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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珩說完後,轉身走了。

留下其他的人,面面相覷之後,最終都用一種不太喜歡的眼神看向時舒嵐。

既然是修鍊者,誰不是血里來刀里去的。如果就因為一個人實力強大,那他就得對他周圍的人負責,這也太可笑了些。

“既然如此掃興,那就散了吧。”素年心裡也不怎麼舒服,不過對方到底只是個小姑娘,她也懶得計較。

既然散了,大家也就都三三兩兩的離開了。

素年拉了時玉一把,現在宴會已經接近尾聲,他們此時離開也不算失禮。

不過旁邊東方卻走了過來,對時玉道:“要一起出去走走么?”

這就是有話要和她說了。

時玉沒有拒絕,說起來她和東方其實是交流最少的那個。後來東方不知所蹤百多年,她始終也沒和東方再有交集。現在兩人之間沒有生疏,已經算是不錯了。

她看了一眼周圍,玄音不在。

“那邊有個鏡湖景色不錯,我們去那邊看看。”東方道。

“好。”

鏡湖在舉辦宴會的後面,湖泊不是很大,水是從外面終歸海里引進來的,月色下的水質清亮泛着銀光,像是碎銀泛着光,十分漂亮。

隔着湖畔,還能聽到對面宴會上傳來的絲竹之聲,裊裊娜娜,宛如仙樂。

“當初在第九重天的時候,壓根沒想到你會成為幻宗的傳人。”東方的語氣裡帶着些許的感慨,“你或許不知道,是你救了幻宗。”

時玉心裡一動,“我不太明白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月光下,東方繼續在湖邊悠閑的散着步,卻換了另外一個話題,“剛才你是不是在找小音去哪了,我可以告訴你,她現在應該是去找溫珩了。他們兩個有些話總得要說清楚,我就先在這裡拖一拖你。

“你也別惱,他們的關係有些複雜。修鍊者成仙之後能逆轉時空,小音她……曾經飛升過。”

時玉猛然看向他。

“其實就連我也一樣,或者說我們都飛升過,只有溫珩……小音飛升之時,溫珩替她擋了一場暗殺。後來小音飛升成功,但是溫珩卻就此隕落。小音無法接受這般結局,逆轉時間,自削修為,封印記憶,選擇一切重來。我們這些人也選擇了追隨,不過等到一切真的重新開始,軌跡卻又改變了。”

東方說到這裡,稍微停頓了一下。他抬頭看着天上的月亮,月亮彎彎,一切澄明於心。

“林凡是和小音同期的人物,他們兩人雖然各自名聲響亮,可是卻從未有過交集。可是從來之後,這兩人卻成為了朋友;青塵原本對小音是最縱容的那個,現在卻選擇斬斷情絲,一心修道;還有其他本該出現在小音周圍的人,如今卻連面都沒有見到。

“他們或許和我一樣,突破修為後封印的記憶蘇醒,但卻選擇了不同的路。原本的軌跡確實如小音所期待的那樣改變了,不過卻不如她的意。縱觀開始到現在,這些改變的源頭大多都是因為你。

“就像幻宗本該在這一任宗主隕落之後就開始沒落,最後退回海上,從此籍籍無名。可是因為你的出現,幻宗又有了承接下去的希望,只要你不出問題,幻宗最少還能再延續八百年。

“我不是沒有懷疑過你的來歷,但是現在我明白了,問題不是出在你身上,而是原來的軌跡既然要改變,那必然會有人促使這一切發生。哪怕沒有你,也會有別人。與其說你是被選中的那個,倒不如說是你是應運而生的那個。”

東方的話在時玉心裡猶如巨石砸進湖泊里,濺起一陣陣水花。

玄音為了挽救溫珩,最後連神格都放棄了?

現在玄音東方都已經恢復了記憶,那溫珩呢?他又知道不知道這些?

時玉摸着湖邊的石頭坐了下來,心也跟着亂了。

……

另外一邊,玄音就站在溫珩身後十步遠的地方。溫珩背對着她,周圍是曲曲折折的游廊,他站在亭子外面的玉階處,月光正落在他的身上。

“你當真一眼都不願看我?”玄音的臉被陰影遮住,但是衣袖下的手卻緊緊捏住了。

溫珩丟了把魚食進池子里,引來游魚爭先恐後地爭奪,水花濺起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夜裡就顯得格外清晰起來。

“如今的一切,不都是你的選擇。落子無悔,棋是如此,人也一樣。”

玄音站在那裡站了半晌,許久之後,才一抹臉上的淚,“好。”說罷,轉身走了。

這樣的回答,她心裡其實早有準備。但是人就是這樣,在沒有得到確定的答案時,總會抱有飄渺的僥倖,不到最後一刻不死心。

她也曾想過,不見就是還恨,既然恨那就該是有情,或許他們之間情況沒那麼糟。不過,她卻忘了另外一種情況,不見其實是徹底當做了陌生人。

後悔嗎?

她不悔。

之前現在他還活着。

或許東方說的對,會念念不忘,大多都是因為得不到。

……

時玉看着東方,道:“就和男人會三妻四妾一樣,玄音同時擁有好幾個愛的人我也可以理解。不過,東方你既然愛她,為什麼不想完全佔有,還願意和其他人共享?”

現在這情況,東方完全可以把玄音獨攬,可現在卻……這種感覺實在太奇怪了。

“可能是因為年紀大了吧。”東方也有些無奈,“年紀小的時候,還會為愛衝動。但是現在年紀大了,那股衝動沒了,高興也淡了,似乎不會再為她悲傷了,一切也就看開了。”

“……”時玉不懂。難道是因為她沒有經歷過,所以不懂他此時的心境?

“好了,該說的我也都告訴你了,我就先回去了。”東方擺擺手,繼續散步一樣換了另外一條路走了。

他走沒多久,時玉就見湖畔小道盡頭多了一道身影。幸好他着的是白衣,月華在他周身籠了一層光暈,很輕易就能看見。

“你這是要打算在這裡呆坐多久?”那人道。

時玉站起了身,有些意外,“你怎麼來了?”不是應該和玄音談心?

“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