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我清晨在小屋醒來，便帶着染煙修鍊基礎的靈術，因為命劫的原因，如果要她順利修行織夢靈術，還得付出多於常人的基數靈術練習。

下午的時候，自己便會回夢界處理事情，順便去查看彩霓的情況，帶她學習一些純善的東西。

日子就這樣忙忙碌碌的過去，偶爾回到天界，管理水神殿的事務，常常連去見師父師妹的時間都沒有。

因為這些過錯，我這樣一做就是十年，十年里，沒有時間去把酒言歡，更沒有時間去認識新的朋友。這十年，活成了我曾經最討厭的模樣，可我卻覺得有趣，因為染煙總能帶給我驚喜，看着她從一個瘦弱的小女孩，慢慢地長大，變成一個小美人，心裡倒也挺有成就感。至少，那份虧欠變得越來越淡了。

“師父，我練習這些簡單的夢靈，已經練習了快五年了，能不能教徒兒一些新的啊”染煙扯着我的衣袖，甜甜的笑着，試探性的問。

她一身綠色的衣裙，簡單的髮髻，看上去格外的清新可愛。而我卻必須很嚴肅，因為染煙越大，命劫的危險就越多，自己就必須加快速度。

“真的練習紮實了？”

“真的，請師父賜教”染煙退開一步，欠欠身。

我不多言，運起靈力，朝染煙襲去，染煙也快速警戒起來，不過很快，還是被我用靈力擊倒在地，那一掌，自己是意識到的，卻還是打了下去，哪怕自己很心疼。

“今日，就在這兒打座，面向太陽，直到我回來，才能起來”我揮揮衣袖，淡淡地說。

染煙從地上爬起來，擦了擦嘴角的血，依舊笑着點點頭“師父別生氣，染煙會接着練習的”

我轉身假裝離開，躲在不遠處，站在在陽光下，就這樣陪着她，這麼多年來，染煙一直很聽話，還學着做飯，每次在我喝酒時，都在一旁默默地陪伴着，從來不過多的要求。

太陽越來越熱烈，染煙就這麼按照一個姿勢打座，不敢額頭上的汗水是不是掛滿了，她都不動。遠處的我，也依舊這麼站着，一動不動，染煙固執，自己也很固執吧。

太陽落下，黑夜慢慢襲來，我感覺到四肢都麻木了，才活動活動，朝小屋走去。

“可以了，起來休息吧”

“師父，你，你回來了”染煙睜開眼睛，看着我甜甜的笑着。

“恩，去準備準備吃飯，晚上要我要考察靈書”我淡淡地說著。

“喏，師父。今晚我們吃魚嗎？”染煙起身，活蹦亂跳的跑到我身旁，似乎有花不完的精力。

“恩，因為只有魚了，先去洗個澡吧”我辯解着，其實自從知道染煙喜歡吃魚，我每次從王宮來這兒，都會選擇最新鮮的魚拿過來，久而久之，這已經是默認的習慣了。

“嘿嘿，染煙最喜歡吃魚了”染煙說著，轉身離開，整個人抖了一下，但隨即又繼續故作堅強的走了過去。

想到肯定是因為今天受傷的緣故，我去廚房給染煙做魚時，依舊挂念着這件事。於是回到房間，找到提前準備好的藥丸，放入一杯水裡，端着到染煙的房間門前。

正準備敲門，便聽見染煙一個人嘟囔“這件衣服有些小了，唉”

我心裡一想，是啊，染煙現在長得很快，衣服很久沒有更換了，可是這丫頭，什麼都不跟我說。

“咚咚咚”

“師父，你怎麼來啦？”染煙從門裡把腦袋探出來，應該是不希望我看到她在擺弄的衣服吧。

“為師最近嘴裡用沒有味道，你替我嘗嘗這水是什麼味道？”我將手裡的水遞給染煙，神情嚴肅。

“好”染煙小心翼翼的接過，猛地一口就喝下去了，然後立刻咳嗽起來。

“咳咳咳，師父，這不是水，是酒啊，太辣了”染煙眉頭緊鎖，她是真的不喜歡酒，每次見落離殤喝，她都很難過。

“啊，拿錯了，原來是酒，準備吃飯吧”我奪過酒杯，轉身快速離開，剛才不是記得放在水裡了，怎麼會是酒呢。

吃飯時，見到染煙小臉微紅，自己心裡就越發煩躁，總覺得自己更虧欠於她了。於是不斷的喝着酒，也只有酒，能讓自己的心安定下來。

“師父，你為什麼這麼喜歡喝酒？”染煙小聲的問着，似乎害怕我生氣。

“就像你喜歡吃魚一樣”我看了看染煙，將魚朝她的方向推了推。

“哦”染煙點點頭，就這樣默默地吃着魚，陪着我。

其實，自己也想和她天南地北的聊一聊，開開心心的生活，可是，自己是她的師父，在她的面前，自己只能是冷漠嚴肅的，也只有這樣，染煙才能上進，或許，有朝一日才會獲得新生，就算有一天，自己殺了她，也不會太痛。

不知不覺的竟然喝太多了，覺得有些難受別趴在桌子旁，閉上眼睛休息。不過，沒一會兒，身旁就有一股淡淡地蓮花香味，我知道是染煙。

“師父，其實你不是一個冷漠的人吧”

“師父，染煙是不是很笨啊，這已經是你八十六生氣了，我保證以後一定努力練習，只是，染煙想學習真正的靈術了，只有學到真正的靈術，染煙才能保護你，才能活出自己的模樣。”

“師父，你好好看啊，師父，你以後別生氣，好不好？染煙害怕”

“師父，染煙，只有你了”

“……”

感覺到自己身旁，有個人輕輕的依偎着，而且時不時的還有淚水滴落在自己的手背上，莫名的，我的心有些難過，看着染煙一點兒一點兒的長大，就像家人一樣，怎麼捨得她難過呢，只是這一切身不由己罷了。

夜晚越來越深，我將染煙的頭輕輕放在她的手臂上，然後從屋子裡拿來披風，給她蓋好，害怕她着涼，還把暖爐放在她身旁。

然後自己在小屋前，默默地坐一整夜，看着漫天星斗，我不知道明日和天劫誰先來，也不知道染煙和彩霓二人，該如何發展。我的心告訴自己，要賭一把，不能讓兩個丫頭就這樣等死下去。

天亮了，我下定了決心，還是收回了披風和暖爐，在屋子前的水缸里，種上了蓮花，因為一次帶染煙出去，她看到蓮花時，開心得像擁有了珍貴無比的寶貝一樣。

“啊”染煙突然大叫起來，原地抖動着。

我無奈的搖搖頭，應該是腿腳發麻了，總是咋咋呼呼的，看來啊，不僅要學習靈術，還得繼續學詩詞歌賦了，這樣，以後也能尋覓一個良人。

“今日，晚起了一個時辰，一”

“一會兒染煙會自己去抄寫靈書的，師父，對不起”染煙趕緊停下來，忍着痛低着頭道歉。

“去梳洗過後，隨我來吧”我甩甩手上的水，轉身朝着小屋的竹台走去。

沒過多久，染煙就走了過來“師父，今日，染煙需要做什麼？”

“跪下吧”

“哦”染煙呶呶嘴，還是乖乖地跪下了，不過眼睛珠子卻在四處轉着。

我衣袖一揮，三顆不同的靈識出現在了染煙的面前。

“師父，這三顆石頭好漂亮啊？”染煙驚呼，那不安分的手，在我的注視下只好乖乖的放着。

“這藍色的靈石，代表的是解夢術，解夢術能解各種夢，讓其回歸本心；這粉紅色的靈石，代表着控夢術，控夢術能控制夢境，讓其所想禁錮於夢裡；這白色的靈石，代表着改夢術，改夢術能喚出不願做的夢，讓其逆境而感。這三種靈術，皆有各自的好與壞，每一種夢術，都需要很多時間去修鍊，所以，你只能挑選一種，今日，除了抄寫靈書外，你就在此好好想想，選擇哪一種夢術，都代表着未來你的方向”我簡單的說完，便瞬間移動到夢魘王宮，自己故意拿走了織夢石，也許，只有染煙不選擇織夢術，彩霓才有活下去的機會，自己也有能護着染煙的理由。

我在夢魘王宮處理完重要的事情，便接到天界水神殿有要事發生的消息，於是便又着急趕過去，看來，今日，是回不了小屋了，不過這樣也好，得讓染煙考慮清楚，畢竟這件事不是兒戲。

但是擔心染煙一個人在小屋會害怕，便派了一個曾經在染煙生病時經常過去照顧的宮女小集前去。

“小集，你去小屋時，一定要小心，對了，去雲裳閣取一些差不多和彩霓尺寸一樣的，但是要稍微小點的衣服帶過去，多拿幾件，布料一定要好。還是老規矩，不能多言，我要去天界兩日，定要好生看着她”

“喏，君主放心，小集明白”小集點點頭。

“她怕黑，小屋外的燈必須在天黑時點上。她平日里沒什麼朋友，你就好好陪着她，記下她需要什麼。衣服的事，就說是你做的，送給她的，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你可清楚”我再次叮囑着，小集是自己從水神殿帶來的，倒也信得過，但染煙的事還是小心為妙。

“君主放心，奴婢很喜歡染煙，待她去妹妹一般，如果可以，希望永遠照顧她”小集欠欠身，笑着回復。

“如此便好，你是母妃生前的貼身侍女，以後便不要說什麼奴婢不奴婢的，以後就留在染煙身旁照顧吧，你覺得如何？”想到染煙身旁，沒有個知心人，小集在夢裡一直無依無靠的，倒也可以同染煙做伴。

“謝君主成全，小集樂意之至，小集保證，定好生照顧染煙”小集跪着行禮，開心的回答着。

“恩，退下去，準備吧”

“喏”

都準備妥當後，我才放心離開，希望自己回來，染煙能決定好，希望一切都能朝着最好的方向發展，只要兩個丫頭能好，自己這一身的罪孽，才可以得到解脫。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