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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虧欠南空淺太多太多了,其實他心裡清楚,以南空淺現在的本事,他雖然無法直直闖到玄幽王城救出紀莞爾,可他要是拿下自己以作要挾,他是完全可以讓蘇辭他們將紀莞爾交出來的,可是……他卻沒有這麼做。

寒煙塵不相信他沒想到這個辦法,只不過……他終究,還是下不了手……

寒煙塵緩緩垂下了眼眸,心裡正打算着接下來要怎麼做的時候,他忽然看到了自己手上一直帶着的那兩個木環,看着兩個一松一緊的木環,他似乎想到了什麼,急忙走到了南空淺的面前,頓了頓,他還是緩緩的啟齒對他說:

“南空淺,你不必如此自責,我知道你現在很後悔,後悔當初沒殺了我,的確,如果不是我,這一切事情都不會發生,其實我也知道,是你,一直在對我手下留情,如果你狠得下心,你大可以現在就綁了我,威脅他們把紀莞爾放了,但你沒有。”

南空淺聞言忽然轉頭看他,語氣幽幽,“你以為我不敢這麼做嗎?”

“如果你會的話,剛剛你就動手了。”寒煙塵看着他,毫不留情的揭穿了他,南空淺聞言不爭氣的撇過了頭,猛地隨意發泄了一番,憤怒和自責簡直讓他無地自容,“是!我就是心軟!我就是動不了手!我就是覺得你可憐!覺得你可悲!但是寒煙塵!我告訴你!倘若我有機會可以殺了你!我一定不會手下留情的!”

南空淺憤憤的起身,他努力的讓自己冷靜下來,“六山六星的事情,我會親自去問書謝真人!無論如何,我都會給你一個交代!不過我也希望你能答應我,照顧好莞爾,她若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就算冒着違背天意被渡笙鏡吞噬的風險,我也要想辦法殺了你!”

說罷,他猛地邁開了步伐氣沖沖的離開了茶棚,經過蘇辭身邊的時候,連蘇辭都可以感覺得到他身上的殺氣和怒意!可寒煙塵卻猛地叫住了他!

“南空淺!”

南空淺頓時停下了腳步!“還有什麼事!?”

“你還記得這個嗎?”

南空淺心中一噔,緩緩轉身,寒煙塵便已走到了他的面前,抬起手來,南空淺一驚,映入眼帘的便是當初,他和白凝夕手上戴着的那兩個木環,一個還緊緊的戴在他的手上,可另一個,卻鬆鬆垮垮的,好像隨時都能掉下來一樣。

“這不是你們當初戴在手上的木環嗎?”南空淺看着那木環反問寒煙塵,寒煙塵點頭,“嗯,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當初我以寒煙塵的身份出現在你面前的時候,你告訴我,凝夕已經去世了,這個松垮的木環,就是你給我的。”

“那又怎樣?”

“自那一次,這木環就變成這樣了,無論用什麼辦法,它也沒辦法再次緊緊的戴在手上了,我不知道轉移六山六星祭品宿命的那個人是真是假,我只求你一件事,如果你可以施法催動你的渡笙鏡,那麼我希望,你能幫我讓凝夕死而復生,不管用什麼辦法,都可以,如果她真的擺脫不了獻祭六山六星的宿命,那麼,就讓我來代她獻祭,把這一切的宿命,都轉移到我的身上。”

話落,南空淺猛地一驚!

“你……你要替她去死?!”南空淺一臉震驚的看着寒煙塵!

寒煙塵卻微微一笑,反問道,“這不是你們所希望的嗎?你剛剛還說要殺了我,如果讓我成為六山六星的祭品,那無論我再怎麼強大,應該也無法重生了吧?”

話落,南空淺心裡又一次‘咯噔’一聲!想到他剛剛說的話,他就不由得心虛的垂下了眼眸,站在原地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算我求你了。”寒煙塵見他低頭猶豫,心裡也說不准他到底會不會答應自己,所以他決定放低身段,去求他,可南空淺的聲音卻幽幽的傳入他的耳邊——

“白凝夕,真的對你這麼重要?”

寒煙塵一愣,點頭用力的“嗯”了一聲。

“就算要你付出性命,你也如此執意的要她活下來嗎?你可曾想過,你沒有她尚且如此痛苦,她若是沒有你,她又該如何難過傷心?若是她知道你是為她而死,她該如此自責愧疚?還有你,你偌大的魔界,偌大的魔族,都不要了嗎?你們的孩子呢?你也不在乎了!?”

南空淺抬頭看着寒煙塵問。

可寒煙塵卻微微一笑,“這些問題,還是問的太早了,你既要去找書謝真人問個清楚,那等你問清楚了,知道有辦法救回凝夕之後,我再回答你。”

“你……!”南空淺又是氣急,“你簡直不可理喻!”說罷,他憤憤的甩袖而去,而寒煙塵望着他遠去的身影,緩緩沉下了眼眸,而蘇辭見南空淺走了之後,逐步來到了寒煙塵的身側,看着南空淺遠去的身影問道:“陛下,這南空淺,不會打什麼歪主意吧?”

“我相信他不會的。”寒煙塵語氣篤定。

蘇辭看着寒煙塵忽地又想起了方才南空淺問他的話,“陛下為了凝夕娘娘,真的願如此犧牲,當真,連魔界都不要了?”

寒煙塵聞言忽地扭頭看着他,“在你問我這些問題之前,你該問問你自己,如果是你,你會怎麼辦?”說罷,寒煙塵轉身甩袖而去,留下蘇辭一人怔怔的站在原地,逐漸想着那些問題失了神……

後來,南空淺便回到了載空城,縱然心裡再氣,縱使心裡再怎麼不甘,他也還是顧及着紀夫人還在麒麟門裡的事實,而莞爾在魔界的事情,絕對不能讓她知道!所以,南空淺讓海遙上山去打探書謝真人的消息,若是書謝真人回到了涵彥峰,他便立刻上山去拜訪,他也想問問,書謝真人要他不再施法催動渡笙鏡,跟六山六星到底有沒有關係!

——

南楚,揚州城。

蘊星已經在揚州城裡潛伏許久了,而且他也一直注意着許匜的一舉一動,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現在拂雲城和倚霜城都已經帶兵攻打揚州城了,可這個許匜還是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只調派了揚州城現有的人手前去守城。

為此,蘊星一直很苦惱,他還跟寒煙塵說過此事,可寒煙塵卻叫他不要着急,慢慢等待時機,既然父皇都這麼說了,那蘊星也只能照辦,而且,父皇三番五次的叮囑他要他保護好自己,他可得注意點兒,免得這個許匜布下了什麼天羅地網,就等着自己自投羅網呢!

所以,蘊星也是一直很耐心的在等着,可是後來,讓他驚訝的是,他一直心心念念的揚州城令,不知什麼時候居然落到了蘇雀手裡!

“你是在等這個嗎?”那天晚上,蘊星照樣坐在揚州城裡距離城主府很近的一間客棧里一邊吃飯一邊觀察着城主府里的動靜,忽然他的視線就被一塊白玉流蘇給擋住了,他驀地一驚,而後回頭一看,發現是那天看到了蘇雀!

“你怎麼在這?”蘊星立刻出聲詢問。

“看你這幾天一直傻傻的在這裡等着,跟個白痴一樣,有些於心不忍,所以,便來告訴你真相。”雀兒如實說道,蘊星頓時眉頭一沉,“什麼真相?”

雀兒聞言立馬將白玉流蘇又往他面前晃了晃。

“這什麼?”蘊星不解。

“這就是你要的揚州城的城令啊!”

“什麼!?”蘊星一臉不可思議的盯着雀兒手裡的那個白玉流蘇,神情一臉震驚,他伸手接過那白玉流蘇,放在掌心裡仔仔細細的瞧着,“這……這真的是揚州城令?”

“嗯。”雀兒點頭,隨即坐在了蘊星的身邊。

“你什麼時候得到的?”

“就在遇見你那天晚上之前。”雀兒給自己倒了杯水一邊喝着一邊說道。

“什麼!?”蘊星聞言又是一驚!

“你確定這真的是揚州城令?”

“嗯。”

“你一個人拿到的?”

“嗯。”

“怎麼拿到的?”

“就偷偷的潛入城主府然後出其不意從他身上扯下來的。”雀兒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蘊星聽着很是奇怪,“從他身上扯下來的?”

“是啊,看表面,這就是一個普通的白玉流蘇,他平時就掛在身上。”

“這……怎麼可能!”

“難道你帝姬祖母的人沒告訴你,揚州城令長什麼樣子嗎?”

話落,蘊星語塞,雀兒這麼一說他倒是想起來了,帝姬祖母確實告訴過他,揚州城令是一塊很普通的流蘇玉佩,不過……帝姬祖母也沒確定的說流蘇玉佩就是白玉流蘇啊,難道是帝姬祖母忘了,還是他們本來打聽到的消息就是這樣?

“你若不信的話,可直接拿着這白玉流蘇去找許匜對峙,問他這到底是不是揚州城令不就知曉了?”雀兒又是雲淡風輕的口吻。

蘊星一聽沒好氣的掃了他一眼!開玩笑嗎?當他寒蘊星是傻子呢?好不容易到手的揚州城令,還再白白給人送回去?罷了罷了,反正蘇雀也是魔君的人,他沒有理由要騙自己,既然他說這是揚州城令,那自己拿回去讓帝姬祖母看看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