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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進行到第四個小時的時候,參觀室里,已是坐滿了人。

之前許多人都是站着的,現在站不住了,就坐下看。

福克納也坐着,而且坐在前排,只是看的有些心不在焉,心神不定,心神恍惚,

按照原本的計劃,按照接到邀約時的構想,福克納此行到國來,是來賺錢的。預計6到10個小時,不超過12個小時的手術,分兩段完成,給自家的小孩賺半個月的夏令營的費用出來,感覺上又完美又有愛心,怎麼吹都合適的。

但是,福克納現在感覺,自己像是在被上課。

樓下的國年輕醫生的技術,是肉眼可見的強,強到福克納看到現在,都有了想做筆記的衝動。

如果是10年前,或者5年前,看到這樣的技術的話,福克納就算是沒拿到錢,也不會有什麼沮喪的,甚至還會有點默默的開心。畢竟,錢再多又如何,技術強才是真的強。

然而,自從看到老婆跟那二手車商窩在沙上卿卿我我的場景以後,福克納同志的想法就變了。

技術學的再強,手術做的再好,又有什麼用?還不如一個賣二手車的,對方無非也就是自己年輕二十歲,模樣周正些,頭濃密些,身體高大些,腹肌顯露些,內褲號大些,說話好聽些,性格溫柔些,做事體貼些而已,憑什麼?憑什麼就堂堂梅奧的醫生強?

根本沒道理的,說明做醫生做的好,根本就沒什麼用。

於是,福克納就做一個拿錢看病,安安靜靜,清清爽爽,沒事看點片子,有空了找家酒吧,用“我是福克納醫生”開腔搭訕的正牌高收入年男人了……

誰能想得到,就連這樣的小願望,最終都沒能達成。

誰能想到,自己坐了一天飛機的結果,竟然是來上課的!

誰能想到,自己想賺點錢都賺不到,還要看一名自己年輕,自己帥的醫生,在這裡做自己最擅長的手術,偏偏手術做的還如此之好……

“我們究竟在這裡做什麼啊!”福克納不由哀嘆一聲。

“看着手術就有錢拿,不好嗎?”來自紐約的多賓呵呵的笑兩聲,他是很淡定的,做不做手術皆可。做了手術拉斯維加斯,不做手術去澳門,也不一定會差多少。

福克納跟他也不熟,只能道:“像一個木偶似的傢伙,給國醫生鼓掌嗎?如果要賺這樣的錢,我更願意去日本,他們的態度還更恭敬些呢。”

“我以為你就是哪裡錢多去哪裡呢。”多賓不怎麼客氣的笑了。

福克納聳聳肩:“梅奧的日常任務可不少。”

“那這趟出來,你可以好好休息了。”

“手術還沒做完呢。”

“這麼華麗的技術,如果出現問題的話,我們下去又如何。”多賓有意無意的瞅了勞寐雍一眼。以他的經驗和閱歷來看,現在也很懷疑勞寐雍是在搞武裝巡邏,而且是反向武裝巡邏。

福克納撇撇嘴,不是很願意承認多賓的後一句話,只看着凌然的手術操作,道:“確實華麗。”

“國醫生的技術進步的很快。”德國人考伯特這時候才加入了對話。他因為醫療終結的原因,最近幾年多次往返國,也算是有些見識的。

兩名美國醫生面帶微笑,沒有回應。

三名外國月亮的短暫對話就此結束,各自懷着心思,看着樓下的手術。

聽得懂英語的幾名雲醫的醫生相顧愕然。凌然的技術好,雲醫上下都是承認的,但那多是針對肝切除,跟腱修補術或者tang法縫合等手術的。

肝胃聯合根治術則是更龐大的手術,代表着更多的細節和更大的困難,任何一名醫生能夠將這樣的手術做下來,就已經在醫院有了立足之地,甚至藉此佔據一塊地盤也沒問題。

但是,幾個人現在聽着老外的“華麗”的稱讚,卻覺得,眼前的場景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照他們想來,凌然再強,也只是在肝切除和胃切除的基礎上,開始開展肝胃聯合根治術罷了。按照一般醫生的展,新開的手術,總得做個百十例的,才敢說是專業專精。就算肝胃聯合根治術的手術規模大,周期長,不做個五六十例,也都不敢談好壞的。

而在雲醫的凌然,滿打滿算也可能沒做夠10例肝胃聯合切除術,被老外贊的如此之強,就讓人不太容易明白了。

“病人的這個胃其實還算好看。”呂斌做了幾個小時的手術,開始覺得放鬆下來。

馬硯麟瞥了眼樓上,沒好意思接話。他又沒有寶馬,沒有三套房,還不能像呂斌那麼自由……

倒是已成副主任的張安民,輕輕的跟了一句:“說明病人的身體條件還算可以。”

“這樣的話,恢復會好一點吧?”呂斌純粹就是想說兩句話,手術做的太久,也太累了。

當然,也是因為手術開始變的輕鬆起來了。肝臟等部位處理結束以後,剩下的胃切除等等,要相對簡單的多。

對於做慣了肝切除助手的小醫生們來說,他們此時的壓力已經非常小了。

張安民也是差不多,輕輕笑一笑,道:“恢復肯定會好的,之前的那個病人,情況可能還要更嚴重一些。”

呂斌:“之前的病人都昏迷了,那個胃確實要丑一些,哎,要不是凌醫生給他做了手術,他怕是想再看一眼老婆都難。”

張安民笑着點頭,贊成呂斌的話:“雖然胃丑,但人家也是有老婆的。”

呂斌仔細琢磨了一下張安民的話,決定還是安靜的手術室更令人心情穩定。

手術延綿許久。

福克納等人都吃了兩頓飯,才宣告結束。

隨着杜家東被推入重症監護室,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icu不能隨意進出,於是無數的病人家屬和自稱為家屬的人們,就將重症監護室里三層外三層的圍了起來,大家高聲笑談,並以音量大小,證明自己對董事長的熱愛,以至於護士趕走一批人,又會補進來一批人。

等到重新沐浴更衣的凌然出現的時候,icu外的熱烈氣氛,更是達到了gāocháo。

“謝謝凌醫生。我們董事長就拜託您了。”

“凌醫生,董事長辛苦了一輩子,您得多費心啊!”

“凌醫生,這是我名片。”

大家各懷心事的表達着自己的情緒,每個人都很隱晦,聚合起來的時候,又無的直白。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