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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弟元吉控制下的密人,世世代代為元皇室賣命,他們隱藏在各個諸侯國,將最隱秘的消息傳給元皇室,聽從元皇室的命令暗中做出各種事情來維護皇室的利益。他們一輩子不能暴露身份見不得光,元皇室也從來不承認他們的存在。他們命中注定為元皇室效忠賣命犧牲。

當然不能僅靠忠誠就讓密人效忠元皇室,其中使用的隱秘手段,只有每一代的天子和御弟掌握。因為天子不坐垂城,御弟代行天下。於天下人而言,御弟便是天子的分身。

可是一代又一代,代代相傳的家族使命和悲劇,總有人會質疑和反抗。殘忍的手段能控制他們,但這個效果卻不是實時就能見效。

刺客乙原是農民,爹娘祖輩都是農民。但是,從他懂事開始,爹就教給他一些奇奇怪怪的知識,後來在十二歲那年爹才告訴他家族真正的身份。在最初的時候,刺客乙因為新奇對密人身份感到興奮和期待,可是後來一直沒等到命令就慢慢無所謂了。後來爹娘得病去世了,家裡就剩了他一個人,他前段時間賣了一半家裡的田地換成銀錢,打算買個媳婦過日子。可是前幾天他忽然收到了聯繫,然後接下來幾天的生活全變了樣子。

從小被灌輸的信念,以及身體上的問題,刺客乙無法反抗,只能接受別人的安排。但是他甘心就這樣死去嗎?當然不。體內的蠱毒不是立刻發作的,也許還有機會活下來。

知道的全說了,有沒有用不知道。刺客乙仍然被關押在地下監牢里,出賣了一切後,他就像入了魔一樣,神情渾噩喃喃自語自閉在自己的世界裡。

南梁王莊言親自帶兵,連夜點齊人馬抓人。

刺客乙交代的聯絡點是一間米鋪,在杭城有百年歷史,口碑向來不錯,令人難以置信那一家人居然都是密人。南梁王府的人馬來得突然,但是米鋪里除了幾個幫工,主家居然一個人都不在。從幫工口中得知,米鋪主家在刺殺當天就出城了。據說是女主人娘家有喜事,全家回鄉下了。再問女主人娘家在哪裡,幫工說了一個地名,庄言派人前去查探。

三日後,派出去的人空手而回,當地根本沒有米鋪一家人的行蹤,所謂女主人娘家也根本不存在。線索就此斷了。而地下監牢里那名刺客乙,也因蠱毒發作死掉了。至此,刺殺事件所有線索都沒了。

沒抓到御弟元吉固然可惜,南梁王莊言卻是看清了一些事情。

自梁都被襲到趙國軍隊入侵梁國北境,南梁王莊言帥大軍回援晉國,雖然沒人說他無能,他自己心裡卻明白他與元吉在梁都的博弈是他輸了。因此一事,庄言意識到元吉手段詭計遠遠超過他,心裡有種對元吉無計可施的無禮感。但是這次刺殺的事情,庄言覺得自己就算沒看清楚事件全貌,卻也沒有中元吉的詭計,心裡反而有了些底氣。

御弟元吉固然算無遺策,但也有他料想不到的情況出現。像是刺客乙,庄言猜測留下的活口本該只有兩個,刺客乙是個意外,因為有意外的人出現打暈了不少刺客,而刺客乙因為經驗不足且不是死士而在關鍵時刻貪生怕死。

王府抓到了三個活口刺客,數量跟元吉準備的不一致,所以米鋪的主人被驚動,在知道出現意外後,他們當即便撤離了。看來米鋪主人一家的價值比那十七個刺客的性命更高。

剩下的事情交給屬下去調查,南梁王莊言的注意力轉移到了科舉考試上。這大概是今年上半年,乃是今年一年都最重要的事情。

科舉考試當天,天還未亮,樂芳菲等人便起床了。樂芳菲做了幾樣簡單的吃食,四人一起吃過早飯,便坐着馬車往考試地點行去。樂芳菲穿了男裝駕車,童璽則穿了女裝坐在車裡。呃...這就是童璽想出來的變裝,好歹不用整容毀容,又貼合童璽的真實形象。

對於科舉考試,童璽比葵興和孫兵還要緊張,他似乎打定主意要讓兩人中至少一個能通過考試。童璽這幾日從小食鋪子調用了不少銀錢,一直在走門路。

昨晚他跟葵興和孫兵談了,只要兩人陳姬能進前三十,他便有法子跟他們討到差事。童璽的意思是,偏遠地方去了沒意義,哪怕官職品級低一些也沒關係,但一定要留在重要的地方。而重要的地方競爭必然激烈,他們手裡的錢財有限,只能靠葵興和孫兵兩人的才華了。

天微微亮,樂芳菲一行人到了考場門外。已經有人在那裡了,家人與學子話別,叮囑復叮囑,好像學子不是去考試而是上戰場一般。

童璽拉着葵興和孫兵,還在嘮叨個不停。

樂芳菲實在受不了了,拉開童璽道:“可以了,葵二哥和孫叔心裡都有數,你就別一個勁兒說了,萬一他們緊張了怎麼辦?葵二哥,孫叔,書簍里的筆墨紙硯都放好了,水壺裡有熱水,進去後若是可以打水,你們還是要喝熱水,免得拉肚子,乾糧足夠你們吃,不用省着吃...”

童璽拉了樂芳菲一把:“好了,你也別說了,像管家婆一樣囉嗦。”

樂芳菲挑了下眉:“還不都是因為你,害我都緊張起來了。”

葵興和孫兵相視笑起來,他們兩個比童璽和樂芳菲年紀大,比他們更沉穩,反倒是一點緊張感都沒有。

考場外的人越聚越多。

辰時到,開始進場,只有學子能進,無關人員保持兩丈開外距離。

樂芳菲和童璽在外面,目送葵興和孫兵進場。他們暫時不會離開,裡面第一輪是體檢,要等這一輪過後,學子才會真正進入獨間考場。

約么一個時辰過去了,考場裡面安靜無聲,考場外面的家人們也要陸續散去,樂芳菲和童璽也上了馬車準備返回。

童璽忽然道:“考試要兩天,我們是不是要留個人在這裡等着,萬一他們提前出來?”

樂--

芳菲翻了個白眼:“你這話好不吉利,不過,我覺得也有必要,你回去吧,我留下。”

童璽:“好,我先回去,等飯點,我再過來給你送飯。”

樂芳菲:“你得走回去了,馬車留下,我可不想頂着太陽在這裡等。”

童璽提着裙角下車,揮了揮手一個人走了。看他的樣子似乎非常適應女裝,樂芳菲猜測他想穿女裝可能很久了。

樂芳菲把馬車聽到附近巷子口的大樹下,這個位置可以在考場門口很容易看到,然後在車廂里躺下小睡。春困秋乏,這幾天掛着科舉的事兒,樂芳菲被童璽帶得一起緊張睡不好,今天又早起了,這會就犯困了。

車窗的帘子和門帘裡面掛着鈴鐺,如果有人掀帘子必然會讓鈴鐺響。樂芳菲只是淺睡,蜷縮在車廂里並不舒服,但她還是一覺睡到了中午。

鈴鐺響了,樂芳菲瞬間清醒,但她沒有睜眼,仍是保持睡覺的姿勢不變。馬車震動,童璽上了馬車,拍拍樂芳菲,喊她起來。樂芳菲這才睜開眼睛起來。兩人在車裡簡單吃了午飯,然後童璽再度一個人離去。然後是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