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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一路上,我不停的大吼,雖然感覺生命力旺盛,但身體的傷實實在在。我是在逞能,我每一聲吼,都是在警告自己不能迷糊,不能閉眼。一旦閉眼,顯得虛弱,那再強的生命力也會瞬間枯竭。

漸漸的,我聲音都嘶啞了,可我記得我並沒有吼幾聲的,甚至都感覺沒有挪動腳步幾下。皮肉間的香味已經非常的濃了,我都不知道是算幾級燒傷了。

“推!”我又吼了一嗓子,隨後,背後一股大力一拱,我身體不由自主的往前突了出去,我也順勢跨了一步。

“呼……”就感覺面前熱浪一吹,皮肉就像波浪一樣,一翻。但下一刻,阻擋反推着我們的巨力突然消失了,我一個踉蹌直接迎面撲了下去。

後邊的人全壓了上來,我頓時就沒有了知覺。也不知是傷勢過重還是被壓的,眼前一黑就沒我什麼事了。

昏昏沉沉的,腦袋就像被砸了幾大錘一樣。睜開眼,雖然能看到光,但卻是一片模糊,似乎蒙了一層膜一樣。

眼淚水不由自主的就往下流,我都不知道怎麼回事,還以為身體出毛病了。但是眼淚水洗刷後,那層膜居然漸漸消失,眼睛又恢復的光明。感情,這眼淚水是眼睛自我治療的一個機能反應啊。

之後,我感覺到了痛,撕心裂肺的痛,然後是熱,熱得我喘不過氣來。

而眼前,一個人都沒有,我居然是孤苦伶仃的一個人躺在燙屁股的地面上。而身上,特別是頭上,纏滿了繃帶,簡直就把我直接纏成了木乃伊。我甚至都不敢相信,周君背包里居然帶了這麼多的繃帶。

“喂!有沒有人啊?沒人管我了嗎?”

我扯着嘶啞的嗓子叫了幾聲。

“老陳醒了!喂別玩了,老陳醒了!”不多時,我就聽到了太一老闆的聲音。

隨後,太一老闆出現在了我眼前,不過初一見他那光禿禿的腦袋,一根毛,甚至眼睫毛都沒有的模樣,我“噗嗤”一下沒忍住,笑出聲來。

“哎呦…哎呦……疼,疼……”一咧嘴大笑,我頓時感覺臉上痛得很,忍不住就想伸手去捂一下。可是很悲催,我的手背綁得直直的,壓根彎不上來。

“這就是笑話我的報應!要你笑!活該!還有,你也別笑我,你自己跟我一樣。而且我勸你老實的別亂動,別老是說話,否則毀容了,那可就沒人要了……”

“誰說沒人要?他是我的!殘了我來養!”一聽聲音,我就知道是余倩。她走過來時,我頓時感覺笑穴再次被點中。但是太一老闆的話還在耳邊迴響,我又不敢笑,只好憋着,憋得眼淚水橫流。

“對了,忍着!你要敢笑出聲來,我就切了你!”余倩笑眯眯的蹲在我旁邊,說道。

我只感覺寒氣衝天,楞是憋着眼淚也不敢流。不過,此時的余倩實在太滑稽了,頭髮亂糟糟,一邊長一邊短,一層層的參差不齊不說,臉上眼睫毛,眉毛,寒毛一片光,皮膚黝黑,又有些紅腫,整個就一慘不忍睹。

身上,衣服燒得一個個的洞,片片春光燦爛。每一個洞都是紅紅的,甚至還有水泡的存在,也是蠻慘的。

周君同樣好不到哪去,與余倩相比,不相上下。在我盯着周君看時,太一老闆那光禿禿的腦袋就湊了過來,居然阻擋我看周君的視線。

沒辦法,周君胸前衣服的那個洞實在太惹眼了。

“你們剛才在幹什麼?”我想起太一老闆喊他們兩時用了玩這個字,不禁的就問道。

“前邊一片劍海,似乎到了金性機關卡。不過這劍海上有許多梅花樁,剛才我們在上邊跳着玩的。”太一老闆解釋說道。

“劍海?金性機關?這麼說,火性機關我們闖過來了?”我驚喜萬分。

“對啊,你一腳踏穿了。原來火性機關根本沒有岩漿啊,利用的就是岩漿的熱浪而已。因為我們初開門,內外氣壓不同,熱浪涌了出來,遇到含氧量高的空氣,直接就變成火了。我們通過門口的火焰後,闖的只是熱浪而已。不然,你也不可能這麼快醒,更不可能只受這麼點小傷。”余倩有些小激動的說道。

“那我們還真是好運!這麼點小傷,要是是你受就更加完美了。”一聽小傷這詞,我就受不了,這傷還叫小傷,那非得斷手斷腳的才叫大傷啊?而且說得我好像承受這傷痕輕鬆似的。

“我受的話你捨得嗎?要毀容了你還要我嗎?”余倩撲閃撲閃着大眼睛,問道。

“不要!”我頭一歪,兩個字,毫不猶豫。

“你敢!”

“啊…啊!你輕點!我是傷員啊!啊呀……”只是一瞬間,我臉上就感覺肉要掉下來了,痛得我眼淚水又是一陣狂飆。余倩這丫的,下手賊狠!

“得了,得了!回去再慢慢打情罵俏了。老陳現在你也醒了,趕緊去看看那劍海這麼過,我們跳半天了,愣是跳不過中間那一塊。”太一老闆打斷余倩的動作,說道。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似乎在等我拿主意。四隻眼睛互相瞪了半晌,我一腦袋撞了過去:“你妹的,你看個屁啊!把我弄過去啊!這要我看什麼?”

“哦哦……我忘了,你現在是木乃伊,走不動,哈哈……”

我狠狠的白了他一眼,緋腹了一陣。之後,他們三個才把我弄到所謂的劍海旁。

劍海,名副其實的,我眼前就是一深達五六米的天然巨坑,坑裡全是寒光閃閃的劍刃。當然,也有銹跡斑斑,甚至折斷的刀刃。這些利刃,全是尖端朝上,倒插在坑裡的。

而劍海之上,好些根五六米高的石柱,矗立在坑中。給人的感覺就是,跳上這些石柱,越過這片劍海即可。

“這坑有三十多米長,手電照不到邊,得上去了才看得到。不過跳到中間那部分就沒得跳了,中間有至少五米以上的地域是沒有石柱的。”太一老闆在我身邊說道。

“沒試一下吊根繩在頂上,鞦韆晃,晃過去的嗎?”我疑惑的問道。

“那也要有地方吊繩子啊,你看上邊……”太一老闆苦笑了一聲,然後把手電射到了頂上。

我一抬頭,頓時只感覺腦門子冷汗直流。頂上,倒插無數利刃,比坑中還多,密密麻麻,毫無間隙,看上去眼睛都成點了。

這是密集恐懼症的悲哀,有這種癥狀的人,看到這個,百分百昏厥。

“這是劍海劍林啊,看樣子要過去還真沒這麼簡單……這頂上的劍林,十有**是會掉下來的,不然也不會再頂上裝這麼多利刃了。”我雖然也不知道具體的作用,但我相信我的猜測是很有可能的。

“不會吧?我們剛才在上邊跳了那麼久也沒事……”余倩有些不相信。

“那是你們運氣好,沒有引發開關。或者是沒到條件,沒到它啟動的時刻。不過你們不是過不去中間位置嗎?估計就跟這個有關。”

“中間也不是過不去,我可以下到坑底,直接走過去啊。坑裡的劍海可是有很多間隙的,足夠我們下腳的。”余倩又說道。

“是嗎?那你們試了沒有?”我一愣,這個方式倒是沒想過。看到坑中的利刃,我就沒打算過下去的事。

“沒有,準備試的,你正好醒了。”這次是周君接口。

“我們現在試試怎麼樣?”太一老闆望了眼劍海的那個坑,說道。

“可以啊,不過為防萬一,你們還是小心一點!”我沒有反對,說不定這就是一個突破點呢。畢竟,很少有人會這麼想的。

“那我先下去看看,你們在上邊看着。”太一老闆自告奮勇,當下就把背包丟在了地上。

太一老闆動作非常小心,順着繩子慢慢的往下滑。即便是幾分鐘就下到底部,他也沒有就此踏步出去。摸山的經驗告訴他,一切小心為上,總不會吃虧。

我們在上邊看得清楚,太一老闆伸着腳尖在劍海區域里試探了幾次後,就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而劍海雖密,但真實看到活人上去後,我也發現,其實落腳的地方是非常多,非常大的。

太一老闆一步步往對面走,沒多久就走到了中心沒有石柱的位置,在這裡,他放下了一根劣質的熒光棒,讓我們看得更清晰了一些。

眼看着他就要穿越中心區域,踏上對面有石柱的地方了,周君在旁邊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沖他喊了一聲“小心”。

太一老闆甜甜的一回頭,腳步也在這打了一個暫停,然後膩死人的來了句:“我知道,你放心!”

話音才落,地面突然間就劇烈顫抖起來,大量的落石,煙塵紛紛砸落。不光是劍海之內,就是我們所在的岸上,那也是頃刻間被籠罩。

我們嚇了一跳,慌忙卧倒,周君甚至把永夜傘都撐了起來。下邊,太一老闆更是站不穩腳跟,雙手扶住了石柱,這才沒有摔倒。在劍海里,如若摔倒,那便是白刃進紅刃出,一戳兩窟窿。

“上來!快上來!”周君不知道出於什麼考慮,突然向太一老闆大喊。

可是,太一老闆望了眼近在咫尺的對面岸上,最後還是朝周君搖了搖頭。而就在他準備繼續前行之時,我眼角突然一跳,似乎看到了什麼不該發生的事正在發生。

“上去!快!快!”我驀然一抬頭,隨即駭聲大喊,聲音嘶啞但也毫不在乎的拚命狂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