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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祁湛怎麼也沒想到薛沐湖竟然一句話不問,直接就抽鞭子。

果然不愧是久經沙場,有着煞名的女將軍,行事直爽利落,與老丈人拐着彎揍他的風格完全不同。

蕭祁湛也不解釋,專心應對起薛沐湖手上的鞭子。

薛沐湖功夫並不弱,又有着多年征戰經驗的積累,一根鞭子舞得虎虎生風,毫無破綻。

兩個人便在這十里長亭旁打了起來。

薛沐海和薛沐濤兩兄弟早就等着看自家大姐收拾蕭祁湛,因此笑眯眯的立刻站到了旁邊看戲。

那模樣,恨不得手上拿塊西瓜,屁股下有個小板凳,那樣看起來才舒爽!

武毅候則背着手,全神貫注的盯着場上的情形,以防自己妻子吃虧。

反正兩個兒子和自己帶回來的親衛都還在後面,總要等他們一塊進城。

蕭祁湛用了六分的功力應對薛沐湖,等着她將心中怒氣發泄的差不多的時候,才找準時機,挨了薛沐湖兩鞭。

看着粗長的鞭子划過蕭祁湛的胳膊,瞬間劃破了他玄色的袖子,胳膊上一道鞭痕清晰可見。

薛沐洵心抖了下,看向李進:“大姐夫,你的衛隊到了。”

李進似笑非笑的瞅了她一眼,“小六這是心疼了呀?”

薛沐洵含笑不語。

小姨子都開口了,李進自然要給面子,上前跳進戰鬥圈,拉住了妻子:“好了,夫人,改進城了,下午還要進宮面聖呢。”

薛沐湖瞅了一眼已經策馬而來的兩個兒子和衛隊,收了鞭子,斜睨了蕭祁湛一眼:“你小子功夫不錯!”

蕭祁湛含笑施禮,卻並沒有自謙,:“多謝大姐讚譽!”

薛沐湖似笑非笑的打量他一眼,也沒應下他的稱呼,然後轉頭對李進道:“咱們先進城吧。”

說罷,夫婦二人轉身上了馬。

蕭祁湛悄悄湊到薛沐洵跟前,問道:“我這是過關了?”

薛沐洵呵呵:“你說呢?”

“小六,過來,到大姐跟前來。”薛沐湖爽朗的聲音催促道。

“來了,大姐。”薛沐洵嘴上應着,悄悄向蕭祁湛比了個繼續努力的手勢,轉身跑到了薛沐湖那邊。

蕭祁湛眼底泛起一抹笑意。

目送薛沐洵跟着薛沐湖夫婦進了武毅侯府,蕭祁湛轉身進了仁壽坊,回府換了件衣裳,進了宮。

永嘉帝正盤腿坐在榻上聽太子稟報事情,見了他進來,將手中的摺子往榻上一丟,道:“你這一天天的也不見個人影,衙門也不去,宮裡也不來,忙什麼呢?”

蕭祁湛站在簾櫳下,眼眸低垂,“忙着哄薛小六跟我回家啊。”

永嘉帝頓了頓,將腿伸展開來,下了龍榻,才斜眼睨了他一眼,“現在知道着急了,怎麼?在信國公府挨了那麼久的揍,薛洪終於鬆口了?”

蕭祁湛搖頭,神情有兩分頹然,“沒有,今日薛大姐回來了,我這不是跟着去迎接去了么?”

太子聞言,好奇的靠近他,搗了搗他的胳膊,“薛大姐就沒有揍你?”

蕭祁湛倒吸一口涼氣,往後退了一步,手下意識的撫摸了下胳膊,半晌,抿了下嘴唇,悶悶的道:“抽了我兩鞭子。”

太子忍俊不禁,笑完之後又忍不住同情蕭祁湛,“薛家確實有些過分了,薛小六已經嫁給你了,他們總這麼護着薛小六,到底想做什麼?難道還能讓薛小六不和你過不成”

永嘉帝意味深長的看了蕭祁湛一眼。

太子說到此處,隨即反應過來,瞪大了眼:“不能吧?難道信國公府打的是這個主意?你們倆可是父皇親自賜婚的啊。”

蕭祁湛摸了摸鼻子,沒有說話。

太子嘆息:“要我說,九叔你也將姿態擺的太低了些,你可是昭王世子,就這些日子日日上門的姿態已經給足了薛家面子了,他薛家還想怎麼著?”

“你直接拉着薛小六回府就是了,諒他薛家也不敢攔着!”

永嘉帝黑了臉斥責道:“胡鬧!昭王世子身份再尊貴,難道還岳父面前還不遵守小輩的禮節了?別竟慫恿你九叔幹些不靠譜的事兒。”

太子抿了抿嘴角,沒有說話。

永嘉帝擺擺手,沒好氣的道:“算了,你的事兒朕也懶得管,昭王叔還有三四日就要回京了,到時候你自己跟你父王,母妃解釋。”

“離太后壽誕越來越近了,你這些日子也別亂跑了,和太子正兒八經的將壽誕那日的安排再落實一遍。”

說著,永嘉帝神色一肅,“太后壽誕,各地藩王,侯爺都回來了,宮裡的安全更是重中之重,你們倆務必要慎重,出了差錯,我唯你們倆是問。”

蕭祁湛與太子一同退了出來。

“陛下今日心情不好?”蕭祁湛低聲問太子。

太子臉色也有些陰鬱,道:“今日一早杭州府傳來消息,之前派去調查科舉舞弊一案的汪大人失蹤了,下落不明。”

蕭祁湛驚訝的挑了下眉頭,半晌方才道:“看來杭州的水很深啊。”

太子抱着肩膀同他一道往前走,聞言嘆了口氣:“是啊,父皇接到消息後,發了好大一頓脾氣呢,隨後派了錦衣衛的馬尚親自去了杭州。”

馬尚親自去了杭州?蕭祁湛眼眸垂了下,臉上卻神情淡淡的道:“杭州的官員如此囂張,只怕背後勢力不小啊,也不知道所圖為何?”

所圖為何?太子愣了下,嘴角浮起毫不掩飾的嘲諷:“還能為了什麼,權利貪慾,人之劣根性,所圖的不是那些么?”

蕭祁湛停下腳步,深深的望了太子一眼,眼神複雜。

太子不解:“九叔幹嘛這麼看着我啊?難道我說的不對?”

蕭祁湛默了默,半晌方才道:“若只是為權利,為金銀財寶,為何非要護送學子進京來鬧事呢?”

太子神色一窒,顯然從來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

蕭祁湛無語嘆息。

太子雖然已經開始觀政,也着手處理一些事情,但他本身就不是一個城府深沉的人,思考問題也總是流於表面。

在這一點上,心思深沉細密的睿王能甩他八條街。

不過太子也不是傻的,他稍一琢磨蕭祁湛的話,便回味過來:“我覺得九叔說的有道理,真正的幕後之人所圖只怕不小,而且和朝中牽連甚廣。”

這麼一想,他臉色有些不好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