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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肅王殿下那裡……”若是別家齊列定然不會多嘴,只是肅王那裡,若沒有皇上發話,他自問應付不來。

“拖!”天武帝說完這句,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書房內銅鈴聲響起

“進!”蕭凜元放下手中的筆,抬眸的時候眼中猶帶了柔色:“王妃回來了?”只是堂下的甲一神色惶急,讓蕭凜元的心忽的一沉,雙眸清寒無比,急問道:“出了何事?”

“主子!”甲一單膝跪地:“宮裡遣了人回報,王妃在昭皇貴妃的寢宮歇了,今日便不回府了。可是咱們在宮中的人回報,王妃今日未時便離開太和宮了。金甲衛統領齊列今日從太和宮帶走一位女子,據說是犯錯的宮女,關押在了天牢。”甲一說的話連不上號,但表達的意思卻十分清楚,肅王妃出事了。

“青兒”蕭凜元手掌收緊,案上方寫到一半的文書連帶着沒了形狀,能勞得動齊列出手,且是從太和宮押入天牢,除卻她的青兒,簡直不做第二人選。

蕭凜元強迫自己集中精力,他要將好些事理理清楚,才能將青兒帶回來。昭皇貴妃早已被掉包,如今那個是慕青的姑姑楊素錦,這事蕭凜元是早先便得了消息的,是以這才沒有阻攔慕青進宮,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楊素錦定然不會在自己眼皮子地下讓慕青出事,那麼,這事是瞞着那位昭皇貴妃的。

齊列從來都只有父皇指使的動,這般迫不及待在太和宮就下手,蕭凜元擰了眉頭,事情與那位昭皇貴妃有關,他的青兒八成是無妄之災,是聽到了什麼?還是看到了什麼?

作為近身伺候的,甲一如何能不知王妃就是自家王爺的心尖子,命根子,主子着急,他心裡也急的很,害怕主子一時情急犯了糊塗,再惹了皇上不悅,也害怕王妃若是出了什麼事,王爺可怎麼好!

“備馬,騎馬太刻意,備車!”蕭凜元冷聲喝道,一邊在書案上的文書中快速的翻找。

“王爺”甲一硬着頭皮道:“現在入宮,不合適,皇上若……”

甲一的話未說完,便被一道強大的掌力掀翻在地,視線對上一雙冷的不像活人的眸子:“備車!”

甲一心驚肉跳的應了,用平生最快的做事速度出了書房,院子里的冷風帶着零散的雪花也不能將方才的一幕將他的腦中凍結,方才王爺翻找文書的手,若是沒有看錯,竟是在微微發抖么。

這世上從來都沒有什麼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事,說出口的,都不再是秘密。

若是重來一次,慕青一定會將太和殿每一個角落都細細的查看一番,因為接下來的遭遇,讓她可以肯定自己與姑姑的談話被人偷聽了。

“肅王妃,請!”皇宮中秘密太多,每每皆致人於死地,控制自己的好奇心是一個護衛最基本的操守,但齊列第二次對這個頂着肅王妃頭銜的女子感興趣,一個被莫名其妙抓起來卻不會喊冤驚慌的人,當真奇怪。其餘的金甲衛守在外頭,天牢長長的甬道中齊列走在前頭,慕青跟在後頭。

“王妃不問問為什麼?”最終齊列還是忍不住開口。

“為什麼是最接近無可奈何的詞,還是少問為妙。”慕青耷拉着腦袋,她比較擔心蕭凜元會是什麼反應,大約是急怒痛憂交加,這答案她自己回答了,心口酸酸澀澀的,恨不能攥着天武帝的龍袍告訴他,有什麼問題正常途徑解決多好,譬如與她姑姑大家坐下來,喝喝茶,聊聊天,誤會不就解開了,想愛便接着愛,不愛便罷,這般遷怒實在是讓人頭疼,天牢里的膳食,慕青想想,還有些胃疼。

“王妃很有趣!”齊列打開牢門,停在門口等着慕青進去,然後再上鎖。這間牢房仍舊在天牢的最裡邊,是倒數第三間。

慕青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有趣,但她十分確定的知道,雖然這位金甲衛統領統共沒跟她說幾句話,但她實在覺着他有些聒噪,側身進了囚牢,看着齊列那張端正的出奇的臉認真的道:“不,本王妃覺着,我還是比較適合有腦子這個評價!皇宮中,除了父皇,衛統領難道還會聽從別人的吩咐不成?”

齊列忍不住低頭笑了笑,只是這笑只是一瞬間,他手腳利落,慕青說話的功夫他便鎖好了牢門,確認般的拍了拍掛着鎖鏈的牢門道:“天牢里黑,王妃若是無聊,可以找人說說話!”便轉身離開了。

甭管是什麼牢,黑漆漆陰森森從來都是標配,不然那就是客棧而不是牢房了。

齊列在嚇唬她?慕青無語的撇撇嘴,緊了緊身上的披風,小爺如今雖然有血有肉,但好歹她也在亂葬崗晃悠了幾十年,黑怕什麼。

很快慕青便發現自己實在是想多了,齊列並沒有嚇唬她的意思,他說的聊天,真的只是字面上的聊天,因為隔壁牢房中一陣窸窸窣窣後,一個人影隱隱約約往這邊靠過來。

慕青很感謝自個姑姑之前與她說話的範圍包括的有些廣,告訴過慕青她在天牢關過一段時間,且順帶還提了提她在天牢里時尚有一位鄰居,所以隔壁這位不出聲,只做鬼影子一般亂晃的仁兄,她知道他是誰,且目前還覺着,這位似乎才是蓄着勁想要嚇一嚇她的人。

大冬天,沒有在街上打馬如飛的道理,若真如此做了,雖快了一些,後續卻有很多不好交代的地方,是以儘管蕭凜元心急如焚,讓甲一準備的,到底還是馬車。

馬車被攔在宮門口,駕車的甲一一身薄雪,對守着宮門的侍衛怒目而視,若是往日里,親王入宮,只要是面見皇帝,是可以在承乾殿外等候的,但今日卻被攔截,明顯是上頭有人吩咐下來的。

“讓開!”車簾掀開一角,蕭凜元面無表情。

看到蕭凜元寒潭一般的眸子,原本還昂着頭的守衛下意識的退了一步,但職責在身,仍硬着頭皮道:“王爺,宮廷重地,沒有陛下手諭不得,不得擅闖,您請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