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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安剛剛說,他已經有大半個月沒有看到胡海蘭了,不過按照保安的話來說,因為胡海蘭性格內向,不愛多說話,那家化妝品店也很少去,只是委派了一個經理人代為管理,而她,則每天躺在家裡,也能收錢。

所以,胡海蘭就算是一個月不出門,他也沒有大驚小怪的,畢竟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聽到這話的時候,我承認,貧窮真的限制了我的想象,難怪那些有錢人都是大腹便便,沒辦法,人就是太有錢了,一個月躺在床上,也有人伺候吃,伺候喝,哪像我們這些苦命人,連續三天沒睡好還不說,早上到現在為止,就連一粒米都來不及吃一口。

我嘆了口氣,一邊幻想着我什麼時候也能住上這房子,一邊,則來到了那一扇巨大的紅木門前,按響了一旁擺設的門鈴。

可當我走到門前,卻發現門是虛掩着的。

“請問,有人在嗎?我是戶籍警,來這裡調查一下戶籍資料。”我輕輕地往後推了推這扇大門,卻發現這屋裡愣是一點兒光線都沒有,整個屋內都是靜悄悄地,和外面的陽光明媚,形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

因為那個案子是二十年之前的,就算那件案子跟江至成有關係,那也過了追訴期,更何況,我並沒有權利參與當年的那一狀案子,所以,我只能用戶籍警察這個身份來做掩飾,希望能在胡海蘭口中套出什麼話來。

“請問,有人在嗎?”

在我問出第一句話沒有反應之後,我輕推開了這扇大門,隨後從玄關走過,卻發現這玄關前,竟擺放着一雙花色布鞋,這一雙鞋子,和這棟別墅顯然有些格格不入。

“有人嗎?”

在我問到第三聲的時候,一張慘白無力的臉瞬間就從一旁的廚房探出,因為玄關離廚房實在太遠,我只看到了一個白色的腦袋突然出來,這一幕,着實把我嚇的心頭一震。

“誰……”等我反應過來後,我頓時眉目一皺,大聲喊道。

那人似乎也被我嚇了一條,馬上打開了那扇開着燈的廚房,問我是誰。

當廚房門被打開的時候,我才透着廚房的光看清,那是一個身高大約在一米六五的中年女性,她身材有點兒微胖,上身穿着花色棉襖,下身則穿着一條西裝褲,而腳上,則穿着一雙像是賓館裡的拖鞋。

按照年紀來推算,這個胡海蘭的年紀應該和她差不多,但看穿着,她應該不是胡海蘭。

不為別的,就因為胡海蘭自己開了一家化妝品店,懂得經營化妝品店的女人,就算是個店員,都懂得要怎麼保養,怎麼化妝,而站在那廚房門口的女人,整個就像是一個家庭主婦一樣,試問,有哪個富家太太,在家還能拿着一塊抹布的?

或許其他人會,但胡海蘭,絕對不會。

“您好,我是新來的戶籍警,今天來,是為了跟戶主核對一下戶籍資料的,請問,這家主人在嗎?”我緩慢的朝里走進,順手就拿出了我的警官證,等我走到那女人面前的時候,她看了一眼我手上的證件,這才放鬆警惕的說讓我在客廳坐一會兒,她上樓去叫女主人下來。

我點了點頭,也沒有直接坐下,而是又走回門口,在玄關處一下就打開了這屋子裡面的燈。

是的,我沒有辦法去想想這到底是一個什麼家庭,當燈被打開的那一瞬間,我一雙眼睛都快被亮瞎了,那懸掛在吊頂的燈直閃的我眼睛疼,不是因為燈光亮,而是因為那用純金打造的吊頂中央,被鑲嵌着數十顆手指大小的鑽石,在燈光的照射下,閃的那叫一個格外顯眼。

“哎呀,這位警官,您可別開燈,胡女士不喜歡燈光,總說這燈格外的刺眼,但是又因為是先生在的時候買的,她又捨不得換,所以才一直掛在這兒,這要讓她看到,我這碗飯,可就保不住了。”

就在我抬頭欣賞着這裡富麗堂皇的一切時,那已經上樓的保姆一見我開燈,一個激靈,立馬快步走下了樓,在我面前,又將這燈給關了上去。

我點了點頭,也沒再說什麼,只是在那保姆的注視下,默默地坐回了那客廳正中央的沙發上。

這裡從玄關開始,地板全部都是用實木製成,看地板的光澤度,恐怕這裡是三天兩頭打一次蠟的。

我左右看了一眼,這個客廳很大,和二樓還有三樓遙相呼應,一抬頭,就可以看到樓上的欄杆,而三樓應該是一個類似於空中花園一樣的隔層,這裡的屋頂是兩層的,一層透明,一層實心,而透明的那一層之上,則放着各種盆栽,看來,這胡海蘭,應該特別喜歡花。

我用手機照明在周圍看了一圈,忽然,我看到了一個類似於神龕一樣的東西,我回頭看了一眼二樓,見保姆並沒有下來,才站了起來,拿着手機慢慢的走到那神龕前看了一眼。

神龕之上擺放着七個牌位,這其中一個牌位上鐫刻着江至成的名字,而另外六個牌位上,別說名字,連一個字都沒有。

牌位前方,放着一個拳頭大小的香爐,看香爐里的香灰,這些牌位想來放置在這裡,也應該有好些年了。

可讓我有些詫異的是,這幾個牌位中,除了江至成的那個牌位之外,其他六個牌位,看上去非常新,我嘗試着將其中一塊無名牌位拿出來看了一眼,上面沒有被煙常年熏過的痕迹,而江至成的牌位上則光滑無比,牌位的邊緣,甚至還出現了一絲煙黃色。

“太太……江太太……”

我站在牌位前琢磨了五六分鐘,聽樓上的保姆一直都在喊着江太太,也就放下了牌位,跟着上樓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等我走上二樓,只見那保姆正站在二樓第一個房間門口一邊敲打着房門,一邊叫喊着門內人。

“怎麼了?”我站在樓梯口,疑惑的問道。

這時,保姆似乎也有些着急了,說是她上樓後就一直敲門,裡面沒有人回答,也沒有人給她開門。

“你確定,江太太沒有出去?”我走到門前,伸手敲了敲門,小聲的問道。

保姆點了點頭,說江太太最近情緒不太穩定,總是說外面有人跟蹤她,或者說家裡有不幹凈的東西,所以為了這個家有點人氣,她出了比外面那些全職保姆多出三倍的價格讓這個原本一個禮拜只用來一次的保姆天天過來打掃衛生以及為其做飯,如果某天她有事需要出去,那也一定會通知保姆讓她今天不用來了,可是並沒有,保姆還是一如既往的來,而她,也還是一如既往的待在自己的房間,直到保姆離開,才會出來吃飯。

這事兒倒也是挺新鮮的,我還第一次聽說,主人讓保姆來做飯,自己一次都不露面的,咋的,她吃個飯還得躲着保姆?是這保姆長得太丑,影響食慾?

想到這裡,我不禁再次打量了一眼這面前的保姆,丑?這保姆跟丑沾不上邊吧?頂多就是微胖了一些而已。

“你們以前都是這樣嗎?你過來的時候,她一直待在房間里不出來?”我站在門口,低聲問道。

“哎呀,你別問那麼多了,先幫我看看,江太太到底怎麼了。”保姆有些着急,一個勁的抓着門柄想要進去,無奈門被反鎖了,只有從裡面打開,我們才能進入。

我也覺得有些奇怪,就算是胡海蘭耳背,我們敲的那麼大聲,她總也該聽見了吧?可裡面愣是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忽然,一種及其恐怖的念頭瞬間就進入了我的腦間……

該不會……

想到這裡,我猛地抬頭,一把將那保姆攔在了一旁,而後抬腿砰的一聲,就踹開了這我可能一年工資都買不起的房間大門。

接下來的一幕,卻讓我身旁的保姆在這充滿迴音的房間內驚聲尖叫了起來,而我,則是被屋內的那一陣富爾瑪林的味道,給熏的胃酸一陣一陣往外翻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