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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病嬌美男攀在自己肩頭越收越緊的爪子,阮阮實在想不通,好好一個帥哥,怎麼說變態就變態了呢?

她咽了口口水,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防狼手冊上說了,女生遇到危險時,冷靜是第一要務,接着要觀察周圍環境,尋找機會求救,為了有效拖延時間,也可以與歹徒展開智慧的對話,要是能用純真善良的人性感化壞人,中止犯罪……那只能是聖母光環加身了。

想到這裡,阮阮擠出友善的笑容:“hello,帥哥,晚上好呀。”

病嬌美男笑意更深了:“是啊,晚上了呢~”

歹徒的腦迴路果然跟正常人不一樣,連這種話都能提升興奮點,阮阮心中鄙視,面上卻若無其事的看了眼站點指示燈:“噢,你是要問路嗎?下一站是博物館。”而博物館再下一站,她就該下車了,萊卡說會來接自己,他還有保鏢,這人見了肯定會害怕的,自己到時候就安全了,嗯!

所以她現在要做的就是保持絕對的冷靜,以及,坐的離門遠點,別被歹徒拖拽下去,這個點,博物館已經閉館,想來上下站沒幾個人,被拉下去就慘了。

假如真的很倒霉的,被歹徒拉下車,那她就使勁往車站人工售票點跑,那裡有工作人員,有時還有巡邏的警察叔叔,對對對,這樣應該也沒問題。

阮阮在心裡一二三盤算一番,自認為各種情況都考慮到了,感覺底氣足了不少,見病嬌美男沒有進一步動作,只是饒有興趣的打量自己,便道:“那個,坐位還有很多,麻煩你往那邊去一點兒。”她邊說著,邊試探的去推他的手。

卻沒推動。

恰巧此時,地鐵一個猛的剎車,挾着慣性,他更加靠近了,幾乎貼在她身上。

阮阮心裡一突,也不敢再提博物館站到了的話,跟着她斜前方的地鐵門便開了,有一男一女上了車,兩個人看起來都很面善,感覺是不錯的求助對象,阮阮趕緊抬起手,想引起兩人注意。

女生的目光卻平滑的從她身上穿過,對那男生道:“這邊怎麼都坐滿了,我們去那邊車廂看看吧。”說完,直接一轉身,拉着男生去了旁邊車廂。

那一瞬間,穿堂風帶着夏日的濕氣,直把阮阮吹了個透心涼。

哇靠,妹子,別嚇人啊,哪裡有坐滿,這裡不就她和一個病嬌美男嗎?

阮阮僵硬的轉動脖子,莫非——

“寶貝,”病嬌美男毫無溫度的手指撫上她的臉,低低道,“害怕了,嗯?”

阮阮腦子裡有一車廂的鬼故事呼嘯而過,什麼貞子,什麼深夜地鐵殺人事件,以及老家槐樹下的小土堆之謎,層出不窮,但一張口,她和她最後的倔強卻冒出來道:“怕什麼?我生在新中國,長在紅旗下,活在法制社會,我有什麼好怕的?我,我相信科學!”

“噗——”美男終於綳不住他的病嬌屬性,露出開懷的笑容,“寶貝,你太可愛了~我已經太多年,沒見過你這麼有意思的寶貝了~”

“‘太多年’……是多少年?”

“唔,”他皺了皺眉頭,似乎真的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原本黑色的雙眸,迷迷茫茫的開始散逸紅光,“也許是兩百年,又或者是四百年?啊,我的記憶真的越發差了,你難倒我了,寶貝~”

媽媽咪呀,這世上真的有鬼啊!

阮阮腦海中的小人嚇得直哭,面上卻越發的自在從容了:“那個,其實,我不喜歡別人喊我寶貝的。”

“哦,那你喜歡別人喊你什麼?”

“阿彌陀佛·阿門·無量天尊。”她一字一頓,希望帶給眼前不明生物以精神傷害。

誰知又惹的他好一通笑,阮阮更想哭了,因為正常人而言,笑這麼誇張,怎麼都會換氣吧,他根本沒有!

萊卡啊,你來救我的時候,記得帶茅山道士啊啊啊!

阮阮明明沒有喊出聲,他卻像是聽到了,眯起眼睛:“哦,你是說,萊卡?”

“啊,你認識萊卡,太好了,我也認識啊,就是那個鋼琴小王子對不對?!”阮阮彷彿看到了希望的曙光,還扯着他的袖子晃了晃,“沒想到大家都是朋友,幸會幸會,你好你好,初次見面——”

“——幸會,不過讓你失望了,”病嬌美男似笑非笑,“我跟他可不是什麼朋友,我們是……敵人。”

!@#¥%……

身處險境,又攀交情攀到敵人身上,她真是作的一手好死啊!

阮阮忽然覺得人生了無生趣,兩眼一閉躺平也挺好,可是想想家中上有五十歲老媽,下有多年未歸的二哈一隻,還是努力垂死掙扎道:“帥哥,你誤會了!關於這個,我真的可以解釋的!”

“嗯,說來聽聽~”

“好的好的,具體比較複雜,要是我說的比較慢,你千萬不要怪罪,其實我也是前天才第一次見到萊卡,當時是晚上,外面下着傾盆大雨,那真是,月黑風高,電閃雷鳴……”時隔多年,阮阮又重新get八百字作文技能,力求生動形象的描述每一個細節,仔細的不能更仔細。

病嬌美男彷彿沒有發現她在拖延時間,就這樣任她說,間或還搭兩句,氣氛祥和的有些詭異。

終於到站了。

阮阮不自覺的吁了一口氣,藏在雨披下的手緊緊攥着大小口袋,想着真要逃命,哪些要扔掉,哪些能留下來當武器,然後若無其事站起身道:“啊,我到站了,就先走啦~”

病嬌美男輕笑了一聲,跟着站起來,阮阮側身想躲,但還是被他一把攬住肩膀:“寶貝,別這樣,我會一直陪着你的。”

說完,他的手指便撫過她的喉嚨,輕輕的,痒痒的,一下又一下,像是提醒她,話想好了再說——那手指細長而蒼白,彷彿柔弱無力,但直覺告訴阮阮,它能輕易掐斷她的脖子。

雖然知道逃跑沒那麼簡單,但就這樣輕而易舉的被人捏住小命,阮阮還是感到很沮喪的,現在只能寄希望於萊卡夠厲害了。

是的,阮阮現在無比肯定,萊卡也不是普通人。

她講述自己與萊卡的認識經過,自然也順便理了理回憶,萊卡出現的突兀,他異於常人的體能,還有憑空出現的傭人和保鏢……再加上病嬌美男說他們是敵人,總要實力差不太多,才能被認證為敵人吧?

說句抱怨的話,阮阮甚至覺得,這兩人一前一後的找上自己,沒準跟彼此有關,她就是一炮灰。

淚,炮灰也是有人權的,求放過。

阮阮拎着東西,委委屈屈的被對方裹挾着下了地鐵,人群中,一眼看到了萊卡的身影。萊卡也看到了她,立即衝過來:“卓爾!放開她!”

身後的男人自然沒那麼聽話,摟着她一個縱身,阮阮只感覺自己眼前一花,就到了地鐵站外,瓢潑大雨從天而降,四野漆黑空蕩,她也看不出自己身在何處,唯一慶幸的是,她穿着雨披,囧。

那個叫卓爾的男人見她被雨水打的睜不開眼,還貼心的為她戴好雨披上的帽子,理了理凌亂的劉海,阮阮下意識的說了聲“謝謝。”

他又笑了,撫摸着她的脖子,低聲耳語:“socute,寶貝,我都要捨不得了……”

阮阮哆嗦的抓住他的手:“你,你不會真的要殺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