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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過去了!

又到了冰玫的生日。婚後多年,韓晨雲從沒有記得過她的生日,偏偏離了婚,他的祝福短信一大早就發了來。他寫了一大段,大概意思就是以前不懂珍惜之類的,祝冰玫生日快樂,冰玫只回復了“謝謝”兩個字,多打一個標點符號,她都覺得浪費。

韓家現在是三個女人一台戲,葉淑芬強勢,韓暮雨霸道,沙娟娟蠻橫,反正誰也不讓着誰,更多的時候,是葉淑芬和韓暮雨一致對外。沙娟娟的脾氣從來都是暴躁的,她不比冰玫,可以忍氣吞聲不與韓家母女一般見識,有讓她不爽的地方,她從來都要當場發作,所以韓家總是很熱鬧,冷嘲熱諷那是常有的事,大打出手也是家常便飯。

韓晨雲越發不愛回家了,沙娟娟在韓家的地位很是尷尬,特別是才七八個月大的兒子,竟然也被他們教唆得不與自己親近了。

冰玫生日那天,她又和韓暮雨吵了起來,起因是龍兒和虎兒說,今天是舅媽的生日。沙娟娟說那個女人才不是你們的舅媽,怎麼這麼大了還這麼不懂事。龍兒和虎兒不樂意了,說冰玫經常給他們買這個買那個,不像沙娟娟這麼小氣,什麼也不給他們買。韓暮雨雖然不待見冰玫,但是更見不得有人說自己兒子不好,便也冷嘲熱諷沒有給沙娟娟好臉色。沙娟娟本就是憋了一肚子氣的,她偷偷翻看過韓晨雲的手機,見他一大早竟然就給那個死女人發了祝福短信,字裡行間全部都是沒有好好珍惜她的後悔之情,看得沙娟娟怒火中燒,恨不得把手機摔爛砸碎了。

她本就憋了一肚子火,韓暮雨說話也是一貫難聽,沒說幾句,兩人就開始相互撕扯起頭髮來,這邊吵得火熱,那邊韓晨雲只覺得頭大,他抓起沙娟娟就是一個大嘴巴子,吼着,“再吵給老子滾蛋。”

沙娟娟被打懵了。

或者說,被打清醒了。

韓暮雨冷哼了一聲,領着龍兒和虎兒回了房。

回房後,趙風雲不知道哪裡說錯一句話,惹得她不高興了,揚起手就是一巴掌,當著兩個孩子的面,趙風雲敢怒不敢言。

“我晚上要出去打麻將。龍兒虎兒會有人來接去上輔導班的。”韓暮雨越發不待見趙風雲了,多看一眼都是心煩。

另一邊,韓晨雲也是扔下一句,“晚上有應酬”就出去了。這一幕,何其熟悉。也是在一年前,也是在這一天,韓晨雲徹夜未歸,與沙娟娟共度歡樂時光,她還記得那時候那個黃臉婆打電話來,晨雲當著她的面打開揚聲器,也是這樣不耐煩的語氣,跟她說,晚上有應酬。

沙娟娟想要抱一抱小圓球,卻發現他根本不願意與自己親近,只愛和阿姨玩。

“活該!”那阿姨平日里沒少受沙娟娟的頤指氣使,看她落難,心中不覺暢快。“去看奶奶跳舞咯。”阿姨就差沒有牽着小圓球手舞足蹈地走開了。

偌大的家,只剩下沙娟娟,她的心裡空嘮嘮的。

其實她錯了,家裡還有一個人沒有出去,趙風雲坐在沒開燈的客廳里,把沙娟娟嚇了一大跳。

他們兩個,平時並沒有過多交集。

可今天很是湊巧,兩人都挨了別人一巴掌。心裡都是憤憤不平。

那趙風雲見沙娟娟長得頗有幾分姿色,便大着膽子試探性地摸了摸她的手。

若是往日,沙娟娟定然不會讓他佔了便宜去,她雖然蠻橫,卻也是真的愛着韓晨雲。可今天,此時此刻,她肚子里有太多委屈和氣憤。這些情緒,韓晨雲是從來不來聽的,於是她便說給了別人聽。韓家客廳里,一片春色。

與此同時,韓晨雲驅車來到冰玫店門口,進去買了一束花,本想送給冰玫,卻又怕失了面子,猶豫再三,還是拿着花走出了店門,開到了附近的老相好家裡。那情婦見他竟帶了一束如此漂亮的花,笑得合不攏嘴。

冰玫的生日,辦得非常簡單,她把要好的朋友一一叫來,大家一起出去吃了頓飯,吃飯的地方,是高明明挑的,是在鄉下的一個山莊,吃飯之前,還可以釣釣魚摘摘果子,欣賞欣賞大自然的美好風光。他知道,這是冰玫喜歡的。

雖然只是想要簡單地叫一些要好的,卻也是滿滿一大桌。

小草莓被冰玫打扮得跟個小公主似的,不知情的,還以為她才是小壽星呢,可是冰玫就是喜歡把女兒收拾得漂漂亮亮的,比打扮自己還要高興。小玫瑰已經一歲半了,跟個小人精兒似的,和樂姐兩個人總有一些互動,今天外出遊玩,小孩子最是敏感,像是感應到了有什麼喜事般的,兩隻揮來揮去,別提有多開心。今天這種場合,暖樹自然是要來的。高明明和高亮亮也不會缺席。駱笑笑親手做了一個蛋糕送來,眾人吃了都覺得不錯。闌珊出了月子,早就想出門放放風,卻被裹成了一個粽子的模樣,黃遇背着大包小包,領着倆阿姨,一人推着一輛嬰兒車,裡面是一個多月的小菠蘿和小鳳梨。王瀟朗也來了,聖聖剛來就被小草莓這塊強力磁鐵吸了過去。讓冰玫意外的是,徐媚竟然也來了。想來是王瀟朗叫的,席間,山莊的主人來跟眾人敬酒,應該是給高明明面子。

“鄙人宣康,以後多多指教。”畢竟是生意人,一一發了一張名片,客套了兩句,便出去了。

聽高明明說,這個宣康是他的同學,宣家的祖輩,好像還是宮裡的御廚,這些年,一直都是做着餐飲生意,在業界也算小有名氣。

接名片的時候,冰玫仔細看了一眼這個宣康,高明明的同學,都是一米八幾的大高個,長得也是端端正正,舉手投足間,有一種不容人靠近的氣息,生意人都是這樣子的,看上去對誰都是笑嘻嘻的,和誰都可以稱兄道弟,可卻又對誰都是防備着的,彷彿自帶一道隱形的天然屏障,划出了安全距離。

後來,冰玫回想起初見宣康的樣子,終於發現是哪裡不對,他在接近徐媚的時候,是沒有這種距離感的。當然,眾人均不得而知。

生日宴,有說有笑,非常平凡普通,卻有一種滿滿的幸福感塞滿了冰玫的內心。

和往年一樣,王瀟朗的眼裡有一絲落寞,只是連他自己都分不清楚,這一絲落寞,到底是因為舒嫻,還是因為冰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