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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往“未曾拋”別墅的一路上順暢無比,有路人看到保姆車和豹子號車牌,都意識到車裡一定坐着大明星,紛紛鳴笛示意,還主動讓路。

因為沒開空調,銀叔一路開着車窗,享受着路人的注目。

沿湖公路鮮花綠樹,風景很是清爽宜人,只是不知從何時起鏡湖上空飄來大片彤雲,車內的氣壓,也隨着宋星忘情落淚,而漸漸低落。

安樂和吳糖都不敢再多說話,宋星雖然極力否認自己哭了,但兩個女孩兒都看了出來,宋星在聽到隋吻這個名字之後,情緒一直不高。

宋星並不難過,只是覺得帝都許多事尚未完結,另一位敵人又上場了。

她開始回想當年隋吻的種種手段。

前世,隋吻也是將自己打造成白斯語之後的,另一個白月光。

她專門挑那種,柔弱里透着嫵媚,聰穎里不露風頭的角色演,戲裡戲外,她嫵媚的眼角,總是透露着無辜的風情。

最是男人無法抵擋的,嫵媚而又可憐的神態。

宋星在心裡,把當今娛樂圈當紅的女演員,以外貌風格合并同類項。

她自己、隋吻和韋宴都是嫵媚掛的人。

葉玖和管蕊是明艷掛。

安樂和紀檸都屬於小家碧玉型。

付弦之和白斯語比較特殊,付弦之是狡黠靈氣中帶着一絲單純,而白斯語是出淤泥而不染的純潔里,帶着一絲靈氣。

儘管環肥燕瘦,各有千秋,但按照娛樂圈的慣例和當下的審美,嫵媚艷麗的長相最容易受觀眾青睞。不管是自立自強大女主,還是霸道總裁瑪麗蘇,五官濃烈的女演員很容易打開局面,因此也是各家大花必爭之地。

宋星心裡慶幸,當年考藝大幸好遇到的是左願,同管蕊結婚多年的他,也許是看出了自己五官的多變性,所以給了自己一張入學的通行證。

如果是其他沒有經驗的導演,自己的一生事業,很可能就斷送在那張平淡的五官上。

但是,隋吻絕對不會有這樣的困擾。她的那張又有幼女無辜,又有御姐風情的面容,在前世甚至打動了聞白羽。

她身姿也足夠優雅,是常年練習芭蕾的結果。

心思細膩通透,為本就自帶風情的五官,注入了靈動。

入圈之前拍過很多廣告,無形中也鍛煉了她對自己表情的掌控力。

宋星心裡越來越同意那句話,好作文是讀書讀出來的,好演員也不是教出來的。

她心裡幾乎是懷着一絲僥倖,僥倖於雖然之前面容平淡,但可以靠濃妝、人設討巧以及和時欽的對手戲激發,趕在隋吻之前出道,倘若隋吻在當時也有電視劇在手,白鷺獎“鷺”死誰手,她根本不敢想象。

這一世,她的起點,又是踩着白斯語達到的。

本該由白斯語扮演的馬佳氏,在戲中是赫舍里氏的宮女,她跟在赫舍里身邊,深深地仰慕着這位少年天子,明知道康熙對赫舍里氏的感情,在東珠幾次對赫舍里痛下殺手,馬佳氏都在皇后身邊出謀劃策。

皇上漸漸注意到了這個清冷孤傲,不爭不搶的小宮女,此刻正逢赫舍里孕中,為了對抗東珠,也為了成全馬佳氏,皇后做主將馬佳氏送到皇上御書房伺候,皇上左推右推,還是看在皇后的面子上,當夜封為答應…

這是一個戲份很重,又很容易博得同情的角色,因為皇上一生沒有愛過她,每次看到她,都想到了自己的髮妻。

對於急需要角色來證明自己的白斯語,如果能站在葉玖身邊,成為和女二號東珠對抗的妃子,完成這個妥妥的女三號,那她足以一血出演《春之圖書館》卻沒能走紅的恥辱。

然而白斯語還是丟了這個角色……

宋星為白斯語惋惜,心裡對隋吻也很是忌憚,這一路,越想越亂。

隨着夜幕漸漸降臨,傍晚的鏡湖上空的彤雲越來越低,夾雜着鏡湖水汽的風,像是一大團破棉絮裹着人的心緒,叫人喘不上氣。

宋星周身冰冷。

從上一次董大事一事來看,前世的聞白羽應該是通過董大事取得了炸藥,讓自己和閨蜜落地成盒,但雪崩前,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如果沒有隋吻……

如果隋吻從來沒和聞白羽勾搭成奸,如果隋吻不弔着聞白羽一定要個名分,如果隋吻只是個木頭美人,沒有影后的影響力,不至於讓聞白羽丟了魂兒,

也許故事的結局會不一樣,就算他和自己感情破裂,不至於一定要殺人滅口。

宋星不止一次想過,聞白羽昂殺自己不會光是為了錢,他知道自己的能力,他是怕自己的報復。

宋星陷入深深的苦悶之中,並沒有注意到,保姆車已經停在了鄰水而設的三層長方體建筑前。

天色暗暗的,河堤上的染井吉野櫻花同去年開得一樣燦爛。在鉛色低雲的映襯下,有一種出乎意料的美。

偶爾一陣風吹來,花瓣落在堤壩上、車窗上和湖面上,彷彿春意從櫻花樹上一點點被抽離,令人不忍直視。

車停在湖岸邊的拱橋盡頭,銀叔對宋星道:

“宋小姐,麻煩你跟安樂小姐,吳糖小姐走幾步,我和宇宙把車開到後院卸行李。”

宋星等人不疑有他,依次下車,沿着拱橋穿過浩大的湖面上。

幾個女孩兒剛剛下車,張宇宙就抱怨道:

“銀叔你也太不憐香惜玉,我們星老闆穿着高跟鞋呢。”

銀叔嘿嘿笑道:

“你小子,憐香惜玉都是你叔我當年玩剩下的,宋小姐今天要坐飛機,她怎麼可能跟自己過不去,穿一雙大高跟?你以為她身高比例好,我就看不出來她穿的是平底鞋。你就是怕安小姐累着。”

張宇宙吐了吐舌頭。

“大家都是當司機的,你為什麼就這麼優秀?”

銀叔扔過一個手機過來:

“給你個表現機會,給時欽先生打個電話。”

張宇宙識趣地撥號。

“就告訴時先生,星老闆已經安全到了別墅是么?”

銀叔嘆了聲氣,卻是對着安樂的背影而嘆,彷彿是在擔心這個姑娘的終身無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