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搞搞清楚，咱們是上山，又不是去相親，你打扮個什麼勁兒？給誰看呀？”趙保國都無語了，看她一眼：“再說，底子擺在這兒，再怎麼打扮也就那樣了。”

話里話外的埋汰勁兒，差點兒把趙雅氣炸了，她三兩步躥跳過去：“你話說清楚啊！什麼叫也就那樣了？我底子又怎麼了？你這是說我長得丑了唄？”

趙保國快走兩步，躲開她：“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趙保國你死定了。”趙雅氣鼓鼓：“回頭我跟我爸說，你嫌她媳婦兒長得丑。”

這哪兒跟哪兒？

“你別平空捏造啊，我什麼時候說這話了？”

“我什麼時候捏造了？這不事實嗎？剛你還一個勁兒嫌我底子差，打扮都搶救不過來。我長得又那麼像媽，你嫌我丑，不等於嫌媽？狗都還不嫌家貧呢，你倒好，當兒子的嫌媽長得丑了。”趙雅振振有詞的胡攪蠻纏。

趙保國：…………你有理，你總有理。

他覺得自己惹不起，算啦，還是認個慫，服個軟得了。

一路打打鬧鬧的上了山，趙雅跟柏顏進山就興奮，像耗子掉進了油缸，高興得不行。

“注意看路。”柏顏差點兒叫草給絆了一下，趙保國連忙叮囑：“別站沒站相坐沒坐相的。摔了怨誰？”

“又不怨你！”柏顏是沒說話的，趙雅就不客氣懟他。

把趙保國給氣的：“還能不能行了，你再抬杠，下回別想我再帶你出來。”

“我錯了。”趙雅從心得很痛快，嘴皮子工夫再利索，贏了也沒實際好處，反倒是上山這事兒，老媽不會隨她心意的，十回里有八回不許，她自個兒是能偷摸跑出來，老媽也不會攔，可出來到了還得回家呀，沒得到允許就跑進山，回來日子就難過了。

揍倒不會輕易被揍，可光挨念叨都夠受了。

能鬆快一些，她也不願意受罪呀，尤其老媽念叨人的工夫，堪比唐玄奘！

老哥，還是不能得罪狠了。

她又湊過去：“咱們往哪個方向走啊？”

趙保國心說你還挺能屈能伸的，一巴掌把她腦袋推開：“說話就說話，湊這麼近，你不熱我還嫌熱呢。”

趙雅撇撇嘴。

“一會兒去那小溪，裡面不有魚嗎？看能不能捉幾條。”

“還等一會兒幹嗎？”趙雅倆人已經迫不及待：“現在就去。”

趙保國沒好氣：“急什麼急？不得找上古威一塊兒啊？”

“找他幹嘛呀。”趙雅道：“誰知道他擱哪兒撿柴呢，有找這工夫，咱都能走好段路了。”

趙保國翻了個白眼兒，沒聽她的。

古威也沒走多遠，就後頭山靠近牛角山這一面兒，他就在林子里耙枯葉子呢，耙了好幾堆，又裝了一背簍，還壓得很實稱的那種，背上都覺得壓肩。

“什麼時候回來的？”古威見了趙保國他們過來，就直起身。

“有倆鐘頭了。”趙保國掃了一眼地面堆起的枯葉堆：“弄不少啊。”

古威就笑笑：“多弄點兒回去放着，免得哪天再下雨，引個火都困難。”

趙保國點點頭：“先擱着唄，我這兒準備摸魚，去不去？”

“去呀！”古威自然是想去的，不過他看了一眼堆好柴火：“不過這兒放着沒問題？”萬一叫村裡其它人給背回家了，他這半天工夫，不白費了？

趙保國明白他擔心什麼，就推着他就走：“放着沒事兒。”他知道他在擔心什麼，不過村裡頭真沒有這麼不講究的人。

要是那些城裡人還在，他這種擔心是有道理的，可城裡人都走了，留山上的全是倆個村的村民，誰也不會幹出這種事情。

畢竟他們自己上山打柴，一次性也弄不回去，還都是放原地，過一會兒再來扛的？誰要自家不打柴，偏去偷人家打好的，脊梁骨也得叫人戳破。

這種事情，真心沒發生過，一般農村都是這樣的，大家默守的規矩，雖然沒擺到明面上來，但人人都是這樣做的。

山上野了倆鐘頭，收穫了兩條約莫半斤重的鯽魚，兩家再一分，也就能跟豆腐燒個湯了。兩條鯽魚都是趙雅捉到的，柏顏跟古威都下了水，摸半響一條也沒摸到。

她乾脆就另闢蹊徑，拿背簍去水深處簍，簍上幾回，倒簍着不少白條，半掌長的那種，把魚腹內臟擠了，洗乾淨沾點粉用油炸一炸，小白條還挺香的那種。

而且能放，不過就是少了點兒，沒處理只三斤多，等把內臟再去了，也能有一斤半就謝天謝地了。

一無所獲的是古威，混水摸魚摸那麼久，到了兩手空空，真成摸魚了。大寫的尷尬幾乎都刻他腦門兒上，偏趙雅還在那裡取笑他。

趙雅笑了一陣，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就去教他怎麼捉魚，然而也沒啥用。

她能教的，也是小時候跟小夥伴兒學來的技巧，一般不是特別厲害的那種，瞅中十條能捉上兩條就不錯了，更多是眼睜睜看着魚兒水裡一甩尾巴躥走了，還有更叫糟心的是明明捉住了，自己手一滑還叫它逃了。

憑良心說她自己要不是作弊，連魚尾巴也摸不着。

新學的摸魚技巧，古威很想試一試，不過面前這一片的水都渾了，底下有魚也看不清，三人一商量，就往上遊走了走，來到水草比較茂盛的地方，開始捉魚。

直到趙保國從林子里拎着倆野雞出來喊人，古威還是一無所獲。

比不過趙保國就算了，連倆姑娘都比不上，他都有點懷疑人生。

趙雅就安慰他：“誰都有第一次嘛，要不是天賦特別過人的，一般都捉不到，像我從小河裡摸魚山上跑，你剛剛沒看見好幾回魚都從手邊過，也沒能抓住。”

所以不是人的問題。

柏顏也說：“魚反應快着呢，一般摸魚很難摸到的，像我就不費這工夫，直接網點白條算啦，不能燒湯也能炸成小零嘴兒，解個饞也不錯啦。”

“我也沒指望頭一回就捉到。”古威笑了笑，倒也不覺得丟面子，畢竟他又不是鄉下長大的，不會這些也正常。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