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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塵與這些羽林軍打鬥一個來回,儘快他們來勢洶洶,可她不傷他們一絲,他們也上不到她一毫。

她就虛耗着,畢竟這些都是岐國人,軒帝的手下,曾經也跟隨過她一起立下汗馬功勞,怎麼說也是出生入死兄弟。

見一刀鋒觸向她眉宇,她身子往後一彎,雙袖中掏出銀針,預想飛出時,猶豫了片刻,忙一個側身,刀從面具上擦過,此刻她不能用銀針。

倘若用了銀針也就意味暴露自己身份,她將手中的銀針放回衣袖中。

羽林軍之首,實在看不下去,出鞘刀,身子一躍,至於半空,一把刀劈天蓋地劈來,郁塵拔出一旁羽林軍腰間刀,擋住從天而來的刀,刀尖刺在刀刃上,一點點往下挪。

郁塵將身體力氣聚集在雙手上,猛的一推,手中刀斷成兩半,羽林軍一陣笑意道:“刀斷了,看你如何躲。”

話罷舉起刀向郁塵脖子橫劈而來,郁塵腳一踮,連連往後移,直到逼到牆旁。

她將手中斷刀橫放手掌,待刀將近脖頸之時,手掌敏捷往下一翻,掌中殘刀不僅沒落地,從手中心飛了出去,未待刀至脖頸,羽林軍之首單膝一跪地,手中刀落在地上手捂住小腿,小腿上被劃破,血從指間溢出。

他很不服氣咬牙看着郁塵,郁塵將眼神一瞥,向理王走去。

羽林軍之首本想從她背後偷襲,可當他看到城牆上偏僻之處站在一人,此人挺拔身姿,眾看城樓下一舉一動,他從身後拿出一把精緻弓箭,此弓箭乃岐國寶箭,曾被項羽所用。

傳聞此弓弦是一條黑蛟龍的背筋所制,且黑蛟龍乃至寒之物,堅韌異常,故此弦不畏冰火,不畏刀槍。

此箭被稱之為霸王弓。

此人拉弓弦,閉起一隻眼瞄準前方,突然他手中箭一放,直直向理王射去,此人嘴角一抽搐,露出一陣邪惡微笑,將霸王弓放下,只等理王倒在地上。

這箭速度非比尋常,即使在遠地方,只要他雙眼能見到的東西,就沒有射不準的。

眼看這支箭就差一尺之距,他雙手放於身邊,轉身就要走,在轉身剎那間,他突然停住,忙趴到城牆上看得仔細,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郁塵望向城牆之上男子,眼神几絲迷離略帶疲憊,忽然肩上一陣疼痛,好似什麼東西從肉體中硬生生穿了過去,她知道那是箭,她來不及推開理王,只能用自己肉體來做擋箭牌。

郁塵嘴角一揚,笑的很自然,腦海中閃過一個畫面……

“喓喓草蟲,趯趯阜螽”男子抬起頭瞧看眼前人臉色,見眼前人無異樣,又拿起書清咳幾聲道:“陟彼南山,言采其蕨。”

“你好像漏了一句。”她拿過筆沾了沾赤墨,在摺子上寫罷幾字。

“是嘛,那國師大人說說看,朕漏了那兩句。”男子忍不住壞笑,起身,雙手負背走到她身邊,她打開一本摺子隨後道:“未見君子,憂心忡忡。亦既見止……”

“亦既覯止,我心則降,正是,正是,國師大人,你覺得對這兩句詩,你有何想法?”

男子俯身趴到案几上,眼神中好似在渴求什麼,她放下手中的筆道:“陛下微臣已將摺子批好,天色已不早了,微臣先告退了。”

“離落郁塵,你給朕站住,朕沒有允許你走。你還沒告訴朕,你對這兩句詩,你有何看法?”男子用力扔下手中的書,用命令口吻道。

“哦,沒什麼看法,此詩只不過是詩人見不到想見的人心中一種憂愁罷了,對了陛下,您是國君,應該看些對帝王有用的書,微臣可以走了嗎?”

這個畫面正是自己與城樓上男子對話!

雖然此番話已經相隔兩年,可恰如昨天,她與軒帝每一句對話在外人看中看似平淡如水,一了了之。

可在她心中軒帝的一言一行皆在心中,不可抹去。

回想起當日那兩句詩,她如今方深的體會。

這一箭郁塵不怨他,倘若今日死於他之手,也不枉來岐國一走,不負了南元城門口留下那一滴情淚。

她將身子一轉,面朝理王,並沒有倒下身子,而是伸過手,握住肩上羽箭,咬緊牙齒,心下一狠,縱手將箭從自己肩膀內拔出,她眉黛一皺,嘴角溢出一絲血來。

“塵兒!你……。”理王一手攬過她肩膀,從心涼拔起一陣疼,他心疼不已。

身後羽林軍再度偷襲,郁塵手一握羽箭往身後飛了出去,不偏不移正好刺中他胸口。

她拉過理王手,向黎州方向而去。理王哪裡還心思在逃走,身後有虎,又看身旁人傷勢嚴重,他緩慢用力甩着郁塵手關切道:“塵兒,你放開,你不該開你知不知道。”

肩膀疼痛延伸到胸口,好似有兩個人在使勁拉扯皮肉,絞痛的讓郁塵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她一手捂住肩膀,手指縫中不斷流着血。

“塵兒,塵兒,你給我鬆開手,你走,我自己一個人能對付的了,就算與他們生死一戰,我也絕對不能連累到你。”

“你肩膀一直在流血,別再跑了,這樣子血會流的更多,你聽到沒有。”理王焦頭爛額一股腦兒說一通,望郁塵能搭理他一下,可郁塵一句不言。

她唇色慘白,理王忍無可忍一氣之下用力甩開她的手,由於用力過猛,郁塵沒穩住身子,摔在地上,剎那間理王竟然心中一陣絞痛放聲喊道:“塵——兒!”

理王俯身下去,拉住她的手,將她從地上橫抱起,經過打鬥,郁塵面具綁繩過於鬆懈,抱她之時,臉上的面具從雪嫩臉頰上滑下,落與地上,剎那間恍若時間擱淺,恍然回到了後山青竹湖邊……

在夕陽西下,昏暗陽光照射在湖面上,在微波粼粼中,湖中一女子在戲水,女子青絲柔滑,鋪落在湖面上,肌膚如雪,粉唇不禁意一揚,嫣然一笑,猶如兮若輕雲之蔽月,飄搖兮若流風之回雪,傾國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