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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爺。”K1從後視鏡里看了一眼那張面無表情的熟悉臉孔,“俞以漸那個小崽子不是什麼好貨,讓姜汝礪陪着他,能有用嗎?”

“當然有用,只要我在今晚12點以前把《孤島之心》送到他手上。”萬國侯似笑非笑地說,“Z2,這事就交給你了。現在還有幾個小時,你要搞定。”

Z2正在飛速擦拭面部皮膜的手頓時一滯,“侯爺,您說的這是什麼?”

“一款3月25號才發售的遊戲。”萬國侯說著,停頓了一下,然後補充道,“花多少錢都沒關係,用什麼手段我也不管。還有什麼需要我對你說明的嗎?”

“沒有……沒有了。”Z2帶着半臉殘妝,一臉錯愕。“侯爺果然心情不好。”他在心裡想,“是誰得罪了他呢?總不能是俞鏡泊這一家蠢材吧?”

車廂里安靜了下來。

“俞以漸倒挺聰明,竟然要我徒手破解他的電腦密碼。”萬國侯忽然輕聲笑了一下,“只是他不會想到,?C4破解他的密碼用不了半分鐘。”

“可是C4破解了密碼也只能傳到您手機上啊。”K1詫異地問道。

“你忘了我頭髮上這玩意兒。”萬國侯淡淡地說,“雖然這只是應急的。”

“對哦。”K1恍然大悟,有些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兩聲,“您的發圈可以接收摩斯密碼!”

“侯爺,這是一家獨立遊戲工作室,在芬蘭。”Z2盯着手機說,“是讓C4去黑他們的服務器,還是……買下這個工作室?”

“哪個快,用哪個。”萬國侯掏出手機,點亮屏幕,心不在焉地說。手機屏幕上有一條讓他覺得很刺眼的信息,來自C4。

當萬國侯要求K1調轉方向往回開的時候,南澤雨剛好到達自己的家門口。他在外面追蹤潘寧頓,身上搞得到處是傷,然而在這不着家的漫長的一天一夜裡,陶白荷僅僅打電話跟他說了一聲老家來了親戚要接待,要他早點回家陪女兒。

南澤雨坐在車裡,陷入了沉思——這是桐原給他找的一輛沃爾沃,他的奔馳送廠維修了。賠上一輛車,他並不怎麼心疼,但他很想找到車裡的兩個小東西——潘寧頓準備的安全帶卡扣。

不知道為什麼,南澤雨直覺潘寧頓並不想真正傷害他,不然,以那老傢伙的身手,讓他吃點苦頭絕非難事。但他仔細回想那驚險的一路追殺和尷尬的半程相對時,發現除了在言語上的挖苦以外,潘寧頓並沒有展現出傳說中的“阿修羅”級別的殺傷力。能夠對月漱落這樣嬌滴滴的絕色美人痛下殺手的人,卻對他這個不仁社的大公子表現出了極大的耐心和寬容,這讓他感到十分地迷惑。

落水後的記憶,漸漸浮現在他的腦海里:雖然他的頭部受到了撞擊,但窒息的時間並沒有他以為的那麼長。橋樑不高,汽車以堅定的速度往水下沉沒。他的腦子暈乎乎的,只模糊記得潘寧頓迅速拔出了座椅的頭枕,接着砸開了玻璃窗。

2月下旬的魔都,河水冷得像刀子一樣,切割着南澤雨的肢體,他渾身僵硬地被潘寧頓拖着往前漂。他很想叫潘寧頓快一點,要不然他就要凍死了,但大量的河水湧入他的嘴,讓他說不出一個字。

接下來的事情,像水面上的霧氣一樣朦朧。南澤雨依稀記得自己被潘寧頓拖上了岸。一到岸上,潘寧頓就揮舞着拳頭朝他撲了過來。他很快就感受到了腹部傳來的劇烈疼痛,以為自己這次死定了,然而,一股熱流迅速衝破他的喉嚨,讓他劇烈地嘔吐了起來。

南澤雨趴在自己的嘔吐物前面,狼狽不堪。在強烈的眩暈中,他隱約聽到了遠處傳來的吼叫聲和槍聲,緊接着,潘寧頓甩下了一句話,“不要再找我,等我來找你。”

顯然,槍傷影響了潘寧頓的行動力。好在,這保住了南澤雨的尊嚴。

但桐原為什麼要說謊呢?是他自作主張?還是九條晴臣的吩咐?

想到這裡,南澤雨掏出打火機來,點燃了香煙。他按下車窗,眯着眼睛看向不遠處院子中央的燈火通明的小樓。香煙讓他放鬆,也讓他更加恍惚起來,思緒像是深冬里隨風而去的枯葉,亂紛紛的。

“這樣的狀態,持續多少年了?”南澤雨吐出煙圈,隨意地靠到座椅上。也許有五年了,也許更久。他每次回到家,都不着急下車,而是先抽根煙——伴隨着聽歌,玩手機,或者單純的發獃。

陶家從來不是他的家。

比起妻子和老丈人,妝容艷麗的闊太太和眼睛接近失明卻仍然老謀深算的寶石商人這樣的形容更讓南澤雨感到準確。他不分白晝黑夜地周旋在各種人之間,包括家庭。演戲,已經成為本能。

除了南澤姣以外。想到女兒那張圓鼓鼓的蘋果臉,南澤雨的臉色柔和了幾分。南澤姣大概是他從2002年來到中國之後,收穫的最好禮物。他自問不算個完美丈夫,但是,在做父親這一點上,他足夠盡心儘力。“等一切結束了,我可以帶着姣姣回RB,或者她喜歡中國就陪她留到成年。”南澤雨又抽了一口煙,愜意地想。“也許,我還能遇見一個像月漱落那樣的女人。”想到這裡,南澤雨熄滅了煙。

幾分鐘後,南澤雨收拾好東西,走向了屋子。他遠遠就聽到了隱約的笑聲,這讓他有點驚奇:南澤姣從回國開始就一直在生病,精神也不是太好,跟佟媽聊天,能聊這麼開心?

“你回來了。”迎上來的是巧笑倩兮的月漱落,她那雙眼睛裡蘊含的柔情幾乎要讓南澤雨看呆了。一瞬間,他有種錯覺,彷彿這女人才是他的妻子,等待着丈夫回家。他的內心翻騰起了驚濤巨浪——不是因為這女人的美貌,不是因為自己剛想到伊人就出現在眼前,而是因為這女人身上有一種難以形容的體貼和乖巧。這樣的女人,似乎永遠不會懷疑他,永遠不會離開他,而這大概是男人內心深處最想要的東西了——在外有尊重,回家有笑容。

“爸爸!漱落姐姐跟狂心哥哥來看我了!”南澤姣小跑着來到南澤雨面前,順勢抱住了南澤雨的腰,“漱落姐姐有帶她做的甜點來!”她的小圓臉興奮得有些發紅,“爸爸你快來!”她拉着南澤雨就要往餐廳里走。“我們剛開飯,爸爸你回來的真是時候!”

南澤雨很詫異,這是陶無法去世之後他頭一次看到女兒在自己面前這樣無拘無束地撒嬌,彷彿過往的陰霾都煙消雲散了。

“姣姣,先讓你爸爸休息一下好嗎?他工作了一天,一定很累了。休息一會兒,耽誤不了吃飯。”月漱落說著,朝佟媽招了一下手,後者趕緊上前接過南澤雨的手提包和大衣。謝狂心站在一旁,也禮貌地打了個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