術同意書和mázuì同意書。

這些都是程序性的事情,一百次有九十九次都是沒問題的,但就怕出問題的那一次。

裴寶兒躺在手術床上,倒是有了liáo性,道:“我說,凌醫生既然是世界第一的跟腱修補術了,就不能把傷口弄小一點,傷疤也弄淺一點,我看電視里,厲害的醫生都是特別厲害的,像是凌醫生這樣的,應該更厲害吧……”

王佳看看裴寶兒,不確定的道:“你應該是學體育的吧?所以才選了開放式的跟腱修補術?”

“舞蹈,我是學舞蹈的。”裴寶兒鄭重糾正。

王佳恍然:“怪不得,跳舞的是要在乎傷疤的。”

“學體育的也是女孩子啊。”裴寶兒嬌憨的喊了一句。

王佳看看裴寶兒的臉,內心毫無波動:“現在的醫學技術就是這樣的,如果要肌腱結實的話,就只能開刀。只要好看的話,就用微創……其實你選擇做開放式的手術是正確的,俗話說的好,傷疤總會淡去,你學到的舞蹈,各種大賽的經歷,才是最寶貴的,對吧。”

“我媽也是這樣說。”裴寶兒吐了一口濁氣,又放出一個笑臉給王佳,道:“那個,護士姐姐,你能不能給凌醫生說一下,就給我切的刀口小一點,然後縫合的時候,縫的淺一點?”

“你是指縫合出來的傷疤,盡量小一點,淺一點,對吧?”

“是啊是啊。”

“術前談話的時候,你沒有向凌醫生要求嗎?”王佳沒有答應,而是問了一句。

裴寶兒撇撇嘴:“凌醫生什麼都好,就是說話規規矩矩的,他其實假裝答應了,我也不追究他……”

王佳無奈:“凌醫生既然都說了,你還讓我再說,能有什麼用,還是說,你就想讓我假裝答應下?”

“真的不行?”裴寶兒還是蠻在乎的,當然,她更想能跳舞也是真的。

王佳攤手,道:“具體切多大的開口,是根據你的傷情來做的,後續的縫合,也不是說想怎麼縫就怎麼縫合的,條件允許的情況下,凌醫生肯定會給你好好縫的,實際上,你找了凌醫生,絕對是當前情況下,最好的選擇了。”

王佳說話間,還注意看了看裴寶兒的小腿,因為耽誤了幾天的原因,裴寶兒的小腿傷口狀態並不是很好,到時候,說不定還要比正常的病人開口更大。

不過,正如她給裴寶兒說的那樣,這時候,找到凌然,確實是裴寶兒的最佳選擇。

嗤。

手術門開,裴寶兒立即興奮的抬頭看過去,卻見是幾個獃頭獃腦的醫生走了進來。

“不是凌醫生的手術嗎?”裴寶兒險些就要叫出來了。

“是mázuì醫生。”王佳解釋了一句。

“這麼多人?”裴寶兒不安的縮了縮:“你們要把我mázuì多久?”

“其他人是來參觀手術的醫生。”王佳笑着解釋了一句,又道:“凌醫生的跟腱修補術是許多醫院的醫生想要學習的,所以會有人來參觀的,你不介意吧。”

“還好吧。”裴寶兒掃了一遍房間內的人,又探頭道:“那凌醫生呢,什麼時候來,不會等我mázuì了以後才進來吧。”

“凌醫生會在蘇醫生的協助下,給你擺好tǐwèi,才開始mázuì的。”王佳給予說明。

裴寶兒的臉刷的紅了,曾經看過的各種tǐwèi的照片和錄像,都不由自主的冒了出來。

嗤。

凌然入內。

留在手術室里的醫生們,紛紛行注目禮。

凌然舉着手,在護士的協助下,穿戴起了手術服。

馬硯麟緊隨其後,自己撕開手術服的袋子,使勁的套了起來。

裴寶兒感受到緊張的氣氛,也只是緊張而貪婪的看向凌然,近距離的感受着空中飄逸的荷爾蒙,彷彿層流手術室已經失去了作用似的。

“身體放鬆,趴好了。”凌然的聲音從身側傳來。

裴寶兒連忙照做,並在心裡狂吼:凌醫生的聲音太好聽了,多說兩句吧。

接着,裴寶兒就聽到凌然的聲音再次傳來:

“給麻了吧。”

沒等裴寶兒醒悟過來,她的意識就開始模糊了。

“我們今天做一個小切口的跟腱修補術。”凌然等病人完成全麻以後,才淡定的說了一句。

正在做術前準備的馬硯麟一愣:“不做祝-凌跟腱修補術了?”

“類似的,但是做了一些修改。”凌然停頓了一下,道:“我和祝院士討論了一番,覺得小切口的開放式跟腱修補術,也是有一定價值的。比如眼下的這名病人,她有跳舞的需求,從職業和生活方面,也有減少疤痕的需求,所以,一個更小的傷口,以及一個較高強度的跟腱,是她的需求。”

凌然說的已經可以說是很詳細了,參與手術的幾人自然毫無意義。當然,這也是凌然做主刀,醫護人員鐵定是全程配合的,換成是主治或者住院一級的醫生,若是想要修改既定的流程的話,指不定就要被罵出豬腦子來。

等到手術開始,馬硯麟才聊天似的道:“凌醫生,您是為這個病人專門修改的手術流程?”

“算是吧,如果成功的話,以後可以繼續推廣。”

“您一點消息都沒漏呢,我還以為是要做常規手術……”

“小切口不一定能成功,如果失敗的話,就再擴大切口,繼續以原本的流程做下去。”凌然的聲音清朗。

馬硯麟恍然:“所以是不要給病人太高的預期,但是,您還是給這個小姑娘尋找了最佳方案……”

王佳聽到馬硯麟的話,也不由心中暖暖的“哦……”了一聲。

手術室里其他醫生,亦是心有所感。

“繼續手術。”凌然沒有看任何一個人,手裡更是沒有絲毫的停頓,道:“只有手術順利完成,才算是方案成功。”

“所以您確實為小姑娘找了最佳方案。”

“醫生不就是做這個的?”凌然依舊沒有抬頭,連聲音都沒有絲毫的變化。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