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說？

吳雨小臉糾結成一團。

“爸爸，假如媽媽生下小弟弟，我是不是就會像咱們大院的老西家那樣，送到被人家去？”吳雨聲音帶着顫音，她想聽聽爸爸的回答，然後決定是否說實話。

“嗯？”吳常會心裡猛然一緊，難道女兒最近情緒低落，是因為擔心這件事，他冷硬的面龐柔和下來，心疼的抱着女兒，放在他的腿上，“不會的，永遠不會的，不管家裡有多少個孩子，爸爸就算要飯，也不會餓着你們的，絕對不會把你送人，不管到啥時候，你永遠是爸爸的乖寶貝。”

吳雨“哇”的一聲哭出來，把這段時間積壓在心中的恐懼，擔憂，害怕，全都發泄出來，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吳常會更加自責，妻子懷孕，女兒會產生這種想法，他真的始料未及，一雙大手輕輕的拍着她的後背，給她順氣。

吳雨哭累了，趴在父親懷裡睡著了，吳常會輕輕的抱起她，把她放在炕上，脫掉鞋子和外套，扯過被子，給她蓋上。

“爸爸，媽媽還能再有小弟弟么？”吳雨閉着眼睛小聲嘟噥，吳常會湊近一聽，苦笑搖頭，真是個孩子，連睡夢中都想着小弟弟。

“好，再要個小弟弟。”吳常會隨口敷衍着，給她掖了掖被角，準備起身離開，然而吳雨接下來的話，猶豫晴天霹靂，讓他心中震驚。

“這次我會保護小弟弟，絕對不會讓姐姐害死小弟弟的，小白哥哥說的對，小弟弟沒有錯，我是個善良可愛的好孩子。”

吳常會手伸在半空，大腦一片空白，等他清醒過來，他想要立刻搖醒熟睡中的女兒，被他硬生生的忍住了。

吳雨話里的小白哥哥，讓他心中一動，穿上大棉襖，關上房門轉身出去。

顧白家，顧爺爺正在左邊屋裡聽收音機，顧白，唐瑩，唐志軍，三個小孩正在右邊屋裡疊元寶，準備小年那天送神用的。

吳常會推門進屋，左右看一眼，轉身躲在中間的走廊里，趴着門縫側耳細聽屋裡三個小孩說啥。

顧白家沒有養狗，冬天屋子密封的嚴實，加上對面收音機里正放着京劇，十分熱鬧，有人進屋根本沒有察覺。

“瑩瑩，你真的打算就這麼算了，吳晴也太惡毒了，連親弟弟都下毒手，真是畜生不如。”唐志軍最看不慣心腸歹毒的人。

“哎，咱們都是小孩，怎麼可能斗得過吳晴。”唐瑩瞥一眼門邊燈光迎出來的黑影，脆生生的說道，“別忘了，吳晴雖然表面上和咱們一樣，都是小孩，可她上輩子死之前，已經五十多歲了，大人的心思誰知道！”

顧白點頭，“小子和丫頭在爹媽心中的份量不同，也許吳叔叔曾經真的很偏心，吳晴嫉恨他，想要報仇，也很正常吧。”

“現在的問題是，傷害吳晴的，是她記憶中的爸媽，不是她現在的爸媽，曾經發生的事情，也許現在不會發生。

她不能因為曾經別人傷害過她，就來報復現在無辜的人，這是不公平的，畢竟這輩子，這些人還沒有傷害過她。”顧白想不通，總覺得他的思維進入某種誤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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