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知道顧沉說的不一定是真的,但他的話還在徐栩心裡埋下了一根刺,一根隨時會生根長大的刺。
徐栩不提,沈墨岑也不解釋,這讓徐栩不由得生起了悶氣。
早上沈墨岑來敲門的時候,她故意不理會,在床上磨蹭了快十點,才套上外套出了房門。
沈墨岑正在活面:“早飯在微波爐里,你自己加熱一下。”
“你這是在幹嘛?”徐栩喝了一口牛奶,問道。
“擀麵啊!”沈墨岑抬起頭,臉頰上都是白色的麵粉,“今天包餃子。”
“噗……”看到他有些滑稽的臉,徐栩忍不住笑出了聲,之前的悶氣瞬間煙消雲散了。
“需要我我幫忙嗎?”徐栩伸手替他把臉上的麵粉給擦了。
“你會擀麵皮嗎?”沈墨岑問。
“大概會吧!”徐栩道。
“沒事,不會我教你!”沈墨岑信心滿滿地道,“面我都活好了,你把它捏成一個個小球,然後擀平就好了。”
“哇,你懂的很多嘛!”徐栩接過擀麵杖。
“那是當然,我昨天看了一晚上的視頻呢!”沈墨岑擦了擦手,“一隻手還真是不方便,我去把肉給絞了,怕吵醒你,我的肉餡還沒弄呢!”
說完,他就去廚房“噔噔噔”地切肉去了。
徐栩有些慚愧,其實她很早就醒了,那是因為生悶氣所以故意不搭理沈墨岑的。
她悄悄走到廚房邊,看到沈墨岑熟練地將切好的肉放進絞肉器里,絞成一塊塊肉泥,不一會就絞了滿滿一盆。
“哎呀,你弄這麼多,吃得完嗎?”徐栩道。
“多包點餃子給你放冰箱里,你慢慢吃,總吃泡麵多不健康。”沈墨岑專心做事,頭也沒抬。
他說者無意,徐栩聽着確實心裡一咯噔,他這是要走了嗎?所以才讓我留着慢慢吃?
“你……”徐栩欲言又止,想問卻又不敢開口。
“怎麼了?”沈墨岑單手抄起菜刀,利落地拍碎了幾個生薑和蒜。
沉醉在自己大廚事業中的他哪裡有注意到徐栩莫名的小情緒,他突然動作一頓:“哎呀,我忘了買料酒了。”
“我去買!”徐栩主動道。
“不用,你在家好好擀麵皮!”沈墨岑單手解下圍裙,“我去下樓下超市,很快就回來了。”
他把圍裙往門口一掛,就匆匆下了樓。
徐栩關上門,一臉不開心地繼續去擀麵皮了。
擀麵杖才剛拿起來,門鈴突然響了。
“你什麼東西忘拿了?”徐栩很生氣地去開門,然而門外站着的卻不是沈墨岑。
看到門外的人,徐栩一愣:“你,怎麼來了?”
門外的站着的竟然是宋嶼庭,他禮貌地笑了笑:“你不歡迎我嗎?”
“不是,不是!”徐栩不知所措地握着門把手,卻也不請宋嶼庭進來,畢竟客廳里還擺着沈墨岑的床和衣物。
“你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畢竟無事不登三寶殿,徐栩才不相信宋嶼庭沒事會來看看她。
“我……”徐栩直接進入了主題,宋嶼庭卻不知道怎麼開口了,“徐栩,你最近還好嗎?”
“挺好的啊,吃的好,睡得好,你看我是不是還長胖了點?”徐栩笑得一臉輕鬆。
“嗯,跟小時候比還是差了點。”宋嶼庭很配合地道。
“噗……”兩人對了一眼,都笑出了聲。這好像還是兩人這麼久以來,難得的心平氣和地說一次話。
徐栩撓了撓有些亂糟糟的頭髮:“你今天放假了嗎?怎麼還有空來看我,不用回去陪念念?”
“徐栩。”宋嶼庭拿出了一封請柬,“你下個月有空嗎?”
徐栩接過,請柬很精緻,翻開請柬,每一個字都是毛筆書寫而成,徐栩一眼就認出來,那漂亮的柳體字每一筆都是出自宋嶼庭之手,尤其“新郎宋嶼庭攜妻徐念”這幾個字體行雲流暢,字跡飽滿,明顯帶着書寫之人的欣喜與期待。
“本來訂好的是年底的,前一段時間,我媽身體不好,念念一直在照顧我媽,所以訂婚的事就挪到年後了。”宋嶼庭解釋道,話語裡帶着對徐念的愧疚。
“恭喜啊!”徐栩笑了笑,雖有些無奈,卻不如之前那般苦澀,“還難為你親自跑一趟。”
“徐栩,不管你在不在乎我這個朋友,你一直都是我最最珍視的妹妹!”宋嶼庭真摯地道。
“什麼妹妹?”徐栩醋了蹙眉,一臉不開心“你都要娶徐念了,不是應該跟着她一塊叫我姐姐嗎?娶妻隨妻,懂嗎?”
“嗯,姐姐!”宋嶼庭的口改的很快。
“那你會來嗎?”宋嶼庭又問了一遍。
“額……”徐栩猶豫着,“我盡量吧!”
“好。”既然徐栩都答應了,宋嶼庭也就不再久留了,畢竟他連門都沒進的去。
他點了點頭,告辭離去。徐栩送他到電梯口,看着一層層上來的電梯,她莫名地緊張起來,出去買料酒的那傢伙不會正好就坐電梯上來了吧。她最近運氣有點背,還真不說准就讓他撞了個正着。
但她又沒做虧心事,好好的心虛幹嘛?徐栩挺直了腰桿,深深吸了一口氣。
但隨着數字的逐漸上升,她的心跳一下子加速起來。
“叮”地一聲,電梯果然停在了這一層,徐栩絕望地捂住了臉,這下糟了。
“呦,這不是宋公子嗎?”電梯里的人卻並不是沈墨岑。
徐栩悄悄鬆了口氣,待她放下手看清了來人,她的心又揪起來了。
“原來是顧老闆。”宋嶼庭禮貌地笑了笑,“真巧啊!”
“不巧,我也是來找她的。”顧沉似笑非笑。
“哦?”宋嶼庭回頭看了眼徐栩,眼神意味深長。
徐栩嘴角抽了一下:“顧老闆是我朋友。”她着急地解釋道,但這個解釋怎麼還是那麼意義不明呢?
“那不打擾你們了。”宋嶼庭依然很禮貌,但態度卻是疏離了幾分,“我告辭了。”
他抬腿走進電梯,臨關上門之前,他突然格擋住了門:“徐栩,如果你遇到了困難,請一定要來找我,不要再做勉強自己的事了。”
“啊?”徐栩剛想再好好解釋一下,電梯門就徹底關上了,“你等等啊,我話還沒說完呢!”
“什麼叫勉強自己?”顧沉掏了掏耳朵,流里流氣的,“我們是不是讓他誤會了?”
“你還好意思說?”徐栩氣不打一處來,她有那麼一下子的衝動,想去抽死顧沉,但是沈墨岑不在,她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