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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月,你這是什麼話,小姐才遇險歸來,你在這裡胡說什麼!小姐平素對你的好你都丟狗肚子里去了?這些日子,小姐不在,我着急,你比我更着急,怎麼現在反倒說起這種莫名其妙的混賬話來!”吉星一語打斷吉月,“你雖是後來的,可小姐從未因為這個薄待你!”

吉月倔強的咬着嘴唇,砰的在地上磕頭,“是奴婢對不住小姐。”

“小姐,別理會她,奴婢服侍您且先睡下吧。”吉星道。

蘇瑜擺手拒絕吉星,“鎮寧侯府蘇恪謀反,你們怎麼住進了威遠將軍府?”

說著,掃了一直沉默在一側的銀杏一眼。

銀杏面色不動,依舊半垂眸立在那裡,彷彿這裡的一切都與她無關一樣。

吉星立刻道:“奴婢和吉月知道小姐的身份,侯爺叛亂,小姐自然與侯爺對立,這種時候,滿京都能收容奴婢們的,也唯有沈將軍這裡。”

吉星語落,一直垂眸的銀杏忽的抬眼朝吉星看去。

目落,眼角餘光看到蘇瑜在看她,所幸抬眼直直朝蘇瑜看去,四目相對,銀杏眼底毫無情緒,不過一瞬,又錯開眼睛。

蘇瑜卻抓住了她方才看吉星的一剎那驚訝。

“沈將軍還真是心大,這種時候,居然收容了你們。”蘇瑜看着吉星,淡笑道:“蘇恪更是心大,居然容得你們跑了。”

曾經堅信不疑的人,這一刻,卻是千方百計的提防試探,蘇瑜只覺心裡像是壓了千斤重石。

吉月正要說話,吉星搶在她前面,道:“侯爺當然不會容得奴婢們跑出來,更何況是跑到威遠將軍府,是奴婢們趁他不妨,偷偷溜了的。”

銀杏低垂的眉宇,略蹙。

吉月嘴角微翕,睜大眼睛朝吉星看去。

蘇瑜將這三人的神色盡收眼底,待吉星語落,蘇瑜將手中杯盞遞出去,“我乏了,什麼話,明兒再說吧,你們不必服侍,出去的時候,把門帶好就是。”

三人應諾,告退離開。

屋裡的燭火被吹滅,藉著撒進屋裡的皎潔月光,蘇瑜卻是沒有睡。

大睜着眼睛,抱膝坐在床榻上,望着一地月色,默默出神。

一出了蘇瑜的屋子,吉月一把拉住吉星,壓低聲音道:“你怎麼不同小姐說實話?”

吉星甩開吉月,“你還說我,你搞什麼,小姐才回來,你就說那些有罪啊受罰啊的話,給小姐添堵!”

蘇瑜被劫持的這些日子,吉月整日不思茶飯,夜夜不得安寢,人瘦的幾乎皮包骨。

她懊惱極了當日沒有救出蘇瑜。

若不是她警惕性不夠強,蘇瑜怎麼會被人劫走。

好在是沈三爺救回了蘇瑜,不然,吉月只覺自己會愧疚而死。

吉星的話,一語戳中吉月的心窩,“我這不是……”

吉星白她一眼,“你心裡再難受,也給我忍着,你難受,小姐比你難受呢!小姐是皇后娘娘的嫡公主,侯爺卻謀反叛亂,你說小姐現在該是什麼心情!”

吉月咬着嘴唇,“所以我們才應該告訴小姐實話啊!”

“不許說,一個字都不許說,我跟着小姐的時間比你長,比你更了解小姐,你若是說了那些,小姐一時想不開,自殺了,如何是好!”

吉月嚇得臉色發白,那驚懼的樣子,一點不像是殺人不眨眼的暗衛殺手。

“小姐真的會?”

吉星篤定,“當然!我從小跟着小姐,最是了解小姐了。”

吉月嘆息一聲,“你說好好地,侯爺造什麼反啊,他若是不造反,咱們……”

吉星打斷她的話,“好了好了,說這些有什麼用,說了也改變不了事實,我告訴你啊,你可記住了,趕明兒小姐再問起什麼,你別頭腦一熱,就都什麼都說了!”

吉月渾渾噩噩點點頭,“我聽你的。”

兩人說著話,朝卧房而去。

渾然不覺拐角處,立着一個人影。

銀杏嘴角帶着不屑的鄙夷,勾着一抹冷笑,轉身離開。

翌日一早,沈慕和沈晉中也沒有回來,倒是沈晉中的大姐沈氏,早早就帶了兩個美貌婢女來蘇瑜處。

吉月正在給蘇瑜梳頭,眼見她們進了院子,忙低聲在蘇瑜耳邊道:“她身邊那兩個,是她準備塞到三爺屋裡的。”

蘇瑜一聽,登時轉頭看吉月。

吉月彎了腰,在蘇瑜耳邊輕聲道:“都是她夫家的遠方親戚,特意搜羅了來,聽說調教了許久,琴棋書畫談不上精通卻也不差,那個穿綠衣裳的,尤其一手好廚藝。”

蘇瑜挪目,朝院子里正走進過來的人覷了一眼,“沈慕見過?”

吉月搖頭,“沒見過,是三爺去救小姐的時候,她帶來的,這些日子,她主持府里的中饋,她們兩個,也把自己個當半個主子似得。”

說著話,已經聽到外面丫鬟請安的聲音傳進來。

蘇瑜轉了頭,讓吉月繼續梳頭,對着銅鏡看吉月,“吉星和銀杏呢?”

吉月脫口道:“吉星一早出去了,說是去買小姐愛吃的馬蹄糕,銀杏在屋裡呢!”

銀杏不是蘇瑜的丫鬟,不來跟前伺候似乎也說的過去。

話音才落,門口就傳來沈氏的笑聲,“臣婦給公主殿下請安,昨兒可睡得好?”

蘇瑜並不起身。

她既是被尊稱公主殿下,自然要拿出公主的款來,更何況,這個沈氏,不過是沈慕的姑媽,卻打算給沈慕屋裡塞人,她更要把公主的款拿出來。

並不看沈氏,依舊讓吉月梳着頭,蘇瑜淡笑道:“還好。”..

沈氏一臉笑容,換了蘇瑜不咸不淡兩個字,心頭有些不大好受,可又礙着蘇瑜的身份,不好發作,只得依舊笑着道:“臣婦帶她們兩個過來給您請安。”

說著,沈氏側開身子,她身後兩個女子屈膝請安。

蘇瑜轉臉,朝那兩個人看去,果然是標緻的美人,掃過一眼,目光落向沈氏,“這兩位是?”

沈氏笑道:“是我夫家遠房的侄女。”

“我當是你自己的女兒,特意引薦一番,原來是不相干的人,你來這裡幫忙主持府里事宜,怎麼把夫家的姑娘帶來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這是趁虛而入,趁着將軍夫人不在,打算把這兩個貌美如花的姑娘塞到將軍房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