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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瑜的一把火,擾亂了峪河鎮的節奏。

雖然根本不會觸及他們的根本,卻是攪亂了表面的平靜,這也足夠了。

趙瑜見到徽幫幫主,並不難,將自己的要求告訴他,徽幫幫主一口道:“姑娘和我想的一樣。”

“另外,我要把一個人從我屋裡帶出去,送到秦軍,需要你幫忙一下,讓我的人順利的將他帶走。”

“沒問題。”

和幫主這樣段位的人交流,尤其兩人的見解又是一致的情況下,簡直不需要太多口舌。

一拍即合,不需要趙瑜額外的囑咐,翌日一早,天蒙蒙亮,趙瑜和赫蘭琦退房離開,而在此一個時辰前,周炳春被順利帶走。。

峪河鎮這裡,全部交給徽幫的人繼續完成後面的事,盯梢,順藤,摸瓜,找出他們將人送出雲南的路徑,然後一路追蹤。

這就是他們要做的全部。

看似簡單,卻非常人能及,得虧徽幫的江湖背景,做起來,要比旁人簡單些,卻也只是簡單了一點而已。

趙瑜覺得自己簡直是上天的寵兒,這種事,居然都能得人相助,不過……與其說是上天的寵兒,不如說,是三叔的寵兒。

想到蘇恪,想到三嬸,想到那個和她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哥哥,想到她那風華絕代素未謀面的母親,趙瑜一顆心,充滿前所未有的溫暖,是那種沈慕給她的不一樣的暖,很滿,很踏實。

從峪河鎮回到秦軍大本營,秦銘早就醒來了,因為女子特別行動隊帶着周炳春先一步回來,所以,趙瑜和赫蘭琦回來的時候,秦銘已經吩咐人準備好飯菜。

一眼看到秦銘,還不等趙瑜有反應,赫蘭琦就跟撒野的兔子似的,蹭的跳下馬車,幾乎是如箭一樣直竄到秦銘身邊,上下打量秦銘,“你的傷那麼重,怎麼出來了?”

其實,所謂出來,不過是秦銘披着大氅,立在軍營里接她們,旁邊還跟着三個軍醫。

秦銘目光溫柔的看着赫蘭琦,“沒事了,你們走那天,我就醒了。再說,這點傷,不算什麼。”

“昏迷那麼久,還說不算什麼。”一向彪悍的像個壯漢的赫蘭琦,一瞬間眼淚就出來了,“都昏迷的胡話連篇了,還說不算什麼,你是不算什麼,我們嚇得要死。”

立在秦銘背後的幾個參將,彼此遞個眼色,目光含笑。

赫蘭琦頓時被大家“不懷好意”的笑搞得一臉通紅。

秦銘含着暖笑,低頭看着她,突然伸手,將她耳邊散落的碎發拂起到耳朵背後。

赫蘭琦頓時渾身一個激靈,顫抖着看向秦銘,有飛快的目光躲閃。

那幾個參將,越發笑得誇張。

秦銘身子微微向前一探,對赫蘭琦道:“我昏迷的時候,你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赫蘭琦頓時……

秦銘昏迷的時候,赫蘭琦在一旁照顧秦銘,四下無人的時候,她說了什麼她自己最清楚。

原本以為不過是自己宣洩一下感情,沒想到秦銘竟然聽到了,而且還告訴她他聽到了。

赫蘭琦臉蛋滾燙,越發低頭,兩隻手不自覺的攪在一起。

趙瑜坐在馬車裡,眼見赫蘭琦窘迫的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卻又滿面幸福,嘴角不由漾起笑來,彎了身子下車。

她下車,秦銘挪了目光,朝她看過去。

不同於看赫蘭琦時的那種溫柔帶着旖旎,看向趙瑜的時候,眼底含着淡淡的憂傷。

趙瑜走到秦銘面前,抿唇笑,然後道:“舅舅。”

秦銘微微一怔,似乎是沒有反應過來趙瑜說什麼,愣了好一瞬,眼底突然間有些發澀,發酸,發脹。

“你知道了?”聲音顫抖,低沉。

趙瑜點頭,“我見過三叔了,也見過哥哥了。”

秦銘看着趙瑜,一時間千百句話凝在喉結,卻說不出來。

蘇醒之後,他最想見得是赫蘭琦,然後就想見趙瑜,告訴趙瑜有關蘇恪的所有的事。

之前,是他誤會蘇恪了。

當時蘇闕造反,他憑着自己的主觀臆斷,認定蘇家滿門都沒有好人,直到這次威遠軍和突厥人作戰,通過密道來到雲南境內,他才重新得知一些真相。

得知他的姐姐……還活着。

他恨了皇上大半輩子,可在得知她姐姐還活着的一瞬間,那些恨,瞬間無足輕重。

他又知道,蘇瑜,也就是趙瑜,根本不是皇后的孩子,而是她姐姐的親生女兒,那一瞬,秦銘簡直想要仰天長笑。

他一直以為,自己對趙瑜的那種感情,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他喜歡赫蘭琦,可又解釋不通對趙瑜的與眾不同,所以,他遲遲不敢回饋赫蘭琦的任何感情。

直到知道真相,他才知道,他對趙瑜的情不自禁的關心,根本就是親人的情不自禁。

他可以沒有任何負擔的接受赫蘭琦,並且好好的愛她呵護她。

“這裡有風,你還有傷,我們進營帳里說話。”赫蘭琦終究是牽掛秦銘的傷勢,再羞赧,忍不住道,只是說完,盯着通紅的臉,飛快的跑走。

“她就要成我舅媽了。”趙瑜率先打破她和秦銘之間的微妙尷尬,調侃道。

秦銘道:“我倒是希望,我和赫蘭琦的婚事,是聖旨賜婚。”

秦銘的話是什麼意思,趙瑜瞬間瞭然,“舅舅知道?”

秦銘道:“不僅是因為沈慕和沈晉中說了,我知道,當日你離開秦軍,我就有隱隱約約的猜測,並且當時我就決定,如果你做了,我一定支持你。”

趙瑜咧嘴笑,“因為你是我舅舅啊,就算那時候你還不知道,可親人就是親人。”

趙瑜自動揭過當時兩人有關男女之情的談話,“舅舅,沈慕他們呢?”

秦銘道:“沒事,沈慕生擒了突厥首領,這場戰事,算是穩住了,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威遠軍和秦軍合理,將我原來給你指過的那片疆土拿下,算作送你大事事成的大禮,好不好?”

趙瑜感動的不知如何張口,可對沈慕的思念,也是從骨子裡蔓延出來。

原以為,重生一世,兩人能有更多的時間相守,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形。

微微嘆了一口氣,還是被秦銘發覺,秦銘道:“沈慕說,最晚明年開春,他就回來。”

原本是安慰,趙瑜頓時忍不住做出一個絕望的表情。

明年開春……

掰掰手指頭,還要好幾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