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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日蒙蒙,從極遠的天邊探出頭來,草帽城的城門外已經站滿了人,除了草帽城的鄭風四人,其他地方的學員也是來到此處集合。

鄭風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向城外的山路望去,山路兩側的白楊已經開始吐芽,遠遠看去顯出淡淡新綠,只是山路依然空曠,半個人影也無。

自從昨天回去之後,鄭風便興奮異常,盼望這一天早點過去,晚上躺在床上更是翻來覆去,輾轉難眠,所以現在他自然而然地犯困了。

一旁一個胖墩見了鄭風這副無精打採的模樣,臉上怒色一閃而過,道:“瞧你現在的狀態,簡直就是給我們丁家丟人。”

說話之人,正是丁家此次前去稻藍的另外一人,丁海的長孫,丁牛。

鄭風知道丁牛多半還是怪他佔用了丁家的一個名額,反正自己得了便宜,便當作什麼也沒聽到,只是雙手用力搓了搓臉,強打起幾分精神來。

這時候一隻手輕輕拍了拍鄭風地肩膀,只聽一個親和的聲音說道:“你也是昨天一晚上沒睡好吧,我也沒睡好,到現在還犯困呢。”

鄭風轉身,見一個和自己年齡相仿,長得眉清目秀的小男孩正捂口打着哈氣,鄭風不自覺地也跟着打了一個,兩人相視一笑,那男孩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怎麼以前從沒見過你。”

“我叫鄭風,你呢?”

“我叫干寧,怪不得,你不姓丁啊,我還以為你是丁家的遠方親戚呢。”

丁牛哼了一聲,道:“我才沒有這麼土包的親戚。”

干寧將小手搭在鄭風的肩膀上,笑道:“不用搭理他,他從小就長了一個和自己體格相反的心眼,用我哥的話說就是本事不大,脾氣不小。”

鄭風瞅了一眼丁牛那已經略顯肥胖的身體,哈哈一笑,丁牛見干寧在別人面前數落自己,氣道:“你說什麼,有種你再說一遍。”

干寧無辜地擺了擺手,道:“那可不是我說的,是我哥說的,我只不過是借用一下,有種你就問我哥去啊,你敢嗎?”說著還用手指了指旁邊的另外一個男孩。

這個男孩站得稍遠一些,隱隱有與他們三人劃清界限的意思,雙眼目視前方,默默佇立,正是四天前在草帽城名聲大噪的幹家天才少年,干武。

丁牛看了干武一眼,忽覺小肚隱隱作痛,四天前兩家比武時,丁牛服用狂化藥劑之後信心滿滿,第一個出場,干武也是第一個出場,丁牛上台之後還客套了兩句,誰知干武將他冷在了場中,片刻後才淡淡地說到:“說完了嗎?說完了我們就開始吧。”

丁牛見了干武那不可一世地牛逼樣就氣不打一處來,當即動手,可是一交手便發現干武是有牛逼的資本的,就算是服用了狂化藥劑,丁牛依然不是他的對手,最後更是被人家一腳踹下了比武台。

往事不堪回首,丁牛哼了一聲,別過頭去,懶得搭理干寧,也懶得和干武理論。

干寧見狀得意地向鄭風擠了擠小眼睛,道:“以後去了稻藍魔法學院,我們還得多多互相照顧啊。”

鄭風點了點頭,道:“恩,出了草帽城,我們就是老鄉了。”

“哈哈,這話對極,老鄉你好。”

“你好。”

“哈哈!”

兩人說話的功夫,一個英俊威武的年輕人從山道上走了下來,幹家家主幹玉堂作為東道主,當先迎了上去,道:“恭迎特使,我們這一帶一共一百三十二個孩童,都已經到齊了,就等特使您呢。”

年輕人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憨憨一笑,道:“真是不好意思,剛才來的路上遇到幾個不開眼的強盜,我順道把他們給打發了,所以來晚了一點點。”

“既然到齊了,那我們就走吧。”

說完兩指相夾,一聲嘹亮的口哨自他口中吹出,天邊立時有一清越之聲與之呼應,一隻白色大鳥遮天蔽日,從天而降,一片驚呼聲中,鄭風只覺勁風撲面,情不自禁地用手將臉擋住。

這隻巨鳥一落地,草帽城本來空曠的城門外立刻顯得有些狹小,堪堪夠這隻巨鳥容身。

巨鳥輕舒羽翼,潔白的羽毛鋪在眾人面前,年輕人道:“新學院憑信物可以上去,大家不要怕,小白很乖的。”

說罷眾少年一一將信物取出,踏着白羽向上走去,不多一會兒便輪到了鄭風,丁家昨天就將信物交給了鄭風,是一塊巴掌大的黑色木牌,色澤光亮,上面還有鏤空的火焰圖案,年輕人見到鄭風手中的木牌後輕輕點了點頭,示意鄭風可以上去了。

“我可以帶着它嗎?”

年輕人順着鄭風的目光看去,只見一隻黃色小狗正站在鄭風的腳跟旁,沖他汪汪叫了兩聲,猛搖着自己的小尾巴。

年輕人笑笑,道:“院長也沒說不行,那你就將它帶上去吧。”

鄭風聽罷臉上笑容如花綻放,連忙謝過,叫了一聲阿黃,一人一狗向著大鳥走去。

鄭風從沒有見過如此巨大的鳥類,心中不免有些好奇,見這巨鳥的羽毛好似水洗過一般,在陽光下白凈得閃閃發光,鄭風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摸了摸,只覺這羽毛觸感柔軟光滑,非常細膩。

阿黃見狀忽然張開小嘴,叼起一片羽毛的一角,四蹄向後用力,妄圖叼下一片來,可是任憑它如何撲騰,小嘴叼着羽毛四處打轉,費勁狗力也拔不下來,巨鳥似有感應,啾啾居居叫了一聲,嚇得鄭風連忙將阿黃抱起,回頭歉意地一笑,便快步向鳥背上走去,生怕人家一個不高興,便取消了自己的資格。

同時心裡也將膽大妄為的阿黃數落了一番,你的小身板還不夠人家塞牙縫,也敢拔人家的毛,真是狗膽包天。

巨鳥展翅,帶着眾人飛翔於天,鄭風只覺得耳邊都是呼呼的風聲,努力低頭向下望去,草帽城漸漸縮小,城門外送行的人影此時已如螞蟻一般,只剩下了一個黑點,再抬頭時,便看到正前方有一片白色的雲團,慢慢悠悠地飄在天上。

鄭風從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如此近距離地站在一團雲彩面前,發現這白雲在地上看時是淡淡一層,縹緲無形,但從這裡看卻又是另一番景象,像是濤濤的海浪,足足厚有幾十丈,正待仔細欣賞這天上奇景,巨鳥划過天際,已經一頭扎進了雲層。

鄭風只覺空氣好似濕潤了許多,周遭朦朧一片,只能看到前方几丈處,再遠一些,便看不到了。

阿黃彷彿知道此時不比尋常,變得安靜異常,小腦袋耷拉在鄭風的手臂上,伏在鄭風懷中一動不動。

從雲霧中出來時,鄭風回頭望去,草帽城大黑山已經消失在視線之外,腳下是無邊的綠色,眾人已經來到了魔獸森林的中間地帶。

不多時,巨鳥一個俯衝,嚇得鄭風心臟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這樣一個收勢不及,豈不是人人都要成了餃子餡?

好在這些都是鄭風杞人憂天的想法,離地還有幾十丈時,巨鳥生生頓住身形,滑翔了一大段距離後,前方正好出現一大片空地,巨鳥輕盈落地,俯下身子,一羽再次伸出,將眾人安全送達。

“伍陽,你什麼時候能把遲到的毛病改一改,帶着小白竟然也能落到別人後面。”一個身材魁梧,一臉硬線條的鎧甲男見巨鳥一落地,便衝著鳥身上的年輕人說道。

“老師,這次我真的是有原因的。”原來這年輕人名叫伍陽,他剛想解釋,卻聽到對面的人異口同聲道:“這次我真的是有原因的。”

伍陽一時語塞,沒想到老師會用自己的口頭禪堵自己,心裡叫苦,只怪平時總找理由,這次真的有理由,別人也不肯相信了。

“哼,知道你一張口便是這句話,你不用跟我解釋了,快點帶他們進去吧。”說罷鎧甲男根本不給伍陽解釋的機會,轉身就走了。

伍陽無奈地聳了聳肩,抬頭沖小白道:“你說,我拿這個老師有一點辦法嗎?”小白啾啾叫了兩聲,羽尖輕輕拍了拍伍陽的肩膀,然後又啾啾叫了兩聲。

伍陽道:“你說歸根到底我不該遲到惹他生氣?可是我這次真的是有原因的啊。”

小白輕輕晃了晃腦袋,一副不可救藥的樣子,展翅飛走了。

伍陽望着絕塵而去的小白,滿腔委屈與憤怒無處發泄,半天才道:“哼,我不跟一隻鳥一般見識,雖然你的個頭大了一點。”

“好了,都跟我進去吧,歡迎你們來到魔法學院的新生學院。”伍陽回頭對着眾人說道。

鄭風向前看去,只見一根根木樁緊密相連,圍城了一道木牆,將前方巨大的場地圈了起來,只留下一個門口。

木樁都是由合抱粗的參天大樹做成,高有五丈,最上端被削成尖狀,粗拙反而更顯大氣,特別是當木樁連在一起形成木牆之後,彷彿這道牆憑空拔地而起,有別樣的壯闊之美。

院牆之內,等待鄭風的新生考核又是怎樣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