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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顧南宮驁之前所言,讓她今夜就宿在他的屋裡,蘇瑜出來後,曬了片刻太陽,便入了地窖。

相比南宮驁整潔乾淨的屋子,蘇瑜更喜歡她陰冷潮濕的地窖。

下了地窖,確定上面並無人看她,蘇瑜立刻直撲草墊,在草墊上一陣細細摩挲。

上次,就是她離開,有人在草墊中放入了那柄匕首。

蘇瑜滿懷期冀,可反反覆復摸索過三四次,除了乾草,什麼也沒有摸到,不由有些失望躺下。

剛躺下,地窖上方就傳來華岐的聲音,“上來!”

蘇瑜一愣,出什麼事了?翻身起來,坐上垂下的籃子,被提了上去。

她到達地面,外面已經整裝待發。

蘇瑜看到南宮驁正面色蒼白從屋裡出來,大熱的天氣,他披了一件大氅,看樣子,依舊冷的不行,還在束緊大氅的衣領。

華岐眼見南宮驁出來,立刻迎上去要攙扶,“爺……”

與此同時,南宮驁的目光卻是越過華岐的肩頭,直射蘇瑜,“你瞎嗎,看不到我出來,過來扶着!”

華岐奔走的步子,狠狠一僵,倏地回眸,惡狠狠的瞪着蘇瑜,滿目怒色威脅:你敢!

蘇瑜……

你瞪我幹嘛,有本事去瞪你主子去!你以為我很願意去嗎?

撩了華岐一眼,滿腔不情願的朝南宮驁走過去。

華岐立刻對南宮驁道:“爺,她身份卑賤……”

“身份卑賤?”南宮驁冷聲朝華岐道。

華岐面色青白,微微發抖,緊咬的嘴唇幾乎破裂,眼眶一片潮濕。

蘇瑜心下嘆了口氣,伸手扶了南宮驁,朝院中停放的馬車看去。

一共四輛馬車,全部長得一模一樣,依次排開,在第四輛馬車的後面,停着一個烏漆的大木箱子……

等等,什麼大木箱子,那分明是個……棺材!

眼見蘇瑜看到那棺材,南宮驁嘴角噙着冷笑,“你不是恨不得殺了我嗎?給你個機會,親自給我下葬。”

蘇瑜……

南宮驁要躺進棺材裡?

原本以為他只是說笑,沒想到,當真朝着棺材走去,棺材的蓋子褪下一半,露出裡面的布置。

棺材底部和壁上,都鋪了厚厚的金絲絨。

想來是怕路途顛簸,撞壞了南宮驁。

一面扶着南宮驁躺進棺材,蘇瑜一面頭皮發麻,待到他完全躺好,有下人將蓋子推上,眼看着南宮驁一點一點消失在眼前,蘇瑜只覺頭頂像是飛了幾團麻線。

就在蓋在遮住他頸部的時候,南宮驁蒼白的臉忽的帶着冷笑,“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躺進來?我保證讓你一路舒服,欲罷不能。”

隨着南宮驁說話,那幾個蓋蓋子的下人就當真停下動作,抬頭去看蘇瑜。

蘇瑜被他這浮浪的話氣的得咬牙,南宮驁卻是躺在棺槨里,笑得咳嗽。

說話間,華岐全身緊繃立在蘇瑜一側,那全身心提防的樣子,唯恐蘇瑜當真與南宮驁一起躺進棺材。

倒是姓王的老者,上前一步,指着棺槨蓋子道:“快點蓋上,要啟程了。”

南宮驁沒有說話,下人便依言啪的一聲,合上蓋子。

蘇瑜被領到第三輛馬車旁,才要上車,華岐從後面追上來,“你站住。”

蘇瑜聞言轉頭。

還未看清怎麼回事,華岐的巴掌就重重落在蘇瑜面上,“娼婦**,你使了什麼**湯。”

她這一巴掌打的用力,蘇瑜險些一頭撞上車轅。

臉上火辣辣的疼讓她胸口怒氣跌宕,這個華岐,吃醋吃的莫名堂,不敢對南宮驁如何,只會拿她撒氣,當真把她當出氣筒了,不給她點顏色,這一路,還不知要被她怎麼折辱。

三嬸曾說過,女人折磨女人,可比男人狠毒百倍。

深吸一口氣,蘇瑜一把取出藏在袖口處的金簪,比到自己的脖頸處,“跪下,掌嘴,不然,我就刺死自己,到時候看看南宮驁會不會放過你!”

這金簪,是蘇瑜第一天被帶到地窖時,悄悄藏起來的。

她才藏好不久,身上所有的首飾便被悉數收走,他們是怕她自殺。

華岐沒想到蘇瑜竟會有金簪在身,更沒想到她竟會如此,當即愣怔。

蘇瑜上前一步,直逼華岐面前,雙目如火,灼灼盯着華岐,“你以為你功夫好就能奪了我這金簪是嗎?你試試看啊!”

捏着金簪的手一用力,朝着脖頸處刺去。

華岐只是厭惡痛恨蘇瑜和南宮驁走的近,之所以打蘇瑜,也是仗着蘇瑜本就是被綁架來利用之人,毫無地位可言,她純粹撒氣而已。

可蘇瑜若當真就死了……

一想到蘇瑜對整件事的重要性,再想到南宮驁的反應,華岐結結實實打了個哆嗦。

可就在心頭驚駭之際,蘇瑜那原本刺向自己脖頸的金簪,卻是用盡渾身力氣,朝着華岐胸口刺去。

這一刺,蘇瑜幾乎整個人都撲到華岐身上。

華岐沒料到這驚變,胸口處便被蘇瑜刺中,劇烈的疼傳上腦尖,“賤人,你敢刺我!”她怒喝一聲,推開蘇瑜。

華岐的胳膊肘撞到蘇瑜的臉,她疼的頭暈目眩耳朵嗡嗡作響,只覺嘴角不斷在朝外冒血,可蘇瑜到底是要緊牙關不顧死活,是用盡全身力氣,死死抱住華岐不撒手,左腳用力一抬,膝蓋重重朝華岐的大腿根處撞去。

這一撞所帶來的疼,不亞於胸口受到的那一刺。

華岐吃痛,雙腿有些發軟,“你們都是死人嗎?還不把這賤婦拉開。”

朝着一側怒喊,語落跌倒在地。

蘇瑜順勢爬到華岐身上,同時喊道:“誰敢動我一下試試,”說話間,那隻金簪,已經直逼華岐脖頸。

大家忌憚蘇瑜手中的金簪,不敢妄動,蘇瑜冷笑一聲,伸手朝華岐方才被她刺傷的地方,用力捏了一把。

華岐疼的渾身哆嗦直冒冷汗,卻不敢推開蘇瑜,唯恐那金簪真的就奪了她的命。

蘇瑜在她疼痛不已時,忽的收了金簪,朝着華岐的胸口受傷處,奮力又戳了幾簪。

這種傷,雖不致命,可若醫治不及時,調養不到位,依然喪命。

幾簪刺下,一番折騰,蘇瑜幾乎筋疲力盡,強行吸着一口氣,從華岐身上起來,竭力保持着面上的高傲,冷冷掃了四下合圍她們的人一眼,“去告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