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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能告訴她,為什麼這個常年住在長白山的蘇彥,這個蘇闕和陸彥蔓的兒子,和她有一模一樣的眼睛,一模一樣的鼻子,一模一樣的嘴巴。

他們的臉,除了趙瑜是柔媚氣息,他是稜角分明外,其餘的,一模一樣。

這分明就是從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兩張臉。

為什麼!

蘇彥是蘇闕和陸彥蔓的兒子,而她,是皇上和秦婠婠的女兒。

為什麼他們長得一模一樣!

“我是你哥哥,瑜兒。”蘇彥溫柔的看着趙瑜,一點一點向她靠近。

趙瑜則如同刺蝟一樣轉臉盯着蘇恪,滿面都是防備的鋒銳,“你們到底都瞞了我什麼,都騙了我什麼?到底什麼才是真的,什麼才是假的!前不久,我還沉浸在痛苦中,我覺得我的人生就是一個悲劇,一個充滿騙局的悲劇,現在,我好容易調整過來了,為什麼,為什麼你又出現了!”

趙瑜幾乎歇斯底里,她瘋狂的朝蘇恪怒吼。

心頭所有的怒氣,所有的震驚,所有的怨氣,那些積壓久遠的,無從發泄,那些剛剛才產生的,激蕩沸騰的火氣,猶如噴射一般,全部朝蘇恪發泄過去。

蘇恪心疼的看着趙瑜,嘴角蠕動,片刻後,道:“瑜兒,他是你同父同母的……龍鳳胎哥哥。”

“同父同母?如何同父同母?現在,你又要告訴我,我其實是蘇家的孩子了?”冰冷的眼淚從趙瑜眼中奪眶而出,順着她冰冷的臉頰向下落。

她瘋狂的瞪着蘇恪,眼底布滿紅血色,猶如一頭怒獸,在守着自己最後的防備。

蘇恪搖頭,“他和你,都是婠婠的孩子。”

婠婠……一個婠婠,蘇恪叫的那樣親昵!

趙瑜猶如當頭棒喝,莫名其妙,朝蘇恪更加憤怒道:“你愛的人,難道不是三嬸嗎?怎麼又扯上我母親!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話音出口,趙瑜自己都意識不到,她在說三嬸這兩個字的時候,說的多麼的理直氣壯。

甚至,她都不知道,她這突然又增加的怒氣,就是因為蘇恪喊出婠婠二字時的溫柔刺痛了她心頭對王氏的擔心。

蘇家造反,王氏不知所蹤,從頭到尾,趙瑜對王氏,都是擔心。

那個溫柔的像水一樣的女子,欺騙也好,隱瞞也好,在她幼小的同年,王氏的確給了她無數的溫暖。

趙瑜自己意識不到她話音里尖銳的方向,可蘇恪卻是敏銳的感覺到,聽着趙瑜的咆哮質問,看着她的憤怒咄咄,蘇恪卻是心頭微暖。

這個孩子,他沒有白養。

這個孩子,果然,是秦婠婠的孩子!

“瑜兒,不要這樣說三叔!若是沒有他,我們母親現在已經是一具白骨了!”趙瑜對蘇恪的態度,讓蘇彥和趙瑜說話的語氣,嚴厲了幾分,卻依舊不失溫柔。

這個妹妹,自從他知道自己還有一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妹妹起,他便日思夜想,巴不得把這世上所有最好的,都送到妹妹面前。

龍鳳胎兄妹,他從小有母親愛着疼着,可妹妹卻要用另一種身份活着……他心疼妹妹,和母親一樣心疼。

怎麼忍心真的對她嚴厲。

可蘇恪是他們的恩人,他不能任由趙瑜黑白不分。

“之前,三叔把好多事情瞞着你,是因為三叔不願意你活在仇恨里,三叔是真的想把你當做鎮寧侯府嫡出的大小姐來養,讓你無憂無慮一輩子,讓你……”蘇彥柔聲道。

他已經走到趙瑜身側,忍不住,牽起趙瑜的手。

趙瑜一把將他甩開,憤怒道:“他若真想把我當做鎮寧侯府的大小姐來養,為何又要起兵造反!他若是不造反,他若還是鎮寧候,我就算是身份改變,從嫡出大小姐變成公主,也不至於……”

想到皇上對她的冷漠和殘忍,想到皇后對她的算計,利用,羞辱和殘暴,趙瑜眼中的淚,越發決堤。

想到那些磨難,她孤身一人,煎熬着走過,堅強的背後,是多少辛酸……趙瑜嘶啞着朝蘇恪道:“你不是要解釋嗎?你解釋啊,你倒是解釋啊!”

蘇恪眼底淚花閃爍。

趙瑜受的苦,他比誰都清楚,比誰都心疼,可……

“瑜兒,婠婠當年生產,生的就是龍鳳胎,只不過,皇上不知道,他一直以為,只有你一個,是我讓人把婠婠生下的男嬰藏起來的。”

“你胡說,我母親生產的時候,父皇全程都在,而且,她生產的湯水裡,被皇后做了手腳,她難產而死,這種時候,你怎麼可能有機會換掉孩子!”趙瑜瞪着通紅的眼睛,猶如在戰場上面對敵人一般盯着蘇恪。

可心頭的脆弱,唯有她自己知道,顫抖的有多厲害。

她比誰都願意相信,蘇恪說的,就是真的。

從頭到尾,她只不過是受騙,卻是什麼都沒有失去過。

可……她不敢再去相信蘇恪。

蘇恪也料想到了趙瑜的反應,盡量用安撫的語氣,繼續道:“皇后的確是在婠婠的湯水裡下了手腳,可你母親那樣聰明,她會不知道有人給她做手腳?皇后恨毒了婠婠,若是那樣手段她都能得逞,那婠婠也生不下你們兄妹了。”

他這話裡有話,趙瑜瞪着眼睛道:“你把話說明白,我不想和你繞彎子打機鋒!”

蘇恪道:“皇后投到水裡的那些東西,並非臨時準備,而是早就準備下,只等着婠婠生產的時候用,而婠婠,早就發現一切,她只是不動聲色的讓人將皇后的東西換了。”

“她被皇上關在密室里,她如何換?”趙瑜的心,噗噗的狂跳。

“你可不要小看了你母親,她的智慧,可比得上五個頂級謀士!”蘇恪道:“雖然人被關在密室里,但是,皇上的皇位,可有婠婠一半的功勞,所以,宮裡的人,你覺得,能沒有婠婠的心腹?”

趙瑜心頭的震怒,漸漸平息,她如飢似渴的想要聽到更多有關母親的事,靜靜立在那裡,聽蘇恪說。

甚至沒有排斥蘇彥牽起她的手。

“陛下用那樣的方式,囚禁了婠婠,就是想要讓婠婠同意,心甘情願的做他的貴妃,可婠婠已經對皇上死心,她怎麼會願意留在那個籠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