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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靈川目光微凝:“長樂收了禮,會連他的心意一併接受么?”

她聳了聳肩:“這就要看他的表現了。”

她有自由擇偶的權力,自然可以享受異性的追求。傅靈川面露沉思:“我還道趙允令你不喜,否則在太平城為何想方設法要拒絕他?”

馮妙君嘴角一勾:“我最厭惡受人脅迫。在太平城,燕王想用趙允困住我,我偏不令他們如願。現在么,趙允站在我的地盤上,行事頗有君子之風,看着好似沒那麼討厭了。”

她眼裡流光溢彩,有花季少女的活潑靈動,傅靈川看得目不轉睛,心道她正是春#~心萌動的年紀,趙允生得俊朗,待人溫和不倨傲,其身份又是舉世最強國的王子,無論從形貌還是地位,都與長樂好生般配,都是女子眼中的黃金貴族。

長樂動心,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當然,他同時也聽出了馮妙君話里的一語雙關。燕王想用趙允將她困在太平城,她就討厭趙允;現在他傅靈川將她困在並無實權的王位上,她會不會也討厭他呢?

想到這裡,他心底有些梗塞:“長樂慎重!趙允求娶,除了長樂美貌無雙之外,同時也覬覦新夏。”燕國王子娶了女王,那是人國兩得,他不信馮妙君看不出來。

“莫非我不知道他的算盤,堂哥真把我當七歲孩兒看了?”馮妙君“咭”地一下笑出聲來,“誰說談情說愛的同時,不能有利益糾葛了?我如果喜歡他,那麼燕國與新夏之間,便是強強聯手,皆大歡喜。”

純潔無瑕的愛情神馬的,世上必定是有的。哪個姑娘不憧憬、不羨慕?可她明白,從自己接下新夏王位的那一刻起,就與那樣的福氣失之交臂。

世事難以兩全,有得必然有舍。

傅靈川無言以對。

她覷着傅靈川,眼中一片晶亮:“堂哥難道敢說,你對我就只有忠誠愛護,絕不摻雜別的計較?”

像傅靈川、像趙允這樣的人物,即便愛慕她、心儀她,也必定將利益放在了第一位來考量。

傅靈川正色道:“我確有私心,但長樂若肯下嫁於我,我傅靈川敢起誓,必定對你忠貞不渝,能令你此生平安無憂。”

他面容肅穆,馮妙君也看出了他眼中綻出的情意,不由得動容。她想了想才道:“我最喜歡古籍繕本、秘聞野史,如有與天魔相關的秘術或者秘史,那是最好。”

她這是……傅靈川目光一亮,連嘴角的笑意都變得更加柔和:“好!”

他離開之後,馮妙君接着看書。瞅着四下無人,變作耳環的液金妖怪附在她耳邊小聲道:“傅靈川也要追求女主人!”

她“嗯”了一聲,眼皮都不抬。

白板急了:“女主人,您不能給他機會!”

“為什麼?”

“這人不懷好意!”它不喜歡傅靈川,“他對您動過殺心!”

“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馮妙君心不在焉,“現在我是一國之君,他護着我還來不及。”

那男主人怎麼辦?“您目前中意哪一個,燕王子、傅靈川還是雲崕大人?”

她很乾脆:“哪個我也不喜歡。”

白板:“……”

“您、您與雲崕大人之間……”它磕磕巴巴,“極有默契。”誰看這倆人都是一對兒啊。

馮妙君輕呵一聲:“主僕之間的默契嗎?”那一點奇怪的和諧,在兩人相伴而行時的確出現過;然而她的身份已經天翻地覆,從前的日子?嗯,大概回不去了吧?

“他對我懷的難道就是好意?”她反問液金妖怪,“他就沒對我起過殺心么?”雲崕是個目的性極強的人,在他沒亮出獠牙之前,誰也不曉得他意欲何為。這趟來烏塞爾城亮出真面目,真是為了向她表誠意?

她不敢信,尤其在親眼見過他使過那麼多詭計之後。

再說,雲崕又比傅靈川好到哪裡去?在采星城、在前往嶢國的送親路上,雲崕可是殺掉她兩個替身了。

白板無言以對,只能在心底默默給雲崕掬一把同情淚。

馮妙君卻在心底盤算,看樣子趙允是放棄了暗算她的計劃,改而向她示好,爭取女王青睞。這才是最明智的做法。

原先燕王下了什麼樣的禁制在偽長樂公主身上呢?控制一個人的手段,無非就是詛咒、神通、毒物、蠱術幾種,他能大方拿出金枝玉露,想來種在霏媛身上的不是詛咒,那麼就剩下神通、毒物和蠱術這三個選項了。

偏巧,這三種都必須近距離施放。她提高警惕、和趙允保持恰當距離,想必相對安全。

趙允若是個聰明人,最好放棄這種見不得光的打算,否則一旦失敗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魏國使團也還未離開。

徐廣香當然一秒也不想在烏塞爾城逗留,怎奈魏國的那位“正使”並沒有回國的打算。

這人難得老老實實走外交渠道求見女王大人,不過王廷被傅靈川把持,他一連六、七回請求都只走到半路就無疾而終了,根本沒遞到馮妙君那裡去。

雲崕得到的回執,永遠是王上“忙碌”或者“疲憊”,總之無暇接見他。

徐廣香忍不住道:“她這般傲慢,大人還理會她作甚?不如啟程回國,為王兄分憂。”她頭一回見雲崕為個女人連吃這麼多次閉門羹,真是嫉妒得眼都要紅了。

雲崕倒是老神在在:“無妨,想要魏夏關係破冰,哪有這般簡單?”

他只是想緩和魏國與新夏的關係嗎,徐廣香暗暗咬牙,他是想給自己和安安的關係升升溫吧?

……

馮妙君真不知道雲崕的會面請求被拒么?

不,她都知道。

即便身邊的奴婢都是傅靈川的人,她還有陳大昌等心腹活躍在宮中,隨時將各種小道消息傳遞給她。

魏使求見國君,並且還是一而再再而三,連着六次被拒,這種事想瞞都瞞不住。每天傍晚,陳大昌都會跟她彙報一回。

馮妙君總是微笑着聽完,說一聲“知道了”。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