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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淵鶴一雙鋒銳的眼睛看着趙瑜,隨即一笑,道:“恐怕,公主留着胡巍耘,不僅僅是為了這個吧!”

趙瑜抿唇,不予作答,端着手中半盞茶,瞧着杯盞中浮動的茶葉似乎那是多麼有趣的事。

王淵鶴細細的打量趙瑜,書房內一時間靜默至極,裊裊香煙伴着縷縷紅梅香,在透過大窗的陽光下,分外祥和。

片刻,王淵鶴忽的開口,“你見過你母親嗎?”

趙瑜搖頭,“不曾,不過,等到小侄女出生,興許能見到了。”

王淵鶴心裡僅存的那點疑惑,徹底消失。

趙瑜連他女兒王氏懷孕的消息都知道,看來是真的和蘇恪一直在聯繫。

“公主所求,在下已經瞭然,只是今日,望公主諒解,短短時間,匆匆忙忙,在下實在無法給出公主答案。”

趙瑜笑道:“王大人儘管細思慢想,事情都想明白了,日後做事也方便,不論如何,我代母親和哥哥,謝大人照拂。”

趙瑜起身,又是深深一拜。

王淵鶴忙起身擺手,虛扶趙瑜,“怎擔的公主兩拜!”

若是沒猜錯,眼前這個,可是極有可能要完成當年秦婠婠心愿,登基上位的!

“不過,公主真的沒有見過你母親嗎?”王淵鶴直起身來,依舊不大甘心。

果真是母女一脈,都想登基?

怎麼小公子就是個想要浪蕩江湖的性子……宛如當年的秦銘和秦婠婠,秦銘不願入朝,寧願揮軍十萬,戍守雲南,秦婠婠卻明知京都豺狼虎豹,也要拚死一搏。

只可惜……

心頭又是一嘆,王淵鶴苦笑,秦家的男兒女兒還真是脾性像的厲害!

“當真不曾,我和母親最近距離的接觸,就是我曾去過當初關押母親的那間牢籠。”提起這個,趙瑜的面色,倒並無悲戚。

當初進那牢房的時候,她胸口劇烈的疼,疼的幾乎喘不上氣,現在那種撕心的感覺,還格外清晰。

王淵鶴本也沒有抱多大希望,不過是不甘心的再問一遍罷了。

話說至此,趙瑜也無再留下的心,還要抽空去見見孫蔚尚呢。

“王大人,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多叨擾了,日後一切,還要依仗大人。”

“臣送公主。”

王淵鶴所謂的送,也不過就是把趙瑜送出書房小院的門口就被趙瑜一句“這宅子我怕是比大人都熟悉呢!”攔了回去,“也莫要再驚動夫人了,送來送去,反倒是見外。”

王淵鶴也不勉強。

不過,盧氏在王淵鶴這裡留了人守着,趙瑜離開不足一盞茶,盧氏到底還是趕了過來,“就要走了嗎?”

依依不捨,是真情實意。

趙瑜挽了盧氏的胳膊,“夫人,我還有好多事情要處理,今兒就不能留下吃飯了,改天我得空,專門上門來討飯吃。”

明明是再尋常不過的話,盧氏卻是有些眼角濕潤。

她最愛的大女兒,現在……見着趙瑜,總覺得就像是見到了大女兒……

“天寒地凍,夫人就不要送我了,我又不是不來了。”眼看要到二門,趙瑜勸着盧氏。

盧氏執拗的送了趙瑜上馬車,直到馬車出了府門,才不舍的離開。

趙瑜的馬車,才離開王家大宅,車就又頓下,不及沈福回稟,外面傳來一道女聲,“公主殿下萬福金安。”

敢在王家宅子門前攔下她的馬車,此人的膽子,可是不小,竟然還是個姑娘。

趙瑜頗有興趣,扯開窗帘。

一個眉目清秀,看上去也就十四五歲的姑娘,娉婷玉立,站在她面前,身上一件紅色斗篷,越發襯的人滿面喜慶。

“你是……”

那姑娘自報家門,“我是王淵鶴的孫女,我叫王幼儀,祖父書房的那瓶紅梅,便是我的。”

趙瑜一喜,原來這就是王淵鶴那個不喜女紅專好文章的孫女,看她的目光也熱絡幾分,“有事嗎?”

“我想公主如今暫理朝政,身邊一定需要侍奉之人,公主乃女兒身,身邊之人若是男子,到底不便,而宮女公公,見識又未必好,我毛遂自薦,想要做公主跟前的女官。”

趙瑜眼底一亮。

竟然是毛遂自薦!

這實在讓她意外。

她想過要成立女子特別行動隊,但是,卻從未想過要在朝中設立女官,雖然她本身就是尚義,女官!

趙瑜看着王幼儀,眼角眉梢帶着喜色,卻未開口。

王幼儀思忖一瞬,又補充:“我自幼受祖父調教,祖父書房裡的藏書,縱是祖父沒看過的,我也都看過,並且,每一本書,我都寫了詳細的批註。公主若是覺得不放心,可以先考察,合格便留下,不合格我也不和公主糾纏。”

“如果不合格,你打算如何?”趙瑜抿唇笑。

語音像個長輩,其實自己的年紀,與她差不多。

“如果不合格,我就繼續深造自己,直到合格為止。”王幼儀身桿筆直。

趙瑜笑道:“可是,如果你合格了,我卻不暫理朝政了呢?”

王幼儀一咬唇,“不會!”

這個不會,不知道是她自信自己一定能通過,還是她自信趙瑜一定還在理朝政。

趙瑜只覺得王幼儀有些意思。

“我今兒不得空,這樣,你回去寫一篇文章,文章內容具體寫什麼,你自己定,等寫好了,你拿着文章進宮找我。如何?”趙瑜笑容宴宴。

王幼儀大喜過望,“多謝公主!”

滿面朝氣蓬勃的喜色,鬥志昂揚!似乎渾身都有用不完的力氣和精力!

趙瑜就喜歡這樣的感覺。

和王幼儀分別之後,趙瑜的車輦再次在鼓樓大街被攔下,這一次,趙瑜下車,帶着沈福進了珍品閣。

時至晌午,珍品閣內並無多少人。

數月不見,物是人非。

孫蔚尚請了趙瑜上三樓,沈福守在三樓的樓梯口,整個三樓,只有孫蔚尚和趙瑜二人。

“孫老闆這麼急着要見我,是何事?”趙瑜開門見山。

孫蔚尚卻是慢悠悠給趙瑜端了他親自泡好的茶,趙瑜瞥了一眼,“我不喝外面的東西。”

我怕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