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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醫生現在採用的,是他目前較為常用的第一肝門間歇阻斷法,從目前的1500例肝切除案例的分析報告來看,採用第一肝門間歇阻斷法的患者,預後狀況都居於前列……凌醫生在肝門阻斷方面,是有一些特殊的技巧的,就像是我們現在看到的……”

“胃底靜脈曲張是肝切除的一大不利因素,這名病人因為長期飲酒,所以同時有胃潰瘍和胃出血等癥狀,但胃底靜脈曲張還不是非常嚴重,恩……凌醫生在處理胃底靜脈方面,是有一些特殊的技巧的,正如我們目前所見……”

“門靜脈高壓屬於肝切除的重點和難點之一,很多醫生對於門靜脈高壓的病人,都抱有謹慎的態度,當然,我們對合并門靜脈高壓同樣抱有謹慎的態度,不過,因為凌醫生在處理門靜脈高壓方面,有一些特殊的技巧,正如各位所見……”

余媛站在參觀室的最前端,像是一名擅長隱形的超級英雄似的,高昂着聲音,向眾人介紹着手術的每個部分。

與此同時,雲利也派出了專門的攝影師,全程轉播凌然的手術,並同時轉播余媛的解說。

這樣的轉播,目前的雲利是做的越來越多了,攝影師也是早都做熟了的,就算攝像頭找不到余媛,也會將她的聲音完美收錄的。

而對聽眾來說,今天的手術,卻是看的頗有跌宕起伏的感覺。

從表情平淡“我就是路過”臉,到“解說好吵,廢話好多,爺我懂得”嘴,再到“會說你就多說點,解說點到即止真幾把煩”眼神,最後到“現在手術的要求這麼高了嗎”之震驚,眾人的變化,卻都落在余媛眼中,刺激的她越說越興奮。

薄院長也有點小興奮。做醫生的,看到這樣的近乎完美的手術,自然是要興奮的。

尤其是面對旁邊的東嘉集團的家庭醫生勞寐雍的時候,薄院長甚至有一點點小驕傲。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心態,在霍從軍等人向薄院長吹噓凌然的時候,薄院長心中是有點悄摸摸的逆反的心態的,但是,面對東嘉集團趾高氣昂的家庭醫生的時候,薄院長的心態,又不自覺的逆轉了回來。

吹一波凌然,對薄院長來說,既符合心理預期,也有利於生意。

“勞醫生,我介紹的凌醫生,在肝切除這塊,是不是真的強?說句老實話,您現在拉一個梅奧的醫生過來,也不敢說就一定強過凌然。”薄院長望着頭頂的屏幕,對勞寐雍小聲的說著話,語氣裡帶着一點點的笑意,還有一些生意人的吹噓。

勞寐雍聽到的,主要是生意人的吹噓,抓住薄院長的話把子,失笑道:“梅奧的醫生有多強,咱們都是知道的,普通醫生不要比,和強的比,咱們國內的醫生水平,還有待提高吧。看看梅奧的肝癌的五年生存率,再看看咱們國內醫院的五年生存率,呵呵……”

“梅奧的強是整體性的,不是哪一個外科醫生就能提到這個水平的。”薄院長不軟不硬的頂了一句,又意有所指的道:“就算找梅奧的外科醫生過來,沒有相應的團隊配合,病人的預後,還真不一定比雲醫的這個團隊強。你應該看過凌然團隊的數據了,不管是普通肝切除,還是肝癌切除的兩年生存率,都是非常完美的,這是老天爺賞飯吃……”

“我不信這個,天賦這種東西,說有就有,說沒有就沒有。”勞寐雍擺擺手,臉上帶着甲方式的篤定。

與歐美國家的家庭醫生不一樣,如勞寐雍這樣的醫生,依靠的就是主家的信任,做的久了,漸漸也就將自己擺上了主家的地位。

不過,與發達國家的豪門家庭醫生相比,勞寐雍的水平又有欠缺了。

畢竟,如果有本事爭到科室主任哪怕只是主任醫師的位置,勞寐雍也不會去東嘉集團這樣的民營企業做私人醫生。對他這個年紀的高水平醫生來說,給領導做保健醫生是需要爭取的工作,給富人做家庭醫生就屬於恰爛錢了。

薄院長甚至有點懷疑,勞寐雍是不是跟其他的醫療中介有私下裡的合作。畢竟,勞寐雍一口咬定美國醫生,咬的有點緊了,就算是要請外國醫生來做手術,也不一定要卡住美國醫生這個圈圈,日本德國英國等國家,照樣有叫得響名頭的高級醫生,操作起來還更容易一些。

不過,這樣的懷疑,薄院長也只能藏在心裡。

說出來,只會被勞寐雍攻擊自己的實力不行,不能提供相同水平的備選項雖然薄院長在美國醫療市場上的實力確實乏善可陳,他也不願露這個怯。

“勞醫生不如把凌醫生的手術錄像,發給您想要邀請的國外醫生,看看他們怎麼說?”薄院長換了一個角度,試圖說服勞寐雍。

勞寐雍卻是臉色一變,彷彿受到了什麼侮辱似的,氣呼呼的道:“你是想說我看不懂他的手術嗎?”

“哪裡,您誤會了。”薄院長嘴上這麼說,心裡卻是瞬間明白了過來:這老東西沒看懂凌然的手術。

薄院長頓時又好氣又懊惱。他自己也是忘記了,勞寐雍這傢伙,在公立醫院裡的時候,就沒闖出什麼好技術的名頭來,坊間流傳的全是他“善於調理”的舊聞……

薄院長對這種人倒是沒什麼好惡,在他看來,沒水平的醫生是比有水平的醫生多太多的,這也是很自然的事,一名醫生就算是努力追上大家的腳步,達到醫生群體的平均水平,也不會有人覺得他的水平有多好的。甚至成為最頂尖的10%的醫生,落在三甲醫院就醫的病人眼裡,依舊只能說是一般。

勞寐雍年紀大了,又早早的脫離了醫療一線,當年在醫院的時候,說不定都沒接觸過肝切除,就算接觸過,當年的手法與現在的手法,那又是天壤之別,興許早都忘記了。

想到此處,薄院長的信心反而更足了,鄭重的看向勞寐雍,道:“凌醫生的技術絕對是世界一流的,董事長請醫生是救命的,我覺得,還是整體性的考慮比較好。”

薄院長越說,眼神越是銳利,他做的雖然是醫療中介的生意,但生意兩頭牽着人命,終究不是靠做好好先生吃飯的。

勞寐雍被薄院長看的頗不自在,長長的吁了一口氣,語氣舒緩了一些:“我們現在不是在考慮嗎?”

“那就得綜合多方面的信息了。”薄院長說著,重新看向屏幕。

勞寐雍也懶得說話,同樣望向屏幕,看着那雙戴着藍色手套的雙手無比靈活的打着外科結,情緒莫名的低落。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