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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塵現在基本上都在江陵城暗衛軍的掌控之下,漢陽城雖然有不少守衛軍,可相比江陵城龐大的軍力來說實在是不值一提,蘇劫知道呂飛燁就藏在江陵城的城主府里,不過他現在要進入東塵,有些困難,因為江陵城邊界之地守衛森嚴,連同清海那邊都建立了防守線。

而且對於進出東塵之地的人他們都嚴格的一一進行盤查,這陣仗,倒讓蘇劫有些惶恐,此次行動事關重大,他絕不能引起任何人注意,哪怕有一絲的可能,也不行!

蘇劫暫是沒想到什麼辦法潛入江陵城,只能在打探清楚東塵和江陵城的守衛情況之後先回到了倚霜城,再想想還有什麼別的辦法,後來,他來到了蘊星的客棧,將事情的情況都跟蘊星說了,想看看星殿下有沒有什麼好點子。

而蘊星一開始還有些不知所措,畢竟他是第一次出來辦事,經驗不足也是理所當然,他一邊聽着蘇劫說,一邊坐在客棧的窗前望着底下來來往往的人流,一邊替他想辦法。

後來蘊星看到了底下有來往的馬車貨商,他十分好奇,便問蘇劫那是什麼,蘇劫便耐心和他解釋,說罷,二人靈光一現,頓時便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他們可以利用來往運貨的馬車潛入江陵城啊!

蘊星本想讓蘇劫直接混入商隊之中,可是蘇劫卻覺得不妥,畢竟商隊里的人數都是經過篩選的,如果要混進去,極有可能在江陵城的時候會出現意外,而蘊星十分不解,可蘇劫卻說,他要找到一支準備去江陵城的商隊,然後從源頭開始,找一個合適的時機讓讓他能夠名正言順的進入商隊,而蘊星不知道他想怎麼做,只是他既然有了主意,那自己也不再插手了。

於是,蘊星便說在倚霜城內等着他將呂飛燁引來。

可這一切還未開始實施,蘇劫便收到了蘇卿的消息,說是陛下在北蠻受了傷,一直昏迷不醒,蘇劫大驚,蘊星更是擔心,二話不說便直接轉身回了魔界,蘇劫沒有辦法,只能將倚霜城的事情暫且擱置,而後跟着蘊星一起回到了魔界。

寒煙塵已經昏迷十多天了,自從在北蠻被南空淺的萬劍訣重傷之後,蘇卿便將他帶回了玄幽王城,他一直昏睡至今,期間,竹原和蘇卿等人不停的輪流照看他,竹原說他並沒有什麼大礙,他體內的力量自會幫他恢復痊癒,可寒煙塵一直不醒,蘇卿也是很擔心,所以這才傳話告訴了蘇劫和星殿下。

而這十天里,北蠻也發生了許多許多的事情,南空淺將紀老城主的屍體帶回了麒麟門,紀夫人和紀莞爾都悲痛欲絕,那天北蠻里飄落的流沙現出了‘南’字,所有人也自然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只是當時紀夫人和紀莞爾都未提起此事,所以眾人也都閉口不談。

本來他們想好好的將紀老城主安葬,可紀夫人卻說,紀老城主只能葬在載空城裡,因為載空城,是他的家,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一切,所以麒麟門的人也暫時未舉行殯葬之禮,而是派人將紀老城主的屍體好好的看管保護起來,等到他們奪回載空城的那一天,再將紀老城主的屍體埋在載空城,埋在那個,曾經是他的家的地方。

又過了好幾天,紀夫人和紀莞爾的情緒稍微好了一些,有一天晚上,用完晚膳之後,紀夫人便將南空淺叫到了她的房間里,和紀莞爾一起,當著他們的面,將自己手上戴着的那枚祖母綠戒指給摘了下來,她告訴紀莞爾和南空淺,這就是載空城的城令。

南空淺十分驚訝,沒有想到北蠻載空城的城令居然是一顆祖母綠的戒指!不過他很快又恢復了平靜,想起自己江陵城的城令,也不過是一個看似普通平淡無奇的手鐲而已,所以這載空城的城令也沒什麼好稀奇的,只是外觀不一樣罷了,待真正的城令現身,自是一模一樣的。

紀夫人將城令戴在了紀莞爾的手上,並告訴她,從今以後,她便是載空城的城主,只要她想,她隨時可以讓城令現出原形,然後召集所有載空城的暗衛軍,一舉奪回載空城!

而紀莞爾眼淚不停的從眼角滑落,默默的點了點頭,而後一句話都不說,伸手抱住了紀夫人,南空淺在旁看着這一切,心裡也有些不是滋味兒,這畫面,總是讓他有種生離死別的錯覺,他的心裡很是不安,而紀夫人對他說,他如今,也是載空城的一份子了,保護城主和載空城的百姓,他責無旁貸。

她還說,之前召出的載空城的兵力只是所有暗衛軍的三分之一不到,本以為這些力量足夠對付魔界了,可沒想到魔界的魔影居然如此強大,她還讓南空淺不用擔心,被傷的暗衛軍自然而然的會再次回到城令之中,休生養息,只要城令還在,他們就永遠可以守護載空城!

南空淺倒是不知道暗衛軍還是這麼厲害的存在,聽了紀夫人說了之後,他頓時開了眼界,想到了沐煉他們,話說完之後,紀夫人也沒什麼能再跟他們說的了,她覺得累了,想要休息,便讓紀莞爾和南空淺都出去,本來紀莞爾想要陪着她,可紀夫人卻揮手婉拒。

紀莞爾無奈,只能和南空淺一起退出了房間。

南空淺知道紀夫人可能是想一個人靜靜,便問紀莞爾要不要出去走走,好給紀夫人一個安靜,紀莞爾想了想,也還是和南空淺離開了房間,二人沿着雅苑旁的山林小徑一步一步的走着,空氣有些安靜,紀莞爾一直低頭不語,而南空淺也不知道此時此刻他該開口說些什麼。

於是,二人一直沉默着走了大半段路。

走到麒麟門大門的山石台階上的時候,紀莞爾忽然回頭看着南空淺,南空淺一直走在她的身後,察覺到她忽然而來的轉身,他嚇了一跳,而後看着她有些小心翼翼的視線,他萬分不解,“怎麼了?”

“我聽說,魔界的九代魔皇,曾經是你在麒麟門最好的朋友?”紀莞爾望着他,語氣柔柔的,卻似乎有一絲畏怯,這些事情,都是麒麟門的弟子說與她知的,如果沒有他們的告知,恐怕天真的紀莞爾到現在還不知道南空淺和寒煙塵之間的關係呢!

南空淺聞言頓時垂下了眼眸,空氣在那一刻忽然變得沉默,過了半晌,他才緩緩點頭承認,“對,他曾經,是。”

話落,空氣又是一頓沉默,見南空淺臉色有些沉重,紀莞爾急忙開口解釋,“你不要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有些好奇罷了,之前在載空城的時候,無意間聽那些麒麟門弟子說起,我只是感到好奇,沒有其他意思。”

而南空淺聞言也只是淡淡笑了笑,“沒事,我都明白。”話落,他便再沒有其他話可以說了,他緩緩的轉過身來,坐在了石階上,而紀莞爾見勢也坐了下來,兩個人就一前一後的台階上坐着,薄如銀紗的月光灑落,紀莞爾看着南空淺的背影,心裡的好奇一下便脫口而出——

“他知道你現在是載空城的城主嗎?”

南空淺聞言心裡一頓,而後轉頭看了紀莞爾一眼,發現她如小鹿一般好奇的眼眸眨巴眨巴的看着自己,他頓時寵溺的笑了笑,“嗯,他知道。”但他隨即又神色正經的說:“不過你放心,縱然我跟他之間曾是形影不離的好朋友,但那也是曾經的事情,現在一切都已經過去了,他既是魔界之人,那便是我的敵人,他佔領了載空城,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對他手下留情的,更不會拿整個載空城和百姓的性命來開玩笑,你別擔心,相信我。”

他握住紀莞爾的手,一臉真誠的看着她說,紀莞爾微微一笑,用力的點了點頭,“我相信你。”她一直都相信他的,因為他不是那樣的人,她知道。

有紀莞爾這句話,南空淺心裡也就放心了,本以為事情就到此結束了,可誰知紀莞爾又問起他與寒煙塵的事情來,南空淺雖然心裡有些不願意提起,可是當他腦海里浮現那些時光的時候,他還是情不自禁的開了口,於是兩人就靜靜的坐在石階上,漫漫長夜,就如此這般,沉浸在了過去的回憶里……

紀莞爾是載空城的千金小姐,大家閨秀,自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有什麼事情都是聽別人侃侃而談,自己倒是從未見過,不過也正因如此,她天真善良,一顆純潔無瑕的心從未被世俗所沾染,乾淨的如同一朵白蓮,讓人不由得就生起了保護欲,惹人憐愛。

南空淺說到寒煙塵和白凝夕的時候,紀莞爾頓時就想起了之前來城主府里找她的一男一女,於是她立刻跟南空淺說了此事,南空淺這才知道,原來當初在北蠻的時候,紀莞爾能夠找到他並不是機緣巧合,而是……他們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