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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後的下午,韓冰從密室內走出。

月正坐在客廳中喝酒,桌上已經擺了幾個空酒罈,她的酒量在這十幾年裡增長得很快。

韓冰將煉好的丹藥放到她面前後,正欲離開,月開口道:“你站住。”

韓冰停下腳步。

“我心情不好,你陪我喝酒。”月含糊地着,將一隻倒滿的酒杯遞到韓冰面前:“喝了它。”

韓冰接過酒杯,放在嘴邊嘗了一口後,一飲而盡。

“嗯,不錯。”月笑的時候,嘴角露出兩個的酒窩,略微泛紅的目光略有迷離之色,一伸手,拉着韓冰在桌前坐了下來,另外一隻手提起酒壺又開始倒酒。

韓冰許久不曾飲酒,記憶中對於酒的印象並不深刻,兩杯酒下肚,他就有些頭暈目眩了,不過,身體的本能之下,體內靈力稍一運轉,那酒勁便被消解了大半。

對於他這個級別的修士而言,除非是存心買醉,否則是很難真正醉的。

酒的確是好酒,整座閣樓內此刻都洋溢着酒香。

韓冰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反正月叫他喝,他就不敢不喝。不多時,酒桌上又空出了一個酒罈。

月用手背拭了拭嘴角的酒漬,輕聲道:“你給我彈一段琴,《碧娜曲》第五樂章。”

韓冰點頭,從納戒中取出七彩木琴,手指輕彈,陣陣溫婉的旋律飄蕩而出。

月已經很有一些醉意,她望着韓冰,他看起來怎麼也不像是一個弱智低能。

第五樂章彈奏到三分之一的時候,月站起身,晃晃悠悠地走到大廳中央,用一口略顯含糊的語氣道:“我來給你伴舞。”

着,她張開雙臂,舉過頭頂,腳尖踮起,身子一轉,卻是才轉了半圈便一歪之下倒在地上,落地之後,似乎發現地上趴着比較舒服,她索性就沒起來。

韓冰繼續彈奏了一會兒後停了下來,起身走過去要將她扶起。

他的手剛剛接觸到月的身體,對方突然伸手抓住他胸前的衣衫,輕輕一扯,韓冰站立不穩,重重地倒在她的身上。

下一刻,他只感覺到一道火熱濕潤的嘴唇吻到了自己的唇上。

韓冰足足獃滯了半晌,這才鼓起勇氣,用顫抖的手放在她的領口處,隨後用力一扯,刺啦一聲,春光外泄。

窗外夜色降臨,很快便伸手不見五指,冬夜的寒氣使得屋外的樹木都成了冰雕,大廳之內卻是一片火熱。

一直到午夜時分,倆人才漸漸安靜下來。

藉著客廳牆上微弱的燈光,可以看到地上緊緊相擁的兩具身體。

月閉着眼睛,呼吸漸漸平緩,她一言不發,二人彼此都能感受到對方胸口的起伏。

夜,徹底安靜了。

突然之間,原本溫馨而安靜的大廳內傳出一聲凄厲的慘劍

韓冰甩開懷中的月之後,幾乎是整個人瞬間從地上彈起,隨後又重重地落地,一邊翻滾,一邊發出痛苦的呼喊。

月一驚,猛地坐起身來,一雙目光駭然地盯着韓冰。

“你怎麼了?”她驚聲道。

她的話音剛落,在韓冰身體上方的空中,突然浮現出一道紅光,從這紅光之內,一道威嚴而雄渾的聲音緩緩傳出:

“婚誓締約,為本帝所創,締約一旦簽訂,立約者終身不得背叛,否則必將遭受萬蟲噬心之刑,直至神形俱滅,且不得入輪迴……”

韓冰的眉心處,一道火紅的光點快速的閃爍,紅光,就是由此發出。

月大驚失色,一時手足無措,她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情。

與此同時,在深處仙音門山門的最中心地底十萬丈處,一道似乎處於虛無之中的空間當中,其內盤坐着一名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原本安靜閉目,在這一瞬間卻是驀然之間睜開雙眼,同時身體劇烈地顫抖不止,她呼吸粗重,額上頃刻被汗水浸濕。

少頃,她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地道:“活該!”

此白衣女子,正是在秘境中打坐的黃鶯,在婚誓締約懲罰降臨的一瞬間,立約雙方都是能夠互相感應的。

足足一柱香後,黃鶯從地上站起,眼中露出幾十年未曾有過的寒芒。

“我倒要看看,對方是誰!”她着,腳下一踏,身體消失在原地。在她離開之後,整個浩瀚的大廳四周原本亮起的陣陣奇異符文漸漸熄滅。

此時此刻,韓冰所在的閣樓外面,一道流光極速而來,落地之時化作玫瑰的樣子。她一進大廳,便是看到了令她一輩子都難以忘懷的一幕。

大廳之中,韓冰整個人慘叫着在地上扭曲翻滾,全身上下被一種奇異的蟲子布滿,每隔幾息時間,便有一道蒼白色火焰從身體內冒出,在這火焰之下,那些蟲子會被瞬間焚燒成虛無,但下一刻,又會有更多的蟲子誕生。

“玫瑰姐!”月看到玫瑰,立刻驚呼一聲,如看到救星一般向她撲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玫瑰感覺自己的腦子不夠用了。

“他有婚誓締約!”月哭着道。

聞言,玫瑰臉色一連數變,她獃獃地望着眼前的月,以她的聰慧,很容易就能想通事情的原委:“你們……”

“我錯了,是我的錯!是我的錯!”月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雙手抱着玫瑰的腿,連聲哭喊道。

玫瑰閉上雙眼,下意識地後退一步,半晌,才無力地道:“眼下,先想想該怎麼處理這個麻煩吧。”

“只能殺了他,這樣還可以早點結束他的痛苦。”月道。

“你可以試試。”玫瑰猶豫着道,語氣根本就沒有底氣。

韓冰的慘叫聲再次傳來,月驀然起身,手中寶劍幻化而出,身體快速上前,舉劍狠狠地斬下。

嘭地一聲悶響,伴隨着一聲尖叫,月的身體倒飛而出,重重地撞擊在身後的牆上,與此同時,一道暴戾的衝擊波以韓冰為中心猛烈膨脹開來。

“心!”玫瑰早就有所準備,她身形一動,隔空抓起月,二饒身體瞬間消失在閣樓之中,出現之時,已經來到了百丈之外。

轟!

一聲巨響,整座閣樓內似乎發生了一場爆炸一般,所有的門窗在這一瞬間全部被震開。

“帝奴印失效了!”月剛一站穩腳,便再次大驚失色道。

“什麼?”玫瑰沒有聽清。

“帝奴印被強行破除了!”月再次道。

玫瑰略一沉吟,道:“想必是被婚誓締約強行破除的,很久以前我似乎聽長輩提起過,這婚誓締約的懲罰過程極為恐怖,你想要殺了他,就相當於要中斷懲罰,顯然是行不通的。”

“現在怎麼辦?”月急聲道。

“我怎麼知道?”玫瑰着,回頭望向四周,此時已經有不少的盟內弟子被驚擾,從四面八方向著這裡聚攏而來。

“都退下!”玫瑰閉目間,通過盟內魂誓向四周的所有弟子發出了一道命令。在她的命令之下,不少人都停止了前進,但還是有個別人上前一段,好奇地向著這邊打探。

玫瑰一抹納戒,取出一隻玉鎖,雙手掐決之下,向前一拋,以極快的速度打造了一道結界,直接將閣樓四周方圓百丈封鎖。

“先回我那裡去吧,商量商量對策。”她着,拉起月一同消失在了原地。

次日剛蒙蒙亮的時候,玫瑰就火速趕往內院,去了長老府,月則是一個人焦燥不安地在玫瑰苑內等候。

中午時分,玫瑰從二長老府出來,她的臉色極為難看。

“既然此事已經發生了,那就趕緊跟那位姑娘劃清界線,大不了把她交出去,千萬不要往自己身上攬!”這是二長老給她的忠告,她能看出,二長老在這段話的時候,內心也是有些惶恐的。

“難道連二長老都無能為力了嗎?”玫瑰內心苦澀,棄車保帥、交出月,這種事情她做不出來。

在回灰霧谷的一路之上,玫瑰都在沉默地做着思想鬥爭。

月見到玫瑰回來,連忙迎了上來,一雙期待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

“怎麼樣了?二長老怎麼?”月紅着眼睛問道。

玫瑰微微一笑,輕聲道:“你跟我來。”着,她牽着月來到一間密室,在密室的牆角,她手指快速地繪出一道符文,符文一閃,密室的地面中央出現了一個圓形陣台。

“這是什麼?”月疑惑地望着陣台。

“這是多年前二長老親自為我布置的緊急通道,通過這道陣台,你可以去往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暫時躲避,等這件事情過去了,我再叫你回來。”玫瑰道。

“讓我逃走?”月一愣,隨即連忙搖頭道:“不行,我要是逃了,那你可就麻煩了。”

玫瑰搖頭,依舊微笑道:“我的身份跟你不一樣,即便是捅了大的簍子,他們也不敢把我怎麼樣,放心,此事我能處理。”完,她用力一推,直接將月推上了陣台。

陣盤光芒一閃,月的身影立刻消失在了密室之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