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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然按時下班,然後回家吃晚飯,再準備手術。

最近一段時間,凌然都是兩日醫院,休息一日的模式,每周的兩天或三天的休息時間,他要麼用在自家診所,要麼就去外地開飛刀。

這也是普通的高端醫生的日常流程了,尤其是略有名氣的那些,既是用休息日的飛刀補貼家用,也是用休息日的飛刀練手,免得手生。

凌然也是差不多的感覺。他最常做的手術“肝切除”已經是自己晉級了,而其他如斷指再植和跟腱修補術,又或者脾切除,睾1丸切除等等,自身的技能增長就很有限。

相比之下,跟腱修補術算是凌然掌握的技術等級比較高的技術了。通過下溝診所,持續的開展跟腱修補術,也讓凌然的技術儲備能夠持續的增長。

“凌醫生,您回來了。”聽到捷達的發動機聲,首先出來迎接的卻是苗坦生。

“恩,病人準備好了嗎?”凌然見到苗坦生,第一個問的也是手術。

“那個……凌醫生要不要先喝點湯?陶女士今天煮了一大鍋的秋葵湯,請大家都喝呢……”

凌然站住了步子,對於苗坦生的左顧而言他的狀態,凌然是很熟悉的,在學校的時候,經常就會有女生拐彎抹角的聊一些沒用的信息,然後圖窮匕見的送出禮物乃至於情書。

凌然搭眼一看苗坦生,就知道他有情況瞞着自己。

“有事直接說。”凌然的態度也是非常直接,又道:“說簡單一點。”

苗坦生的表情有些無奈,道:“簡單一點的話,今天的病人跑了。”

“跑了?”凌然沒想到話題會向這個方向轉,又問:“病人是個16歲的女孩子吧。”

“是。”

“這是相當於離家出走?”凌然沒有要苗坦生回答這句話,而是繼續問:“找到了病人嗎?有沒有報警?”

“找到了。”苗坦生聳聳肩,又嘆口氣,道:“但這就是問題所在。”

“恩?”

“病人家屬現在提出來,他們想再看看其他的醫院和醫生,尋找第二意見。”苗坦生一口氣說出這句話來,總算是輕鬆了一些,又小意的補了一句:“估計病人還是希望能有一個小傷口,又能有一根健壯的跟腱。”

凌然對此不置可否,問:“你給他們解釋了?”

“解釋了,電話里。因為只能電話溝通。”苗坦生慌忙說明,又道:“我也警告他們了,看醫生又不是逛街,不可能這樣比較來比較去的,但他們的態度比較堅決,挺禮貌的,但就是不肯過來做手術。”

“不做的話,也沒有關係。”凌然聽到此處,也就明白情況的發展了,很自然的掏出手機,道:“沒有再安排病人的話,我就玩遊戲了。”

“好的……那個……您不生氣?”苗坦生半閉着眼睛,已經做好了愛罵的準備。

如果是在手術前兩天提出要求的話,他還來得及重新調配手術和人員。

但是,臨上手術台前,病人逃跑,苗坦生就沒辦法彌補了。

凌然搖搖頭:“病人有新想法也正常,而且,這個16歲的病人,做大開口的手術,風險也是很大的,不做的話,未嘗不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咦,有很大的風險嗎?”

“恩,病人的跟腱較短,骨頭和肌肉的排列也不是很漂亮,所以,這個病人並不是一名很有天賦的舞者,想通過跳舞獲得較高的收益,是有比較大風險的。”凌然一邊說話,一邊打開手機里的王者榮耀,又道:“採用微創手術,盡量不留疤,然後換一個愛好,也許是一個更適宜的選擇。”

苗坦生目瞪口呆:“您和病人家屬見面的時候,竟然沒有這麼說,太令人驚訝了。”

“天賦並不能等同於成就。”凌然搖頭:“天賦較差,並不意味着不能有較高的成就。病人會跟腱斷裂,固然是因為她的跟腱質量不好,天然較短,強度不夠,但也許正是因為天賦不好,所以病人才拚命練習,導致的跟腱斷裂呢?”

苗坦生喃喃自語:“我竟然覺得您說的很有道理,我……”

凌然已經低下頭,再次將注意力集中在了遊戲上。

兩天後。

天氣晴朗,風和日麗。

凌然剛到醫院沒多久,才開始享用田柒送的有十六道小菜的白粥,就見手機屏幕已亮了起來:

“大王派我來巡山……”

手機里的聲音高亢嘹亮,瞬間將人從熱烈的吃飯氣氛中拉了出來。

“喂。”凌然不得不放下筷子,接起了手機。

“凌醫生,我是王傳文。”王傳文的笑聲很捻熟的樣子。

事實上,王傳文與凌然也確實算得上是熟悉了。王傳文在給予雲華醫院急診中心捐款以後,在建造重症監護室的過程中,沒少出現。一方面,他是不希望自己捐的錢打了水漂,另一方面,他也是在與醫生們積極的建立關係。

尤其是與凌然建立關係。

而他所做的工作,還是可以稱得上卓有成效的。最起碼,凌然對他的熟悉度,是大大的增加了。

“您說。”凌然握着手機,看着白粥。

“我有一位朋友,他女兒今年16歲,跳舞導致的跟腱斷裂,之前,他應該找過您看病,但沒有堅持下去……”王傳文嘿嘿的笑兩聲,道:“他現在還想找您,給他女兒做手術,但有點不好意思,怕您不收,就找到我來了。”

“您這位朋友是裴總?”凌然問。

“對對對,您記得?”

“當然,我準備做手術的時候,病人跑了。”對凌然來說,這應該是非常有創意,也非常令人印象深刻的舉措了。

王傳文不禁有些懊悔,連忙道:“啊,我不知道是這種情況。哎呀,裴總這傢伙,也不說清楚,如果說清楚的話,我是不來做這個說客的……”

“病人的情況怎樣?”凌然打斷了王傳文的囉嗦。

王傳文遲疑了一下,道:“他女兒的情況不太好,腳也腫起來了,他是想要做微創,又能繼續跳舞,各個醫院都不敢答應……”

“微創的話,我是不會做的。”凌然立即給了一個回答。能做微創跟腱修補術的醫生多了,對他來說,也太缺乏挑戰了。

王傳文連聲道:“不是不是,他們還是想開刀的,就按您說的來……”

“先送到雲醫吧。”

“您答應了?”

“答應了。”凌然向來回答的很確定。

王傳文聽着凌然的話,只覺得一股滿足感油然而生,突然覺得,自己捐錢給雲醫急診,可能是自己做的最正確的決定之一。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