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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星環顧白斯語的休息室,感覺自己進入了傳說中,白雪公主的宮殿里。

張宇宙臨進門時,也仔細地蹭了蹭鞋底,唯恐腳上帶着的土,弄髒了眼前這像是童話仙境般的屋子。

馬卡龍粉色的主色調,將華影大廈走廊里的商務范兒隔絕開來。整間屋子鋪着粉色的長毛地毯,像是整個空間都鋪着粉紅色的薔薇薔薇花瓣。一盞白色陶瓷水晶燈下,白色化妝台上擺着將近一百個瓶瓶罐罐,全部是知名品牌的保養品,很多同款,宋星都在時欽的浴室里看見過。

化妝台旁邊的展示架上,是白斯語出道以來拿到的各個獎盃,這些獎盃金光閃閃地擺了一整個架子。架子底下的一排大牌購物袋,彷彿是還沒有來得及拆的,品牌送來的贊助禮物。

張宇宙瞄了一眼,地上有口紅、有香水,也有香薰。

他給宋星做司機這麼久,不管是粉絲還是品牌送的禮物,每天都要從手裡過個小一百件,光看購物袋和外包裝就能認出品牌和品類。只因這些購物袋內的東西,也堆滿了宋星的整個屋子,然後沒幾天就出現在安樂、謝珊珊等人的手上。

雖然屋裡內容很多,但宋星的目光不過一掃而過,白斯語也沒有注意到宋星對屋內的觀察,她將宋星引到放着粉色水鑽抱枕的飄窗邊,窗邊粉色的茶桌上擺着一套英式下午茶的器具。雕刻着玫瑰花兒的骨瓷茶壺下,酒精燈燃着青黃色的火焰。

屋內儘是香甜溫暖的氣息。

宋星想起自己的四合院,感覺自己的日子過得像個老幹部,不是黃花梨傢具就是梅花樹,像是個從宮裡搬出來的娘娘。

而眼前這位,才是真正的娛樂圈小公舉。

白斯語臉上有些局促,彷彿從來沒有招待過客人,她有些尷尬地讓宋星坐下,然後輕輕舉起茶壺,想要進地主之誼給宋星倒茶卻差點燙到。

張宇宙看得膽戰心驚,這姑娘長得是不錯,手可有點笨。這樣的姑娘,在鄉下是很難找到婆家的。

宋星伸手扶了一把茶壺,然年迅速把茶壺從白斯語手中接過來,穩穩放在杯墊上。又熄了酒精爐,再輕輕舉起茶壺倒在白斯語的茶杯里,等茶水微涼了,才盛了一勺蜂蜜在她杯中攪拌。

她前世做慣了家務,這一世並不覺得燙,再看白斯語纖細白嫩的手指,果然是未沾過陽春水的大家閨秀。宋星暗暗感嘆,有個白母這樣強勢的母親也不是什麼好事,閨女養得嬌滴滴連水都倒不好,卻偏偏要放在娛樂圈這樣殘酷行業中。現在是如日中天,所以可以能過這樣優渥的生活,然而登高必跌重,嬌寵,對一個女孩兒來說,也是某種程度上的捧殺。

宋星的心事白斯語當然不清楚,她看到宋星為自己加了蜂蜜,有些驚喜。

“你還知道我喝茶喜歡加一勺蜂蜜。”

宋星淡淡笑笑:

“本來是忘了,因為你剛才主動提起問我要不要蜂蜜,我就想起了看過你的一篇訪談,你好像提到喜歡在茶里加蜂蜜,還一定要俄羅斯高加索黑蜂的椴樹蜜。”

白斯語有些驚訝:

“原來你一直也很關注我。”

宋星淡淡笑笑。

真相是,前世她在為別的女明星做造型時,常看到白斯語的助理為她的水杯里加蜂蜜,而這一世上課時,每次白斯語去接水,她的確也能聞到一股香甜氣息,所以在拍雜誌封面時,隨意翻了翻就翻到她的訪談,就這一眼就記住了。

她其實不想讓白斯語覺得自己有多關注她。

白斯語是一個自尊心很重,優越感很強的人,宋星不討厭她的為人,畢竟白斯語從來沒有影響過自己的事業,但也並不想讓她在兩人交往之中繼續強壓一頭。從前兩人毫無交集,白斯語有點小脾氣和優越感,她可以聽之任之。但是隨着自己越來越走紅,作為流量界的後起之秀,宋星粉絲數量眼看就要超過白斯語。可以想見,將來兩人勢必要有一個對決,有些話,就算不好聽,提前說也總比將來同窗廝殺要好看。

“你母親不是也一直很關注我么?如果沒有深入研究過的話,我連圍巾都戴上了,她還能一眼就看出我是誰?”

光看眼睛就能分辨出是誰,可見平時一定研究過自己,所以還沒出手搶資源,或者放水軍抹黑,大概只是因為兩人還沒到撕破臉的程度吧。這個世界像隋楚楚那種,沒事兒也要擋住別人事業的傻子,畢竟沒多少。

宋星的不滿不言而喻,白斯語低下了頭,臉色變得很難看,像是一朵嬌艷的水仙忽然被折斷。

她沉默了很久,久到宋星杯中的茶都被已經飲盡,才艱難地開口。

“雖然是我母親經常去看你的微博、新聞和作品,但……”

她抬起頭,清冷的聲音有些顫:

“宋星同學,你也不得不承認,你的眼睛很有記憶點,很像……好多星星在一起的感覺。”

宋星一怔。

白斯語,是在誇自己?

白斯語卻並沒有就這個話題聊下去,她輕輕攪拌着杯中的蜂蜜水果茶,顯然很不適應承認別人,特別是自己的競爭對手的優點。宋星當然能夠理解。

白斯語是天之驕女,上一世剛一讀藝大就萬千寵愛在一身,拿到了白鷺獎以後更是青雲直上,羽化成仙,幾乎承包了娛樂圈所有流量小花的頂級資源,而後,更因為在《大清皇后》中扮演的康熙寵妃榮妃馬佳氏,同成晝的cp也再續《春之圖書館》的輝煌,連上熱搜十幾次後,成為國民青梅竹馬。

這樣的姑娘,能夠當面承認贏過自己的人的優點,該有多難。

反正是沒看到過時欽誇過其他男藝人。

宋星心裡不禁奇怪。

覺得從前對白斯語不夠了解,也許她並不像外表表現的那樣難相處,就像時欽並沒有外表看起來那樣冷酷無情一樣。如果時欽可以將傲嬌藏得這樣深,會不會白斯語也有不為人知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