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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你怎麼不多陪在他身邊啊,方翎若如今無力回天,蘇辭心力交瘁,在方翎若的墓碑前喝得爛醉酩酊,不省人事,雖說雀兒變回了正常人的模樣,可這會兒又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他心中肯定很難受,你不去安慰安慰他?”

“父皇這樣說也是沒錯,可縱然我理解他的難處,那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呀!”蘊星一臉苦惱,而寒煙塵卻微微一笑,“說不出什麼便不必刻意去說,只要陪在他身邊就好了,而且他剛剛變回正常人的模樣,整個魔界應該還無人知曉吧?難道你不打算帶他去見見蘇卿和蘇劫?”

寒煙塵十分真誠的看着蘊星,蘊星聽着這話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不過眨眼,他便已然知曉了寒煙塵在打什麼主意,他看了雪曳帝姬一眼,隨即對寒煙塵,“行!我知道了,父皇和帝姬祖母有私事要聊,蘊星不便旁聽,既然如此,那我走就是。”

說罷,蘊星毫不客氣的掃了寒煙塵一眼。

寒煙塵頓時‘噗嗤’一笑,“雖說如此,可我讓你去安慰雀兒也是真心實意啊,況且我剛才說的話,難道沒有道理嗎?”

“是!父皇說的是!”蘊星敷衍似的點了點頭,“那我今日便會將雀兒變回正常人之事昭告天下,看他昨日失神愕然的樣子,想來心中也不好受,那我就去看看他好了,反正,幫人幫到底嘛,是吧父皇?”蘊星對寒煙塵挑了挑眉,寒煙塵頷首一笑,之後蘊星便轉身離開了天羽殿。

而雪曳站在一側,從他們方才的話里自己也聽出了一些端倪,只是她並未言語,乖乖的站在一側,靜待寒煙塵開口。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後日,水神便會來冰水閣施法動手了。”在蘊星走後,寒煙塵看着雪曳說道,雪曳頓時抬起了頭,“我聽蘊星說,陛下答應了水神,若是她施法救活了凝夕,那麼陛下便會化身天羽鳳凰,揮動羽翅在凌幻大陸降下甘霖,是嗎?”

“嗯。”

“陛下,難道就沒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妥?”雪曳聞言不由得皺起了眉頭,而寒煙塵倒是一臉茫然,“有何不妥?”

“水神是上古神族,憑她的力量怎麼可能救不了現如今的凌幻大陸,非得要和陛下做交易,讓陛下化身天羽鳳凰去拯救人界降下甘霖呢?”雪曳直接對寒煙塵說出了自己的想法,而寒煙塵聞言卻毫不在意的說,“拯救人界的旱災飢荒,需要傾盡全力,水神是不想犧牲於此,所以,才會讓我化身天羽鳳凰去做這件事。”

“陛下……早就知道水神的心思?”雪曳聽寒煙塵那麼一說有些吃驚,而寒煙塵點了點頭,依舊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嗯,之前南空淺就在渡笙鏡里看到了,我與水神之間,必有一死,水神若是想活下來,只能千方百計的讓我選擇消失了。”

“這……!”雪曳沒想到事情會是這個樣子!看來這段時間魔界真的發生了不少事情!都怪她大意了,光顧着妖族上上下下,卻忘了探知人魔兩界的動靜了!雪曳不禁感到懊惱,可她隨即又反應過來,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寒煙塵,“那陛下就甘願……送死?”

寒煙塵緩緩垂下了眼眸,語氣略有一絲無奈,“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在這個世界上唯一能轉移六山六星的人,只有神,縱使我力量再強,也無法與神相提並論,況且,若是凝夕身上的六山六星無法轉移,那麼就算我費盡全力讓她死而復生,到頭來,也不過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陛下對凝夕的真心,天地可鑒,可陛下不想想,如果凝夕醒來之後知道了這件事,她會怎麼樣?當初如果不是為了保護陛下不被要挾,凝夕又怎會自尋死路?現在陛下又為了她,甘願付出自己的性命,陛下這樣做,凝夕……又怎麼承受得住呢?”

雪曳不由得垂下了眼眸,語氣憂傷。

而寒煙塵似乎也沒想到這一點,整個人瞬間就恍惚了,思緒彷彿回到了那一日,凝夕站在清海岸邊的場景,那些話,還猶在耳邊,他又怎麼會不知道凝夕的心意呢?說到底,這一切終究是因為自己,如果不是他的話,凝夕也不可能戴上那個木環,也不會成為六山六星的祭品,更不會為了他甘願赴死!要他放棄她,他怎麼可能做得到?

“事到如今,我什麼都不在乎了,只要凝夕能重新活過來,無論要我做什麼我都心甘情願。”沉默了半晌,寒煙塵終是開口這般堅定的對雪曳說道,而雪曳聞言沒再說話,寒煙塵見她沉默,也不跟她繼續糾纏此事,他忙開口說:“對了,有些事情,恐怕還需要帝姬助我一臂之力。”

雪曳聞言抬起了眼眸,“陛下請說。”

寒煙塵看着雪曳,將自己心中的打算一一跟她道來……

一旦凝夕死而復生之後,水神或許便要他立刻化身天羽鳳凰施法降雨,因為怕到時候時間會來不及,所以他便叮囑了雪曳一些事情。

雪曳雖說是妖族,可寒煙塵到底還是信任她多一些,他跟雪曳說了,拯救凌幻大陸的事情說不定會耗費他畢生精力,萬一他要真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那凝夕和蘊星,自然還需要妖族多多照顧。

雪曳本就把凝夕和蘊星當自家人,自然也是竭盡全力的,而寒煙塵聞言也放心了許多,雖然他知道自己是天羽鳳凰的不死之身,可南空淺在渡笙鏡里看到的一切也不容置疑,他很擔心,自己此去就真的一去不復返了,所以,他必須得在此之前將一切都替凝夕考慮周全。

這一次,他絕不會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

很快,三日之期已經到了!

還不知水神到底會何時出現呢,可寒煙塵從凌晨開始便早早的守在了冰水閣里,靜靜的等待着她的到來,除此以外,蘊星也想來冰水閣,可卻被寒煙塵阻攔在外,蘊星沒辦法,只能在天水殿里等着,一想到今日便能見到母后,蘊星心裡止不住的緊張和期待,生怕母后醒來見不到他,所以蘊星從凌晨開始便一直乖乖的待在天水殿里,半步都不敢離開。

後來,雪曳、蘇辭、雀兒、蘇卿和蘇劫都相繼來到了天水殿里,雪曳自然是擔心凝夕的,想第一時間看到她死而復生的樣子,蘇卿和蘇劫也是衝著凝夕而來,畢竟是魔後死而復生的大喜之日,他們自然要來親眼見證一下。

雀兒可以說是為白凝夕而來,可以說是為蘊星而來,也可以說是為他娘親方翎若而來,總之他一進殿看到蘊星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便直接來到了他的身邊陪着他,而蘇辭則是一個人靜靜的站在大殿門口,背手而立抬眸仰望着白空,一言不發,寒煙塵那日對他說的話,也不知道他思慮的如何。

“在想什麼?”不知何時,蘇卿走到了他的身邊,開口問道,蘇卿一向是魔界里最關心他的那個人,縱然他們之間有過許多誤會,可這也並不影響蘇卿對蘇辭的態度。

蘇辭聞言扭頭看了他一眼,並未開口說什麼,而蘇卿見勢又說:“一直以來雀兒都想突破他的身體限制變成正常人,現在他終於得償所願,以後,他便可以安心的留在殿下身邊保護殿下了,你呢?若是陛下不能施法催動噬魂血陣,那你有什麼打算?”

蘇卿看着蘇辭語氣平靜,而蘇辭聞言卻緩緩垂下了眼眸,“能有什麼打算?現在的我已經與廢人無異,陛下不想救,難道我還能拿把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救人不成?”他開口反問,語氣有一絲嘲諷,蘇卿聽了急忙和他解釋,“你不要這麼想,陛下當初既然答應你了,那他肯定會想辦法做到的,即使沒了攝魂棒,那肯定也有其他辦法的。”

而蘇辭聞言冷笑一聲,不再說話。

之後眾人在天水殿里坐了一會兒,眼看着水神不知何時才能出現,他們繼續在這裡乾等也只是浪費時間,所以蘇劫率先開口告退離開,說是有要事去辦,而蘇卿在他走了之後沒過多久便也都離開了天水殿,頓時,殿內只剩下蘊星、雪曳、雀兒和蘇辭四人。

因為等待太過無聊,所以蘊星不知不覺的就打起了瞌睡,雀兒看他困了,便一把抱着他往內殿走去,將他安置在內殿里的床榻上,看着蘊星如孩童般微微張嘴的睡顏,雀兒不禁覺得可愛,反正閑來無事,他姑且就坐在這裡陪着他吧,萬一外面有什麼動靜,他也可以及時喚他醒來。

而大殿內,雪曳和蘇辭各自坐在一旁,沉默不語,雪曳眉頭深鎖,似乎在擔心着什麼一樣,而蘇辭倒是一副輕鬆悠閑的樣子,坐在原地還不忘讓人給他上茶,翹着二郎腿細細品着,也不說話。

又過了一會兒,竹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