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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永浩雖然慶幸白斯語的出現緩解了局面的尷尬,但聽到宋星這樣說,他眉毛擰成蜘蛛形:

“你也太放肆了,把國台當成大學排練室了,什麼底牌,你跟我這兒鬥地主呢?”

心裡卻有點輕鬆。

宋星說有底牌,那就是可以制衡春天影視,不用自己出手了。

雖然陳永浩在發飆,宋星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

她走上前:

“既然陳監製說鬥地主,那不妨打土豪分田地,正經算算賬。我知道,劇組的預算因為請了很多知名客串演員而花了不少,現在正是電視台廣告q2和q3季度結賬的日子,可是今年房價不穩,各地地王拿地價格虛高,連王府集團都跟着賠錢……“

一想到聞白羽會賠錢,宋星忽然覺得氣順了。

“所以,國台廣告收入上不來,之前談好的植入和投資也非常巧合地沒了後續,資金上捉襟見肘。現在誰能給國台帶來真金白銀,誰就說了算。”

雖然是全組皆知的秘密,但宋星堂而皇之地將事實鋪在眾人面前,還是讓陳永浩和汪中偉有些抬不起頭來。

宋星卻根本不管他倆什麼臉色,反正國台的戲,她演這一部就夠夠的了。

雨下到此刻,影棚外地面上一片汪洋,宋星的語氣比積水還要冷:

“陳監製,因為預算問題,國台給了你和汪導演很大壓力,其實你們心裡很明白,紀檸為什麼會無緣無故nG,葉玖為什麼會查出血液里含有治療焦慮症的藥物,春影為什麼敢越過國台給各大媒體發視頻,並要求換掉葉玖。以及,那些談好了的廣告為什麼放了國台鴿子。說我捕風捉影,這其中邏輯就像是屋裡的大象,瞎子都不會忽略吧。“

“如果還不信,那麼就查一查正當紅的隋楚楚,為什麼最近兩三個月一部戲也沒接,像是坐月子一樣在家休息。”

宋星定定地看向隋吻:

“今時今日,除了國台大戲女一號,還有哪個工作值得隋楚楚這麼個等法兒?”

汪中偉擰眉深思:

“有這種事兒?”

聯想起於彩虹之前為隋楚楚在國台上下奔走,他給了陳永浩一個確定的眼神——葉玖肯定是被冤枉的無疑,但如果是春天影視在整她和宋星,那於彩虹肯定也逃不開干係。

而那些承諾為這部戲注資的企業突然撂挑子不幹了,保不齊也是春天影視從中作梗。

這麼看,春影是把自己和陳永浩放在一塊兒算計了。

宋星笑笑,“捕風捉影”只是一張牌,“結盟對抗”是第二張牌。

她抓起時欽的手錶,還有二十分鐘到十一點。

留給葉玖的時間不多了。

陳永浩想喊秦品風把於彩虹叫來,忽然想起於彩虹的丈夫剛調到行業協會任職,雖不至於得罪不起,但忍一時風平浪靜。

正在猶豫之間,宋星又拋出一句話,宛如平地驚雷:

“如果不換葉玖,我可以幫助劇組協調資金……”

話音未落,紀檸和隋吻都是一聲輕笑。

紀檸:“宋姐姐,我能理解你今天的心情,也知道你家大業大,曾經帶資進組過,可是咱們這部戲有很多外景,光是宮殿、馬匹、外景就耗費不少,逞能的話,少說為妙。”

汪中偉也直言不諱:

“葉玖的事兒我們大概了解了,雖然不能承諾給你還她一個清白,但我和陳監製已經明確同領導們表示過,會慎重……”

宋星嘆了聲氣:

“我也得有時間慎重。”

她望向成晝:

“麻煩你給熊大打個電話。”

成晝一個電話撥出去,三兩分鐘的功夫,影棚里進來十數個中年男人。

他們由熊大帶進來,每個人都是挺個肚子穿着PoLo衫,手裡提着手提包,名牌腰帶名牌表,頭上二斤髮膠。

這些中年人衣着氣勢都不差,腰纏萬貫的樣子。只是滿頭雨水滿腳泥,一進影棚直奔宋星。

領頭的人,汪中偉也覺得熟悉。

“你是……鏡湖工商協會的會長、摯愛家紡的米老闆?”

米老闆在生意場上摸爬滾打二十幾年,一見到汪中偉就熱情地握住了手,生意人特有的熱情令汪中偉有些尷尬。

“汪導好記性,五年前你們拍攝那部《家裡家外》,還到我的廠房取景呢。咱們是老熟人了,星老闆說你們這部戲現在需要投資,星老闆的事兒就是我的事兒,我這十幾個哥們都是鏡湖紡織業的佼佼者,不吹牛,我們要是罷工,國內家紡業半壁江山就得倒。需要多少投資您說吧,就是貼片廣告的廣告價格……”

汪中偉巴不得有人來投錢,別說貼片廣告價格打折,就是現場跟這些金主爸爸拼酒拉交情他都願意。

此刻不僅米老闆十分熱情,跟着的幾個家紡企業老闆也十分踴躍。汪中偉正感嘆事情解決時,宋星卻擋在前面。

“慢着,如果葉玖有一條醜聞公之於眾,我就罷演,各位老闆,投資的事兒,你們自己談吧。”

十幾個老闆的臉立馬變色。

“星老闆,我們可是看在你給我們的原料低於市場價才投資的,你不演了我們還投什麼,要不,我們投你下一個戲,一千萬夠不夠,我們十幾個人投一個億是沒問題的。”

老闆們積極踴躍,時欽不滿地伸出胳膊,將十幾個老闆同宋星隔開,這才消停。

他抬眉瞥了一眼紀檸。

“不知道一個電話拉一個億投資,算不算逞能?”

成晝走到汪中偉面前,一反常態:

“如果女一女二全都換人,這戲,我不拍了。”

時欽微不可查地瞪了成晝一眼——表忠心?

也跟着道:

“他不演,主題曲我也不唱了。”

汪中偉眼看着煮熟的一個億就要被雨打風吹去,撐起整部電視劇的流量們一個個飛走,又見白斯語也上前一步。

“我也不演了。”

影棚里一片喧嘩,壓都壓不住。

“什麼情況,男一女一女二全罷演……”

“看見了么,成晝不演了時欽立馬不唱主題曲了。”

“成欽今天太甜了。”

宋星瞄着時欽手錶錶盤——還有五分鐘。

隋吻走到汪中偉面前,仗着汪中偉之前對自己的看重,低聲道:

“汪導演,我能替我父親承諾,春影會彌補國台的損失,絕對會為國台補上一線藝人補拍戲份。”

時欽“哈哈哈”大笑三聲。

“你替你爸承諾?前十年你連你爸面兒都見不着,這話要是隋楚楚說,還有點含金量。”

宋星望着所有主創,一字一句道:

“陳監製,就算隋春能找到其他人代替我們,也願意承擔費用。可成晝時欽這對頂流cP能帶來的關注度,任何人都做不到。”

陳永浩深吸一口氣,像一個兒子要結婚,他再不滿意兒媳也要出席酒宴的老父親,嘆道:

“你需要我做什麼?”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