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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蛇的血盆大口至今我都常夢到,真的是非常的滲人,我不知道姐姐那麼近距離的靠近着它,是怎麼忍受下來的。

後來,就在白蛇要下口吞了姐姐之時,大舅舅忽然帶着一群人出現了,隔着非常遠的距離就開始往大蛇的嘴裡投擲一片片金燦燦的東西。

白蛇嘴裡有東西,下意識的就吞了下去。而頃刻間,白蛇就開始朝天嚎叫,用身體猛擊樹榦,用頭甩着枝幹。

桂圓和一些樹枝,葉子唰唰的往下掉,整顆樹也是劇烈的顫抖。

姐姐受不了這個顫抖,從樹上直接摔了下來。所幸,樹下那群祭祀的村民伸出手,接住了姐姐。

白蛇本來潔白的身體很快就沁出成片的血跡,它使勁張着,痛苦嚎叫的嘴裡,濃稠的猩紅血液,構成一條直線,向下流,很驚悚的一個局面。

我搞不清那是蛇撞出的傷還是其他的什麼原因,我只知道,白蛇吃了那些金燦燦的東西後痛苦異常。

大舅舅那些人趁着機會趕了過來,他們每人都背着一簍子,簍子里裝的就是那些金燦燦的東西。

近距離後我才看明白那些是什麼,那些散發金色色彩的東西,竟然都是些植物。除了金色的花朵外,它的葉下還有些色彩鮮艷的紫紅色果實。

這種植物氣味很奇特,我的感覺就是很香。可有的人,似乎不太喜歡,覺得刺鼻。就跟榴蓮一樣,有人覺得香,有人覺得臭。

大舅舅他們走近後又丟了一輪,這回我看到,那些植物砸中白蛇後,花朵就散開了,那葉下的果實立馬就炸裂,濺出了大量的紫紅色液體。

那些液體就跟現在的硫酸一樣,濺到白蛇鱗片上後,立馬腐蝕了起來,甚至很快的就腐蝕到了它的肉里,冒出了大量的血泡。

白蛇痛苦的開始翻滾,那盤旋在大樹上的軀體似乎也沒有了力氣。從樹榦上直挺挺的摔了下去,砸在了那口大池塘里。

興許池塘的水減輕了白蛇的痛苦,白蛇在水裡倒騰一陣後,潛水而下,消失了。直到水波紋平靜下來,它也沒有再出現。

之後,我和姐姐被帶到了外婆家。外公在我爸媽還沒結婚時就過世了,現在只有一個外婆和大舅舅住在那房子里。

外婆非常寵溺我和姐姐,那感覺,比對她的親孫子,也就是我小舅舅的子女們還好。

大舅舅沒結婚,好像聽說是不喜歡小孩子。可能也就因為這樣,他不太喜歡我和姐姐吧。甚至他的親侄子侄女,也就我表弟妹,也不太敢來他們的奶奶家。

外婆帶我們帶了整整半年的時光,這半年裡,外婆隔三差五的買零食給我們吃。其中,我最愛吃一種三角形的麵包,那滋味,至今我都沒有忘卻。

這種麵包它很軟,不用很大力去咀嚼,而且非常的香。有點缺牙的外婆,非常喜歡吃。

我記得,我在上石的時候,最後一次去買麵包,經過一口大池塘時,唯一的一塊錢硬幣被我甩到了水裡。

我急哭了,蹲地上就拚命的撈。池塘水深程度,我爸媽都不知道,這怎麼可能撈起來?

姐姐在我背後,本來是她拿錢的,硬被我搶過來,現在錢丟了,她非常生氣的責怪着我。但她還沒蠢到和我一樣在水裡撈錢。

我一邊撈,一邊聽着姐姐的罵人聲。可姐姐罵著罵著聲音越來越小,漸漸的就沒有了聲音。

我頓時就好奇了,以姐姐的脾氣,哪裡這麼快消火的?

於是乎傾着耳朵,仔細聽起動靜來。這一聽,我頓時嚇了一跳。我竟然聽到了一陣非常大的“嘶嘶”的漏氣聲。

這聲音還能再熟嗎?這不就是大蛇吐信子的聲音嗎?

我正冒冷汗時,姐姐忽然一把拉起我的胳膊,瘋狂的拽着我往池塘之外跑。

起跑的一瞬間,我瞥了一眼池塘。本來非常平靜的池塘水面盪起了一層巨大的波紋,有點黝黑的水面上,一條巨大的,白色影子,蜿蜒,優雅的划過。

大白蛇!

我腦子轟的一下就炸了,亂糟糟的,眼看着白蛇就朝我們遊了過來。

我們根本來不及逃出池塘邊,明眼看着白蛇就要上岸。

而這時,姐姐出於本能,拽了我一把,把我藏到了她身後,她自己當著盾牌,站到了白蛇面前。

幾乎已經出水面的白蛇忽然間就止住了動作,然後迅速的就沉了下去,片刻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們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我只記得當時害怕得不得了,連滾帶爬的往回趕的,和爸媽哭訴着這件事。

第二天,那口池塘邊上搭起了祭壇,池塘出現白蛇的事不知道怎麼的就泄露了。村民在那個神婆的帶領下,往水裡投了活三牲,獻祭白蛇。

因為人多,我們又年幼,忘卻了害怕這回事,也跑過去湊熱鬧了。

本來我們看着豬牛羊下水後還拚命掙扎,游着水的。但我們走過去後,那頭豬忽然使勁拍了兩下水後就不動了,然後水面就打了個圈,豬便沉了下去。

場面非常的詭異,正祭拜的村民都跪着禱告沒有看到。但我和姐姐站到水邊時,卻親眼看見了。

而且看到水下,一道長長的白色影子正懸浮着。

那正是白蛇,白蛇正吞吃牲口,已經把那頭豬吞下去一半了。豬在水下想掙扎,卻灌着一口一口的水,沒多久就一命嗚呼了。

白蛇很沒壓力,靜靜地吞吃。岸上的人都沒有發覺,只是依舊跪着,低頭,默默禱告。

我和姐姐都被白蛇給嚇呆了,呆站在那一動不敢動。而那白蛇突然之間不知道為什麼,停下了吞噬生豬的舉動,一雙散着幽光的眼睛,望向了岸上。

如果我當時注意看的話,可能會提前發現,它望的方向,是我姐姐的方向。

在那一瞬間,白蛇吐出了差不多吞完的生豬,身形靜默了下來,然後從尾部開始,逐漸下沉。沒幾秒鐘,白蛇就悄無聲息的消失在了池塘里。

留下的,只有依舊撲騰水的牛和羊。

事情發生後,大舅舅才趕過來。他們在岸邊就吵了起來,大舅舅似乎訓斥他們無知。

隨後東西都被撤走了,沒死的牛和羊也被帶走了。

而我和姐姐,則被大舅舅帶了回去。

大舅舅沒有跟我們說什麼,但是好像跟我爸媽說了什麼。當天夜裡,我和姐姐跟着爸媽就搬家,搬到了憑祥地區。

在這裡,我那個小舅舅定居着。他們在這裡其實也沒有地,就租了我一個什麼表親的家裡。

對我是表親,但對舅舅來說那是血親的。

當時的憑祥還沒有現在這般的高度發展。那時候人口不多,平坦的地面也不多,到處是山,到處是洞。居民房屋分散在各個山谷腳下,沒有太多的聯繫。

小舅舅在這邊都是租住他人的房子,我們一家過來肯定也沒有地方住。

當時我都不明白,在外婆那邊住得好好的,還有個工廠在那邊,怎麼就突然跑這邊來了。這邊又沒房子,住都不好住。

來的當天,老媽帶着我沒有立即去小舅舅家,而且先拜訪了住在一處低谷水窪地的人家。這戶人家的老婆,是我老媽的同班同學。

他家有個兒子,和我差不多大,叫李倍,是個不省心的主。從小就那樣,很淘的那種。

初次見到我,就給了我一巴掌。我都懵了,也不敢還手,畢竟他們家啊。

而我老媽沒看見,居然還叫我拿出她做的涼糕給那個毛孩子吃。

好吧,我就忍着,給吧。誰知道,這毛孩子,一巴掌就打翻了我手裡的涼糕。

這次他的舉動被我媽和他老媽都看見了,他老媽狠扁了他一頓。可這小子居然斜着眼,狠狠地瞪着我。

也是從那時起,我跟李倍就開始不對付了。

老爸和姐姐在坡上找了塊比較平整的地面,背靠岩石山,左靠一排居民房,右邊隔空,二十米外才有一棟獨棟的磚房。而前邊,就是一條橫向的道路。

看中這塊地後,老爸老媽就開始動工,靠着左邊的居民房牆壁,就搭建起了一窩棚。

而這個期間,我們一家子就住在小舅舅租的房子里。

他租的房子也是靠山的,再往左邊還有三座獨立的高山。而三座大山中間,有塊很平坦的地,一座非常現代化的大樓就建在那裡。

後來我才知道,那大樓是邊防站,裡面全是當兵的。

他們邊防站連接外面的馬路有一條整個山間唯一的水泥路。

據說,這條路本來就存在。在這個大山脈腳下還沒人居住時,這條路就是存在的,一直連接三座獨立大山的中間山谷地。這也是當兵的為什麼把邊防站建這裡的原因。因為,有現成的路,方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