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發矇,明明記得自己是上床睡覺的,身上還蓋着厚厚的被子,感覺很暖和。
甚至在睡着的時候,她還美滋滋地想,幸虧把厚被子拿出來,不然有可能被凍着,真好。
怎麼等一覺醒來,就已經是到了外面的感覺,甚至胭脂能感覺冰寒入骨的冷意。
冷!
好冷!
這一次,胭脂就感覺自己體溫在急劇下降。
一定是在做夢,胭脂自我催眠着,同時閉上眼睛,只是身下躺着的部位就是冷颼颼的,還在汲取她身上的熱氣。
於是她睡不下去,甚至能感覺到,渾身的雞皮疙瘩已經出來,真的是很冷。
難道這不是夢?
胭脂終於再一次睜開眼睛,這種冷感絕對不是做夢的感覺。
她想要跳起來,然而這時候的她才發現,竟然是被捆住各個部分,甚至是被捆在冷冰冰的地方。
而且因為綁得太緊,她有種呼吸不暢的感覺。
這所有的一切,都預示她不是在做夢。
“有人嗎?有人在嗎?”胭脂瞪大雙眼,卻發現沒有一絲光亮,於是輕聲叫着。
然而,沒有人回答,胭脂身上的汗毛一下子豎立起來。
畢竟這時候的她,更加感覺到了不怎麼對勁。
因為這裡太寂靜,靜得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心臟跳動,於是那一種說不出的恐懼,湧上胭脂的心頭。
我是在哪裡?
還有這裡,就是極黑的。
這也不對勁,屋子裡就是再黑,也應該有些光亮才對。
難道這裡不是戰王府?
這一刻,胭脂腦海里有種極度的恐懼襲來。
“啊啊啊啊啊!”於是她終於忍受不住,尖叫起來。
這一刻的她,無比希望有人能聽到她的叫聲,把她救出去。
一向是溫柔待人的胭脂,在這個時候,表象終於破裂。
叫到後來,她的聲音已經叫破,甚至她的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就是這裡太可怕了。
當然,這裡並不是只有胭脂一個人。
還有餘穎在,不過她沒有馬上露面,而是先給胭脂一個下馬威。
事實上,人類普遍會對黑暗和極致的安靜有種畏懼感。
果然,胭脂很快就心理防線有些崩潰。
其實說起來,胭脂她按母系那邊的排法,也算是張涌的表姐。
說實話,剛開始的時候,余穎想不到是她下手,畢竟在平常的時候,看上去很是盡心。
但一直跟着她的阿一,證明就是這位。
看樣子,戰王府的奴僕們一個個都是那樣,所以就沒有客氣的必要。
等到胭脂的聲音,終於喊不出來的時候。
余穎才終於露面,她的手裡提着一盞燈籠,那燈光甚是明亮,讓胭脂習慣了黑暗的眼睛,有些受不了。
於是,她猛地閉上眼睛,然後才再睜開。
然後她努力扭着脖子看去,就見一個人臉上帶着一個白森森的鬼臉面具,站在她的前面。因為角度的問題,顯得很高大。
而她手上的燈籠,已經不知道怎麼一回事,掛在上方。
如果在平時,胭脂要是遇到眼前這種情況,一定會嚇得大叫。
但這時候的她,竟然詭異地感覺有些安心。
因為不管使人還是鬼,她不是一個人在這裡。
“救我,救我。”胭脂聲音嘶啞地道。
這時候的她,還想着救命。
“呵呵!”余穎冷笑了一聲,用假嗓子說:“救你?為什麼?我可是花了不少時間才把你弄到這裡來。”
“是你?!”胭脂道。
說起來,這時候的她氣得差點蹦起來。
當然這個操作是不可能的,因為她被捆地是結結實實的,此刻只能躺在石板上。
“是我。”余穎輕輕地說。
“我已經忍了你一段時間,這段時間裡,我一直想着一件事,把你的心挖出來看看,這顆心是紅的?還是黑的?”余穎說道。
這句話說出來輕飄飄的,但胭脂卻感覺到心裡的寒意。
其實,這句話是余穎故意嚇唬她的。
畢竟她知道,只要是活人的心臟,那一定就是紅色的,黑色是不存在的。
在這句話說出口,余穎為了加強她說話的效果,露出一點點殺氣,右手摸出一個匕首,刀鋒在某個角度反射出光線,讓胭脂不得不眯上眼睛。
等胭脂在張開眼睛的時候,驚恐得發現,這個人已經抓起她的頭髮,就是那麼一揮,那一大縷頭髮就斷開。
這是一把吹毛利刃的武器,作為一個曾經聽說過神兵利器的人,胭脂腦海里第一個念頭,那就是,不要惹惱她。
所以,胭脂眼睛裡的瞳孔,就是一收縮。
就在這時候,就見那人手上的匕首,往下一刺,抵在胭脂心口附近。
“啊!不要殺我!”胭脂尖叫着,甚至這時候的她,一下子嚇尿。
因為那把匕首,一看就知道極其鋒利,難道她要被活生生挖出心來?
不要,被挖心的人,一定會死的。
“不要!不要。”胭脂一邊叫喊着,一邊拚命掙扎着。
可是,此刻的她也就是脖子能動,其他都是被捆死,所以這掙扎怎麼看,都像是一條離開水的魚。
而且是那種離開水有段時間,已經是奄奄一息的魚。
魚的嘴巴就是大張着,依舊是沒有氧氣進入。
而余穎依舊保持原本的姿勢,匕首放在那裡,冷冷地看着。
切!
要不是困得結實,只怕這時候猛力掙扎的她,動作大到,自己把匕首扎進自己的身體里。
這時候的胭脂已經是涕淚齊飛。
而余穎卻沒有任何動搖,甚至看到這一幕的時候,竟然發出清脆悅耳的笑聲。
只是在胭脂聽來,這笑聲簡直就是催命符之類的聲音。
胭脂有心想要大罵的時候,余穎已經走開,然後就帶着東西走過來。
而此刻的胭脂,現在已經醒悟過來,合著這位不是救命的菩薩,而是催命的無常。
就見余穎手裡拎着一些東西,是什麼?
胭脂拚命想要看清楚是什麼東西,看到是一瓶水和一疊黃紙。
看到胭脂的舉動後,余穎也沒有說話,而是抓起胭脂身上的衣服,就把她臉上的眼淚鼻涕擦掉。
喂喂喂!你怎麼可以這樣?
胭脂有心想要說什麼。
但余穎根本就不甩她,拿起一張黃紙,然後弄濕。
然後她就把那張濕了的黃紙糊在胭脂臉上,然後是第二張、第三張,余穎就那麼慢條斯理地做着。
就彷彿她現在對付的,不是人,而是一個無關緊要的東西。
而胭脂剛開始的時候,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甚至她心裡想,就是一張紙有什麼可怕,但很快的,她就知道厲害,因為她不能呼吸了,空氣被隔絕在外面。
於是,她開始掙扎。
但石板就是石板,她的身體硬度上比不過,而且被捆住的她,越是掙扎,越是消耗更多的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