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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金山接過話筒,“喂,是汪局長吧?我是蔣村鄉的徐金山,有事跟您反饋一下。……是這樣,我要跟您反饋的是蔣村中學的程垂範老師。什麼?夏局長正要來我們蔣村中學?已經出發四十分鐘了?哦哦,好好好,我就向夏局長反饋。有空到蔣村來玩啊。好,掛了,掛了。”

徐金山掛斷電話,幸災樂禍地掃了程垂範一眼,然後向餘勇彙報:“余鄉長,汪局長讓我們向分管教學的夏副局長反饋。夏局長大概過十五分鐘就到學校。”

“好。”餘勇滿意地點點頭,接着轉向程垂範,“年輕人,你現在認錯還來得及。”

“是嗎?”程垂範不屑一顧,“只是我不清楚我沒有錯我認什麼錯。余鄉長特意來找我不會只是來追究我以上課為重這個在你們看來是一個錯這件事吧?”

“我怎麼可能就為這事來找你,你以為我們當鄉長的都閑啊?”餘勇白了程垂範一眼,“那就趁夏局長沒到之前我把我找你的事情說一下。”

“請說。”程垂範瀟洒地做了個“有請”的動作。

“我聽說蔣村中學新校區建設停工這麼久是你這個所謂的工程監管造成的?”餘勇很是威嚴地道。

“對!”餘勇為什麼事來找他,程垂範心裡一下子雪亮,“只是我不清楚我這個工程監管是教育局正式委派的,怎麼被您說成是所謂的工程監管?”

“因為讓你監管僅僅是一個形式。”餘勇輕蔑地道。

“原來做領導的都這麼看待問題。”

“我們這麼看問題?我想問你,你對工程建設一竅不通,你能監管什麼?不是形式還是什麼?”

“我如果只是一種形式,我還會讓董忠民停工嗎?我如果只是一種形式,董忠民還會聽我的話而停工嗎?”程垂範反駁地鏗鏘有力。

“我就是為這件事來找你的。”餘勇板著臉孔道,“你憑什麼讓施工方停工?你不知道施工速度的重要性嗎?程垂範,你們為什麼在教室里辦公,連一個辦公室都沒有?不就是因為這些房子都是危房?我們要儘快讓這些孩子遷入新校區,我們得為孩子着想。”

“你這些說法都沒錯,尊敬的余鄉長,”程垂範以退為進,“我們在教室里辦公,我們沒有辦公室,是因為學生寢室倒塌了。這一排教學房確實都是危房,但您想過沒有,新的教學樓,寢室樓一建成就是危房,會是什麼概念?”

“你這不是胡攪蠻纏嗎?”餘勇生氣道,“哪有教學樓寢室樓一建成就成為危房的?這是什麼理論?”

“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敢問余鄉長到過工地幾回?你知不知道施工方連施工圖都沒有?無論是教學樓還是寢室樓,如果沒有施工圖就施工,有沒有可能一建成就成危房?”程垂範反駁地擲地有聲。

“你這不是瞎操心嗎?他們敢施工,心裡就有數。他們做成危房是要負責任的。再說了,這是你一個形式上的工程監管關心的嗎?教育局和施工方簽訂了合同,自有相關的要求。”餘勇很自信的一揮手,“這事就到此為止。讓施工方恢復施工,你不要無端阻撓,夏局長來了我也就不反饋什麼。”

程垂範無聲地笑了笑,“余鄉長,我看您說得也真輕巧。您這個態度才是真正地對孩子不負責,對蔣村中學的教育不負責。什麼做成危房要負責任,到時候,他們能付得起責任嗎?古語云,防患於未然。沒有施工圖就施工這是到哪裡都說不去的事情,您一個鄉長竟然漠視,還來命令我?我告訴您,”程垂範越說越憤慨,“一是您沒有資格命令我,二是我絕不會聽從您的命令。您愛向夏局長反饋什麼就反饋什麼。如果沒有什麼別的事,我告退了。”

這時,操場方向傳來小車子的聲音。蔣廉忠趕忙走出辦公室。

餘勇已經控制不住情緒,“什麼?你說什麼?我沒有資格命令你?在這件事上我怎麼沒有資格命令你?”

程垂範扭頭往外走。

“程垂範,你給我站住!”餘勇近乎咆哮。

程垂範回頭,“您簡直不可理喻。”

徐金山伸手去拉程垂範的臂膀,程垂範一甩手,徐金山差點摔倒。

徐金山火氣上升,“你是真不把我們放眼裡?”

“給我站住!”餘勇衝到了程垂範身邊。

程垂範猛地回頭,犀利的眼光射向餘勇,“余鄉長,您也要動粗嗎?”

“他媽我叫你給我站住!”餘勇xiōngbù起伏,仗着自己和程垂範差不多的體格,仗着自己曾經參過軍,雙手一齊伸向程垂範。

程垂範兀自不動,想看看餘勇到底要幹什麼。

餘勇雙手緊緊地抓住了程垂範胸前的衣服。

程垂範用左手大拇指抹了抹沒有刮乾淨的髭鬚,“我勸您放手。”

“我說了讓你站住!你走啊,你再走啊。”餘勇說話的氣息幾乎都噴在了程垂範臉上。

“我再說一遍,我勸您放手!”

辦公室外面,夏永志副局長,分管校建的黃副局長和司機正大步走來。蔣廉忠走在最前面。

沒有課的老師們都站在原辦公教室前的走廊上。主任辦公室里的擠着好幾個老師。這些人都在關注程垂範與兩個鄉長的交涉。

教育局來人,更讓老師們興奮或激動或緊張不安。

餘勇非但不鬆手,反而將程垂範胸前的衣服抓的更緊,“你威脅我,是嗎?”

程垂範冷哼一聲,右手握緊拳頭,往上用力,搗在餘勇的下顎上,疼的餘勇撒手鬆開程垂範的衣領,往後退了一步,口水從他的嘴裡飆出來。

“你這是zàofǎn嗎?”程垂範的動作完全出乎徐金山的意外,他驚愕之餘趕忙去關心餘勇,“沒事吧,余鄉長?”

餘勇甩開徐金山,一記拳頭捶向程垂範的面門。程垂範不避不閃,對着餘勇捶來的拳頭捶出去一拳,兩拳相撞,發出砰的聲音。

“嗷嗚。”餘勇像貓一般叫了一聲,快速甩動手臂,痛苦鮮明的寫在臉上。

而這一幕正好被走來的夏永志副局長看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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