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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靜嫻此時此刻沒有半分心思,不過萬秀兒跟她講話,出於禮貌也要回應兩句。

“她之前都能用那麼鬆動的弓矢射來獵物,百步開外的果子自然也不在話下,想來鄭郎君要吃些暗虧了。”魏靜嫻附和着說了句,“若是輸了,她自然討不了好,可若是贏得漂亮,誰又會關心事情始末?只會記得她柳蘭亭箭法了得,拉得開重弓,射得了百步之外的果子。”

她講的,實際上也是姜芃姬的打算。

你敢折辱我,我便踩着你找回丟失的面子。

秉承一貫的帥氣風格,最後一箭可是乾淨利落。

嗖得一聲,眨眼的片刻功夫,第三枚奇異果已經被射落,不偏不倚正中央。

四周寂靜駭然,甚至連風瑾的眼底都閃爍着些許驚詫之色。

“你這弓……”風瑾接過姜芃姬手中的弓,一入手便知此弓不凡,試着拉開,重量更是超出了預料,然後扭頭看向身邊這位小夥伴,“少說也有一石了吧?”

“嗯,是一石,不過還有些輕,又是許久不用的新弓,拉直滿月的時候,總覺得弓身有些不爽。”

姜芃姬覺得,此時風瑾的內心應該是這樣的——

風瑾os:憋縮話,我想靜靜。

一石?

哪怕許多成年男子都無法拉至滿月吧?

更別說像姜芃姬剛才那麼輕鬆愜意了,從頭到尾就沒見他額頭冒出半滴汗水好么?

而直播間的諸位觀眾則一臉懵逼,一石的弓……很牛掰么?

:雖然聽不懂,但依舊要擺出聽得懂並且覺得主播很牛掰的樣子_:3∠_

:哪位歷史好的能科普一下,一石到底是什麼單位?

:#高冷一笑,根據歷史時期不同,一旦約等於30到60公斤,主播這個世界不清楚,不過看風少年的表情,我覺得應該是超出“正常12歲青少年”該有的範疇。

觀眾們談論這一石到底等於多少公斤,而姜芃姬早就養成無視直播屏幕的習慣。

她可沒有忘記自己這次的目的,對着鄭斌露出自然的笑,“現在,輪到你了!”

現在,鄭斌已經騎虎難下,要是不應下來,這份折辱遠比他之前欺負徐軻還要多。

他欺負柳蘭亭的下人出氣,人家直接扇了他的臉面出氣,檔次一聽就不一樣。

忍者內心冒出的火氣,不顧身邊書童哀求的目光,厲聲呵斥對方去五十步外頂果子。

相較於徐軻的鎮定,鄭斌的書童就顯得有些怯場了,兩條大腿哆哆嗦嗦,腦袋上的奇異果更是搖搖欲墜,當看到鄭斌舉起弓,兩腿一軟直接癱在地上,身前的衣裳慢慢印出一片濕痕。

呦,竟然被嚇得尿褲子了?

姜芃姬眉梢一挑,十分流氓地吹了一聲口哨,衝著臉色青黑的鄭斌露出燦爛潔白的牙。

“無趣,不玩了。”

:給主播配個心聲——噫,裝了個比就跑,感覺賊特么刺激!

姜芃姬:“……”

鄭斌:“……”

她說完,徐軻和踏雪紛紛雙手肅立兩側,那匹大白馬更是邁着矜傲的步子跟上主人步伐。

鄭斌良久才回過神,憤恨將手中的弓擲在地上,咬牙切齒道,“莽夫!”

一旁默默圍觀的風瑾抬頭望望天,看看地,就是不看鄭斌……他能說柳蘭亭是妹子么?

巫馬君看得瞠目結舌,良久才道,“怪哉,柳仲卿怎麼養了如此放浪形骸的郎君?”

這哪裡是君子?

分明是個浪子!

“如今年少輕狂的狂士還少么,等她年紀大了,自然會浪子回頭的。”

風瑾一句話,輕飄飄給這件事情定了性。

少年人意氣之爭而已,柳羲縱然放浪形骸,但往深了說,這也是一種時尚好么?

現在東慶國都上陽城十分流行這樣的“狂”,有些士族郎君服散之後還會脫去一身衣裳,曠天野地狂奔,相較之下……柳蘭亭這樣的行為,已經十分乖巧保守了。

上官婉坐在大馬上看得清清楚楚,她也不怎麼喜歡那個鄭斌,剛才那一幕真是大快人心。

“真沒看出來,蘭亭哥哥也有這麼記仇的一面。”

上官婉爬不下去,乾脆被白馬帶着跟上姜芃姬的步伐了。

“記仇?婉兒這話可就不對了,你家蘭亭哥哥光明磊落,一向不記仇的。”

姜芃姬笑着說道,在旁人聽來這話就是無恥至極,盡給自己臉上貼金,卻沒想到她又補充了一句,“因為我一向是當場就把仇報了,哪裡需要留着事後,再費腦子去記?”

說完,她幫助上官婉從馬上下來,“幫我跟靜兒說一聲,今天在場的,沒哪個合適她。”

魏靜嫻出身不低,沒有必要在婚事上委屈她自己,在符合門當戶對的條件下,她完全有資格慢慢挑選,對於遠古時代女性來講婚嫁是一輩子的事情,自然要慎重再慎重。

“婉兒知道了。”上官婉有些不情不願地回到貴女那個圈子,“會私底下和靜嫻姐姐講的。”

這事情畢竟還沒有真正捅出來,蓋着一層遮羞布呢,上官婉年紀雖小,但心思玲瓏剔透。

解決完這事情,姜芃姬才有功夫去處理徐軻。

她語氣不是很好,臉色看不出喜怒,“回去再跟你好好講。”

另一邊,巫馬君對姜芃姬產生了前所未有的好奇。

他眼神灼灼地看着姜芃姬,“雖然輕狂,但也算得上年少有為,懷瑜不為我引見引見?”

瞧見風瑾帶人過來,姜芃姬意有所指地挑眉,“兄弟?”

風瑾白皙的面容猛地染上一層紅暈,見識過這人的不着調,他可不會天真以為這個兄弟是正經兄弟,“蘭亭別鬧,你難道忘了他了?之前流落匪窩,你不也見過?”

匪窩?什麼時候的事情?

巫馬君一臉茫然之色。

姜芃姬唇角始終帶着若有似無的笑,“哦?聽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有些印象。”

巫馬君眼皮跳了跳,不知道這兩人說的什麼。

“是啊,當時四郎君風寒高熱,昏迷得厲害,若非你收留,恐怕……”風瑾態度輕鬆自然,彷彿談家常一般,“那時候就想引見你們兩人認識,只是沒想到事情繁忙,拖到了現在。”

巫馬君臉色一僵,這是一言不合就多了一個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