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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炎似乎被我剛剛那句話嚇的臉色刷白,直站在我身後發愣,而當我問出有沒有消息的這句話後,他咽了口唾沫,也沒有說話,只是直勾勾的朝着我看來。

我無奈的轉身,拍了一下他的腦袋,沒好氣的說他這腦子到底是怎麼進刑偵大隊的,我如果是惡魔的話,我幹嘛還自導自演的讓他們知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有惡魔的存在,偷偷摸摸的做不就行了嘛?

其實我也沒有想到,就只是一句玩笑話,李炎竟然會這麼當真。

“真……真的?”李炎看着我,那嘴,也早已乾涸的說不出話來。

我白了他一眼,說了一句比珍珠還真,隨後李炎的臉色才開始逐漸好轉。

李炎穩定心神後,告訴我,他問了幾戶人家,那幾戶人家對於冉喜民愣是沒有一個說好的,還有幾乎人家都說他最好就是死在外面,看來,冉喜民和這些村民的矛盾,還是很深的。

所以我相信,應該沒有人會為了包庇冉喜民而騙我們。

我抿了抿嘴,問道:“那在那個時間段,有沒有人看見過冉喜民回村?十點左右,村子裡面的村民應該已經起床務農了才對。”

李炎點了點頭,說正是如此,那個時間段,正是村民農作的時間,而這個村留下來的也就只有一些老弱婦孺,為了照顧一些年長的老人,七十五歲以上的老人不用下地務農,當他們沒有吃的,沒有喝的了,周圍的鄰居都會幫一把,所以在那個時間段,還留在這個村子裡面的,就只有一些老人。

可李炎也嘗試詢問過那些村民,當時在村子裡面的老人除了冉忠之外,就只有一位雙腿患有重疾的老人和一位攤在床上的老人,他們兩個從今天開始到現在,都沒有出過村。

李炎的言外之意我也懂,也就是說,就算冉喜民在那個點回來了,也不可能有人會看到。

我悠悠然的抬起了腦袋,朝斜對面冉風家看去,隨後問道:“那冉風呢?”

李炎也跟着我的眼神看了一眼那掛着白綾的破舊房屋,點頭說道:“冉風是個傻子,心智大概也就只有三歲,村裡人對於他的死十分惋惜,但是,不得不說,這村子裡面有一大半的人都是他的親戚,所以他在父母雙亡之後,負責照顧他的,也都是這村子裡面的村民。”

難怪,我們剛剛看到的送葬隊會有那麼多人,原來如此……

就在我們討論冉風的時候,冉闖突然拿着自己的外套走了進來,說他問了這裡所有的村民,都沒有見冉喜民回來過,不過剛剛所長通知他,對於冉喜民的追捕已經開展到全城,如果冉喜民還在山市的話,他只要上街,就一定能看到自己的畫像張貼在每一條街道上。

是啊,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抓住冉喜民,因為只有抓住了他,一切,可能才會真相大白。

我點了點頭,當即就和李炎跟着冉闖去到了當地派出所。

在臨走之前,李炎狐疑的看了我一眼,轉身朝冉闖問道:“那,這具屍體該怎麼辦?難道就這樣放着?”

“放心吧,我剛剛問過村民們了,說是按照規矩,老人膝下有子,要等到子嗣回來之後才能入葬,但如果三天之後,冉喜民再不回來給自己父親下葬,這些村民也會替冉老爺子下葬的,這山洪村的村民平日里雖說對冉喜民有些意見,但對他父親,卻是人人豎起大拇指的稱讚,所以老人的後事他們也一定辦的風風光光的。”冉闖看了一眼老人的死相,隨後又將那一塊蓋屍布緩緩地拉過了老人的頭頂。

十分鐘後,我們跟着冉闖來到了當地派出所,當地派出所所長謝杭一見我們就非常熱情,說是讓我們今天晚上就在附近鎮子上住下,最晚三天,如果冉喜民真的還在山市,就一定會將其緝拿歸案。

其實我原本想說,能不能將這三天縮短一點,言下之意就是讓當地警方展開地毯式的搜索,但話到了嘴邊,我卻愣是死死地咽了下去。

山市跟我們市區並不一樣,他是一個被群山包圍的小城鎮,冉喜民又在軍隊待過一段時間,所以對於野外求生的這種事情,那應該也是家常便飯了,周圍群山有十幾坐,我很難想像,以山市警方的警力,能在三天之內排查數十座山峰,所以,這對於山市警方,是一個挑戰,我也不好意思再往下開口了。

因為預算緊張,我又不能亂用許沖的錢,畢竟關係再好,這些錢我也是要還的,所以就和李炎兩個人擠了一個晚上。

但是當我打開這房間大門的時候,我瞬間就後悔了,我不是一個有潔癖的人,但至少,房間多多少少也要乾淨點吧,這房間裡面就只有一張簡單的電視桌,一台早已破舊到打開都是雪花的電視,還有一張滿是臭味的床鋪。

我問老闆娘,這裡有沒有更加好一點乾淨一點的房間,可老闆娘卻白了我一眼,說這附近就他們一家旅館,愛住不住,不住睡大馬路去,說完這句話,她愣是留下了一把鑰匙,直從一旁的樓梯間走了下去。

無奈之下,我只能跟李炎兩個人將就着睡了。

可這張床這麼小,李炎人又那麼大,他一個人平躺,這肉都要擠出這張鋼絲床的,我又怎麼睡?

隨後,李炎想出了一個折中的辦法,那就是他豎著睡,而我,則是從身後抱着他,一隻腳橫跨他的身子,這樣兩個人都能躺在床上。

原本我打算就這樣不睡的,可想着接下去還有三天要熬,也沒有辦法,就按照李炎的這個方法,我們兩個人擠上了這一張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鋼絲床。

當天晚上,我愣是到凌晨四點才漸漸地睡下,沒辦法,我壓根就沒有想過,李炎這貨,居然一睡下去就打呼,而且這聲,完全就跟挖掘機的響聲沒有任何區別。

可是,就在我剛閉上眼睛緩緩進入夢鄉的時候,一陣討人厭的電話鈴聲瞬間又在我耳邊響起,可能因為職業習慣,在我們聽到這陣響鈴聲的時候,我和李炎一下就被這陣鈴聲驚醒。

電話是冉闖打來的,說是剛剛接到報警,冉忠殺了自己的兒子。

“啥?冉忠不是死了么?怎麼殺死自己的兒子?”我半閉着眼,睡眼惺忪的還沒從我睡意中緩過來。

“總而言之,冉喜民死了,還……還死的很慘,要不然,你和你同事來一下吧。”冉闖在電話裡面也說不清楚,直讓我們過去一下。

我和李炎對視了一眼,下一刻,我們兩人就直接從床上跳起,並拿着一件外套就衝出了這房間的大門。

這個城鎮很偏,所以在離開賓館的時候我們問老闆娘借了一個手電筒,畢竟城鎮不像市區,哪兒哪兒都有路燈。

緊接着,我和李炎又花了一百塊錢,將來正準備在鎮上擺攤買菜的村民手上的菜全都買下來,直讓那位村民把我們帶到山洪村村口。

等我和李炎再次來到山洪村的時候,只見村門口此時正圍繞着一群村民,他們無一不抬頭看着山洪村的那一塊牌匾。

牌匾之上,一個男人的身子赫然聳立,可這個男人沒有身子,有的只剩下了一副骨架,骨架上滿是鮮紅色的鮮血,血液順着骨架還一直往地上滴,值得一提的是,我們來到這裡的時候正巧刮著風,這幅骨架在這陣風的吹掛之下,甚至還左右飄動,惹得當地村民一下就開始人心惶惶了起來。

脖頸之上,是這個男人的頭顱,從髮型到五官,不難認出,這個男人就是我們這一次來到山市的目標,冉喜民。

冉喜民身上的皮肉都被人剝蝦,只剩下一副骨架,可這顆腦袋上的皮肉組織卻非常完好,但當我和那些當地派出所民警合力將冉喜民從高空放下的時候,我卻發現,他的口腔內,竟然沒有舌頭,那一排牙齒,也被人一顆一顆的敲落。

“啊……媽……媽……有鬼……有鬼呀……”

就在我準備帶上塑膠手套準備替冉喜民進行初檢的時候,一陣驚恐的尖叫聲頓時就從村內傳來,我和冉闖以及周圍的村民都朝着村內看去,只見一個年紀大約在十五六歲的小男孩,赤腳從村內跑出,那一張驚恐的臉,就好像看到了什麼驚悚到極致的東西一樣。

他跑到人群中,抓着人就說他看到了鬼,其中一個疑似他媽的女人見孩子沖了出來,當即一把抱着孩子,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只見他顫顫抖抖的伸着右手,指着村內,那一顆腦袋,更是擠進了他媽的懷抱中,結結巴巴的說著剛剛他正準備起夜,可一抬頭,卻在家中的窗戶中,看到了冉忠的腦袋。

聽到這話,我和李炎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冉忠不是死了么?他又怎麼可能在自家窗前看到冉忠?

“我去看看。”李炎眉目一皺,話還沒說完,就帶着當地的兩名民警直朝村內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