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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飛機落地了。宮崎佑打開手機,果然是老闆發來的一堆語音信息,最後一條是文字信息,”你被炒了“,所以之前那些語音信息,她連點都沒有點開,直接選擇刪除。然後回了一個豎中指的表情。

坐在邊上的連靖,一不小心用餘光看到了她這些動作。嘴角不自覺微微扯出一個好看的弧度。

宮崎佑從來沒有這麼挫敗過,工作嘛,總歸是這樣的。她想起她受的那些委屈,那個客戶對她動手動腳,她一個人遠在異國他鄉,儘可能在不得罪對方的前提下保全自己,早知道會丟了工作,昨晚應該直接一杯酒澆過去,至少,也要報個警。

她癱坐在椅子上,畢竟花了好幾萬呢,一會兒就下飛機了,她一個失業的人,還真是有些奢侈。

連靖看了她一眼,目光中帶着耐人尋味的意思。

“看什麼看,沒看過失業啊。”宮崎佑嘟着嘴。

連靖笑而不語。

電話響起,是未婚夫陳詩風。

“你怎麼可以和我媽那樣說話呢?”她剛想撒撒嬌尋求一點安慰,卻發現對方這個電話並不是來關心自己的,而是,興師問罪來了。

她出差前,和陳詩風的媽媽,也就是她的准婆婆是有過一場不算愉快的對話。

“現在的小姑娘,怎麼就是不愛惜自己,一個個的都不是處女,還好你們家不要彩禮,不然我是不會勉為其難同意這門婚事的。”

“你的事情我也聽說了,你前男友被車撞死了是不是?你是不是克夫啊?不對,都還沒有結婚,就死了,應該是跟你沒什麼關係。那你怎麼就那麼笨呢,沒有結婚,你怎麼就把最寶貴的東西就交出了呢?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就是苦了我們家詩風了,要娶這樣一雙破鞋。”

“我跟你說,房子上面是不寫你的名字的,將來生了兒子,要先做親子鑒定,然後才能把房子給他的。”

宮崎佑一句話也沒有回,她再一次開始動搖,選擇嫁給陳詩風,到底是不是錯的。

“你什麼態度啊?長輩和你說話,你這樣甩臉色給誰看?還沒進門呢,就這麼厲害,將來還不是得上天。”

宮崎佑實在忍不了了,就回了一句,“我一會兒是要上天”就走了,沒錯,她是要飛去國外,挽回這個大客戶,可不是要上天嗎?

“阿姨和你說什麼了?”宮崎佑冷冷地問他,她第一次覺得,原來自己以前真的是心聾目盲。

“你跟我媽說你要上天!你好歹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你怎麼能這樣跟長輩說話。”

“所以現在,你是來質問我?那你有沒有問過你媽媽,她又對我說了哪些呢?”

“我媽,我媽說的也都是事實啊。”

“好一個事實。”宮崎佑覺得,此時此刻,她的狼狽,都是自找的。

如果不是她選擇一次次地沉默,一次次地催眠自己,將來是和陳詩風過日子,而不是和他的媽媽過,現在也不至於這麼沒有地位吧。

“我的確不是處女,我並不覺得自卑,我媽媽不要彩禮,是因為不想給你們增加負擔,並不是你媽媽說得那樣,覺得抬不起頭來。還有,我前男友不幸離世的事情,給我的打擊很大,逝者已逝,請你媽媽不要每次都拿他說事。最後,這婚我也不是非結不可,也不要跟我一次次強調房產證不能寫我的名字,請你們把之前我付了三年的按揭的錢還給我,咱倆就這樣算了吧。”說完這些,整個頭等艙都安靜了。

就連宮崎佑自己,都覺得神清氣爽。雖然,四年的感情,不是說放就放的。可如果婚前都沒有了自尊和地位,那婚後只會更加卑微到塵埃里吧。

連靖又看了宮崎佑一眼,她這麼果斷的樣子,也和冰玫好像。

“看什麼看,沒看過失戀啊?”宮崎佑早就紅了眼睛。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嘛,為什麼她會混成這樣。

“沒看過。”連靖笑着說。

宮崎佑的電話又響了起來,是陳詩風,“好了,佑佑不生氣了。我爸走得早,我媽一人拉扯我長大也不容易,我也不是怪你,我就是希望你能多孝敬我媽媽一些。”

宮崎佑沒有說話。

沒多久,電話就掛了。

“你這婚,我勸你還是慎重。”連靖難得主動開口說話。

“什麼意思?”

“全家有處女情結,這男的還是個媽寶男,房貸你付,卻強調不寫你的名字,你提出分手,卻馬上來求和,這不是在哄着你繼續給他家當房奴嘛。”

“你倒是一針見血。”宮崎佑開始收拾自己的行李。他說的這些,她又怎麼會不懂?只是在她心裡,一直都是有着兩個陳詩風,一個是恩愛四年,有着多年感情基礎,想要共建未來的他,一個是連靖口中的他。

她不是沒有糾結猶豫過,可當她步步後退,卻也不見得結果有多好。

可她又捨不得放手,畢竟,也是有這麼多年的感情在裡面。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換一個人,也未必會有那麼好吧。所以她只打算,對着陳詩風發發脾氣,把在他媽媽那裡受的委屈發泄出去就好了。

飛機停穩,何木年早就和劉星兒互加了微信,宮崎佑都不知道該何去何從,她只是覺得很累,想要找個地方好好睡上一覺。連靖的心裡,卻是綻放出了一朵溫柔的花,馬上就可以見到日思夜想的人,他的眼底是從未有過的溫柔。

他看到她發來的信息,“玫瑰病了,我安排了司機來接你,歡迎回來。”

“小玫瑰怎麼了?”他連忙回信息。

“發燒了,有些反覆,大概是感冒。”

“小孩子感冒很正常,你別太擔心了。”

“嗯。”

連靖想起他第一次見冰玫的情景,便是在這個機場。他去接她。

他早就知道,她並非池中之物,絕非連城他們以為的那樣,可以輕易利用輕易拿捏,果然,一年光景,新星便易了主。只是他沒有想到,冰玫同時還拿走了,他的心。

他曾經幻想過一萬次和冰玫重逢的樣子,但他卻沒有預想到,王瀟朗會在這裡。

“你到了?”冰玫正和王瀟朗帶着孩子們從外面散步回來,見到連靖,莫名有了一種捉姦在床的負罪感。

看着他們同進同出樣子,連靖覺得自己,實在是太過多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