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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河面上躺着密密集集燙熟的了巫魚,並巫水河兩岸一地蔫巴巴的紅花綠草,沒人能相信剛才發生了什麼驚心動魄的事情。x23us

無名又如在常陽山中那一晚初見時的神色,滿目擔憂。

拿手摸了摸她灼紅的臉蛋子,順了順額前濕答答的髮絲,嗔怪道。

“你還真是的,哪裡有危險就往哪裡跑,我這一個男人是拿來作擺設的么?”

夜白不服。

“等你來?黃花菜都涼了,怕這巫界都將不復存在了。”

至於這混沌鍾,無名也知道得甚少,說他從天山回得這巫界之後,這混沌鍾就在這巫水河上倒扣着。

他當然知道這混沌鍾是前天帝東皇太一的法器,那一場慘烈的戰爭中,東皇太一祭了這混沌鍾在那陣法的上空,騰了騰騰的紅蓮業火,天界諸神與巫界一眾祖巫皆被捲入了那一片紅艷艷的火焰之中。

唯有無名當時與天帝戰於陣法之外,才得以躲過一劫。

至於夜白為啥也會使那混沌鍾一般的業火,無名其實也覺得詫異,神界那些神仙們的事情他不得而知,對於夜白這與生俱來的紅蓮業火,對於她只是上得了一回天庭,天帝便認了她為乾女兒,火神便認了她為徒弟,他更不想知道。

夜白只是天真的以為,那都是她碧蓮姑姑當年與天帝的交情在,所以上天特別眷顧她。。

但無名知道,真相併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麼淺顯。

這也是他為啥想見卻又不能見她的原因,他害怕他們之間越陷越深,害怕那一種未知的真相揭曉的那一天,怕也是他與她傷情之時。

又豈知感情這個玩意兒半分也不隨心,你越是抗拒,它卻越是來得錐心刺骨,更何況她是那麼一個美好的人兒,在她的面前,他無從抗拒,也無法抗拒。

看了看夜白那被熱氣騰得紅撲撲的臉蛋,內心一緊,這往後的路可是要怎麼走才是對的,他不想她一臉的燦爛,被真相所黯淡。

他在想着,他欠她的,他要拿什麼來還給她的。難道真如她說所的,他們之間真的不需要說誰欠誰的么?

是夜,因着混沌鍾那變態的威力,河面上飄了數千條巫魚。

夜白覺得可惜,不將這些魚來利用利用,心裡頭不得安寧。

喚來了藍長老領人將那一河的魚撈了,找了北市上最好的酒樓給加工了,在那北街之上擺了流水席,人巫界眾巫人載歌載舞,鬧騰了大半個晚上。

白天那鍾恢復如初的時候,無名卻是頭一回發了脾氣將她數落了一回,讓她指天指地發誓,以後再也不要將自己個處於危險之境地才肯罷休。

看那虎將軍一臉焦急的神色,夜白大概猜出他們那個什麼九宮八卦陣應該是到了關鍵的時刻了。

無名倒再也沒有與夜白多說,領了一隊人馬急急往巫廟而去,夜白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這一晚上,這全魚席吃得倒是十分盡興,夜白又搬了不多的存酒賞了眾人,這有酒喝,有魚吃,當然盡興。

其間夜白覺得自己個歡欣似是過意不去,着了二娃去請無名。

二娃回來的時候,也只得他一人,說他家巫尊還在那巫廟之前忙得很,得不出空來。

還給夜白帶來了話,讓她自己玩得開心一些,就當他也去過了。

在夜白的人生中,第一緊要的是這吃與喝。這第二緊要的事情嘛,按天宮裡頭的說法,修鍊乃是人生第一大事,夜白這吃與喝排在頭一位,這修鍊理所當然佔據了第二把交椅。

這第三嘛,夜白尋思着,大概就是那些個傷腦仁的情愛之流。

不過,她與無名之間的那一種情意,好像也不是傳說中的那麼傷腦仁,似水到渠成那麼如意。

是也,該喝之時得喝,該吃之時得吃。

這廂熱熱鬧鬧,鬧到了丑時方得以歇下來。這魚吃得差不多了,酒也喝得差不多了。

微熏之間騰了朵棉花雲直接落到了西廂樓上,不想隔着那木格子窗欞,透着星星點點白玉桃花燈的光亮。

透着那隱隱桃花燈的光亮,隱隱覺得庭院下方有一抹綠色的身影一閃而過。

大半夜的,小綠又跑到這西廂樓里來做什麼?

樓台的桌子前,大貓不在,大胖也不在。

這辨不出色的兩貨,啥時也需要點個燈了。

推了門進去,倒是詫異,那兩貨不在,卻是那無名又半敞了胸懷,佔據了夜白半方床榻。

正斜靠在那床帳,手中又像模像樣地拿了一本書在那邊看。

見她進得來,放下書,掀了錦被,示意她過去。

“這都啥時辰了,你也捨得回來。”

夜色清冷,有人暖被窩,着實不錯。

“嘿嘿,好久沒有這麼熱鬧了,這魚好吃,酒也好喝,你沒去着實可惜了。不過,我還想着你,着二娃給你帶了春風樓做的那煎小巫魚,明兒上早膳你就能吃着了。”

夜白帶着一身的涼意,去了外袍,直接落入了那一方溫暖的懷抱。

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將頭靠在他的懷中躺下。

“你也還未拿八抬大轎來娶我,就來我這裡雙宿雙飛,難道不怕別個的閑言碎語么?”

他摟着她的肩頭躺下,輕描談寫道。

“難道夜白在乎那些個閑言碎語?”

“是哦,我啥時在意過別人的想法啦?自己個開心才是王道,走自己的路,讓別個說去。話說,有你暖被窩確實不錯,比那大貓好一些,它太佔地盤了,老是將我給擠到牆角。”

說到大貓,夜白納悶了,這一晚上,大貓與大胖怎麼沒來搶地盤呢?

“大貓與大胖呢?”

無名還是輕描淡寫。

“哼哼,我讓它倆去我的閉關室閉關去了。”

呵呵,他倒是有辦法,這樣倒是省去了兩個搶被窩的貨。想當初,在天山的時候,夜白常常不得已將自己的床榻讓與那兩貨,跑去與小英子擠一處。

巫界的夜,非常之靜謐。

靜得能聽見庭院處頭一方草叢中的蛐蛐在打架的聲音。

好長時間的靜默。

夜白窩在無名的懷中,酒喝得有點多,周公來請了好幾回。

不過都說了良宵苦短,身邊這個男人遲遲不肯行動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