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將晚,明月皎不願意回府,還說要去一個地方。
雨蓮一眾心裡擔憂,卻又勸服不了性子變得十分乖張的主子。
沒有辦法,只能順從明月皎的意思。
明月皎出府之前就想好了,把從西院三夫人那兒搜刮到的金銀珠寶全都拿到典當行來換成錢。
然後去找一家手藝好的鐵匠鋪,製作幾把金屬手弩。
哪知中間會出那些岔子,金銀珠寶至今沒能換成錢,還在邀月樓的保險柜里存放着。
不過,還好她們的斗神很爭氣,幫她贏得一百多兩銀子。
“對了,你們誰知道製作一把金屬手弩需要多少錢不?”明月皎放下手中的茶杯,眸光在望向林秀、李藝和老屈。
雨蓮就不用問了,跟她一樣三年沒有出過明府,對外界的事情一無所知。
然而,三個男人全都搖頭,表示不知。
“嘶……”明月皎望了一眼桌子上那袋散碎銀子,一臉憂慮之色,自言自語喃喃道:“手上這些錢能做幾把手弩?還有,哪家鐵匠鋪的手藝最好呢?”
恰好小標端着茶點走了進來。
明月皎便向他打聽起來。
她的手弩可不是一般的兵器,尺寸稍有偏差,射擊效果肯定會大打折扣。
“手弩的話……”小標仔細看了看明月皎手上的那把精製的木質手弩,“城南有一家鐵匠鋪主姓劉,手藝精湛,鍛造出來的兵器很耐用,很多人排着隊的找劉鐵匠製作兵器,不知道他能不能做出這麼精製的來。不過,如果連他都做不出來,其他鐵匠更不能了。”
“好吧!咱們就找最出色的人來做。花多少錢都沒關係。”
明月皎二話不說,讓林秀和李藝把她剛從鬥雞場賺來的一百多兩散碎銀子全都帶上。
雇了一輛雙轅馬車。
徑直往城南趕去。
“駕駕……”
車夫坐在車廂前,甩動手中的馬鞭,將車趕得飛快。
車廂內坐着五個人,顯得有點擁擠。
其實,按照規矩來說,只有主子才能坐馬車。
下人們應該在地上跟着馬車跑才對。
但是,明月皎不讓。
她堅持讓他們都坐上來。
還說這樣才能節省時間。
“公子,您怎麼突然對兵器如此感興趣呀?”林秀很是好奇的問道。
李藝也同樣好奇,“對呀,聽說公子昨天在倉庫里拿了很多的兵器到後院去了。”
由於明月皎現在還是一身男裝打扮,大家都還是依照之前的約定,出門都稱呼她為“公子”。
明月皎的眼皮微微抬了一下,“林秀,我知道你是二夫人的人。但我不怕告訴你們實情。我拿那些兵器是用來防身的。”
“有護院負責明府的安全,您平常也會不出門,用得着防身?”林秀驚訝。
“呵呵……”明月皎很是自嘲的冷笑,“護院……護的是前院,後院沒人護呀!”
林秀抿唇沉默。
這個話題提的不對。
越說越敏感了。
“公子,您不會武功吧?拿了兵器應該也不會用啊。”李藝問。
明月皎看着他們兩個,半邊唇角微挑,笑的邪氣凜然,問:“我確實不會武功,我連提起一把刀的力氣都沒。可是,有人想要害我,我總不能坐以待斃的對吧?。”--
“有人要害您?”李藝豁然瞪大眼睛,很是驚訝的與林秀對視一眼。
林秀向李藝眨巴兩下眼睛,示意他不要再往下問了。
他們是下人,做好主子們交待的事情就好,知道那些不該知道的事,會惹禍上身的嘛!
“很奇怪嗎?”明月皎淡笑着反問道。
“這個……”李藝接收到林秀傳遞的訊息,已經打消問下去的念頭了。
然而,明月皎卻故意要說給他們聽,“我這樣的身份地位,為何會住在你們不會負責守衛的後院?”
“……”李藝和林秀垂下眼帘,保持沉默。
他們不想知道了!
那是主子們的事。
真的不想知道!
“算了,這些事情不說給你們聽為好,對你們是保護。不過,我還是要告訴你們,有人想要害我,不是那麼容易就能辦得到。”明月皎淡定自若的說道。
“……”
林秀和李藝沉默。
明府的護院們不用負責後院的安全,這不是他們兩個能決定的。
他們的身份地位卑微,一切都得聽從上面的安排。
“林秀,李藝。”老屈突然出聲道,“我們公子剛才說的這些話,回去以後,你們儘管原原本本的說給二夫人聽。”
“……”
林秀和李藝依然沉默。
這些話他們接不了。
馬車繼續往前行。
車廂內沒有人說話,氣氛很是沉悶。
林秀和李藝的心裡,並不似他們表面那麼平靜。
這兩天明府上上下下都在流傳一個讓人聽了都會害怕的事情。
大小姐是凶煞孤克的災星,剋死大夫人,還剋死大夫人娘家的人。
誰要是和大小姐親近,誰便會被她的晦氣衝撞到。
但是,他們兩人一整天跟在明月皎身旁,覺得除了她的行為舉止與眾不同之外,其他都挺好的。
明月皎的身上沒有其他小姐的嬌縱之氣,對待下人也沒有第一印象中的那般苛刻。
熟悉之後,她還會給下人豐厚的賞錢,讓下人坐下來和她同桌吃飯,乘坐馬車等等。
說實話,他們在明府當護院兩年之久,還是第一次坐着和主子同桌吃飯,和第一次乘坐馬車。
因此,他們的心裡,很自然的對明月皎產生一種崇敬而又親近的感覺。
“吁——”
隨着車夫馭停馬兒的聲音,車子緩緩停了下來。
“公子!城南劉鐵匠鋪到了。”車夫提醒道。
明月皎一行五人,陸續從馬車上下來。
望着眼前這家掛着一個“劉”字的鐵匠鋪。
大伙兒都有點傻眼了。
這就是小標說的那家姓劉的鐵匠鋪?
好小一間不說,破破爛爛的,一點都沒有生意非常火爆的樣子。
“叮叮噹噹……”
清脆的打鐵聲傳來。
一個身材精壯的男人,上身打着赤膊,正在認真的捶打兵器。
左手拿着大火鉗子,鉗着燒得火紅透亮的東西。
右手拿錘子,一下一下的捶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