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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還圍着他們的人,霎時間散去。

趙鐸大鬆一口氣,卻不敢將錦緞從臉上拿開。

人群散開,都蜂擁去撿錢,馬車終於逃離。

一路馬不停蹄,直抵周浚的私宅。..

初硯打開車簾迎趙鐸下車的一瞬,直接傻眼,“殿……殿下……”

趙鐸臉上被抓破兩處,脖子被抓出四五道血痕,身上的錦緞衣袍,被抓出無數個洞,整個衣裳皺皺巴巴,他掛在腰間的玉佩,早不知蹤影。

趙鐸黑着臉從馬車下來,大步朝那私宅里走去,一言不發。

初硯惡狠狠瞪了周浚的管家一眼,“有銀子怎麼不早點拿出來,還有,你和殿下都在馬車裡,怎麼你安然無恙,殿下卻成這個樣子!”

周浚的管家……他自己把車簾拽斷了,怪我咯!

“都是我的錯,沒保護好殿下。”顫顫巍巍,周浚的管家一面心裡腹誹,一面口上認錯。

他們前腳進了私宅大門,大門被關上,後腳,不遠處一個平民裝扮的男子從一棵大樹後面現身,嘴角勾着笑,轉身離開,手裡拿着方才從趙鐸腰間扯下的玉佩,直回威遠將軍府。

趙鐸的到來,讓三姨娘驚懼不安,抖着眼皮朝管家看去,神色示意:什麼情況。

管家只覺得趙鐸搞成這個樣子,他自身難保,哪裡有空搭理三姨娘,只垂着眼皮假裝沒看見。

趙鐸在主位坐定,接過三姨娘的婢女端上的熱茶,喝了一口,才覺得身上略略舒服一絲。

可那些在他身上又拉又扯又掐又擰的手,如同噩夢一樣,揮之不去。

捏了捏拳頭,竭力將這一腔怒火壓下,趙鐸對三姨娘道:“今兒去豐瀛樓見了我皇妹?”

皇妹二字出口,三姨娘愣是反應了足足半盞茶的時間,才反應過來是說趙瑜,頓時心肝一顫,眼角餘光下意識的朝藏了那匣子珠寶的柜子瞥過一眼,哆嗦點頭,“是。”

趙鐸青着臉,“是她讓你去周浚面前說謊然後騙的周浚一張休書對不對,周浚一貫寵愛你,你為何要去騙周浚一張休書?”

三姨娘嬌滴滴道:“奴家也不知道為何,公主殿下吩咐,奴家不敢不從。”

趙鐸陰笑一聲,“不敢不從?你是不敢不從呢還是巴不得快從呢?”

說著趙鐸聲音徒然拔高,啪的一拍桌子,“你最好給本王實話實說,但凡有一個字是假的,本王這裡帶着一包上好的紅花送給你!”

憤怒吼出,臉上的傷口被扯動,發出針扎一樣的疼,趙鐸嘴角抽了抽。

火氣越發的大。

初硯取出一個藥包,啪的丟在三姨娘腳下。

三姨娘嚇得一個激靈,下意識向後躲了一下,“奴家不敢說假話。奴家當真不知道公主殿下為何要讓奴家做這種事,奴家問了,公主殿下只說讓奴家不要多管閑事,不該知道的不要問。”

趙鐸道:“她還說什麼了?”

“公主殿下說,大人這一遭,必死無疑,奴家要是聰明,就好好配合她!”

必死無疑……果然,果然是趙瑜要周浚死!

可,趙瑜為何要讓周浚死,還有,她怎麼就能唆使的了方訣!

思緒滾過,趙鐸暫時將這些疑惑斂起,朝着三姨娘道:“趙瑜既然都說了,周浚這一遭,必死無疑,他死了,他的家眷自然也不得善終,趙瑜讓你取一封休書,自然是讓你與周家斷絕關係,等到周浚的案子結束後,你也不必受他牽連,好保住一條小命,你和本王裝糊塗,說你不知道?”

三姨娘扭着絲帕,不敢抬頭看趙鐸。

周浚的管家一臉怒氣,“三姨娘,大人素日待你如何,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你對的起大人對你的寵愛嗎!”

三姨娘害怕趙鐸,卻不怕這管家,被他指責,當即抬頭,目光凜凜道:“什麼對得起對不起,大人既然寵愛我,自然不願意我死,我被人脅迫,難道我願意嗎?大人就算知道真相,也會體諒我的,我肚子里懷着的可是周家唯一的後,大人若是當真有個三長兩短,我活着才是對大人最好的回報!”

“你……你……”周浚的管家氣的喘不上氣,“你怎麼說出這麼喪天良的話來!”

三姨娘正要怒責管家,被趙鐸一記冷冷的目光掃來,嚇得沒敢張口。

“趙瑜要你從周浚那裡拿到休書,她還要你做什麼?”

“要奴家指證大人。”

趙鐸眉頭一蹙,“指證周浚?指證他什麼?”

三姨娘搖頭,“公主沒說,奴家不知道。”說著,眼見趙鐸捏拳,三姨娘忙又道:“公主真的沒有告訴奴家,奴家真的不知道。”

趙鐸看着三姨娘,“你就這麼聽她的話?”

三姨娘一臉苦笑無奈,“不是奴家聽話,是奴家害怕,公主殿下慣喜歡杖斃人,奴家不敢拿命去賭。”

一個杖斃從她嘴裡出來,趙鐸的臉色驟然一沉。

杖斃!

齊冉就是被趙瑜活活打死的!

“除了威脅,她就沒有給你什麼好處?”沉默片刻,趙鐸陰沉的聲音又起。

三姨娘飛快的瞥了一眼那柜子,果斷搖頭,“沒有。”

“沒有?”趙鐸冷聲一笑,“有人說,你從豐瀛樓出來,抱着一個匣子,那個匣子呢!”

三姨娘頓時心口一緊。

匣子…….

捏着絲帕的手狠狠一攥,三姨娘想要狡辯,那匣子若是交出來,趙鐸必定全部帶走,那她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可若不交出來……低頭看了一眼腳邊的藥包,她怕是就此就喪命了吧。

深吸一口氣,三姨娘道:“公主殿下的確是給了奴家一個匣子,至於匣子里裝着什麼,奴家還未來得及看,奴家這就給殿下取出來。”

說著,三姨娘挪步走向柜子,從腰間摸了鑰匙開櫃將匣子取出,飛快的將柜子蓋上鎖好。

柜子里,好端端的躺着一張房契。

珠寶沒了,能保住那張房契,也算是賺了,至少,損失不算慘重,只是可氣,早知道,該將匣子里的珠寶拿出來一部分藏在別處的。

親自將匣子捧上前,遞給趙鐸,“這個就是公主殿下給奴家的。”

趙鐸接過匣子,狐疑看了三姨娘一眼,一把扯斷匣子上掛着的那把根本起不到什麼作用的鎖,將匣子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