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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你到底是什麼來頭?”柳昭用摺扇抬起女子的下巴,“我可沒什麼耐性——若是你不肯老實交代,我有的是手段讓你乖乖開口——真以為我柳昭弱不禁風,不敢對女人動手?”

因為柳昭力道有些重,女子下頜留下一道摺扇紅印。

她也不生氣,眉目顧盼,眼波流轉,哪怕成了階下囚還對柳昭丟媚眼。

“你當真想知道?”女子笑道,“看樣子,柳三郎真不像是傳聞中那麼不學無術。”

說到這裡,女子的眼眸閃過絲絲縷縷的驚喜以及不加掩飾的欣賞。

“你敢說,我就敢聽。”

柳昭暗暗發毛,他抬手收回寶貝摺扇,心裡卻想着回去讓侍從好好擦擦,免得沾了髒東西。

女子嬌笑道,“妾身突然不想說了,妾身想試一試,您用什麼手段讓妾身‘乖乖開口’。”

她雖然被綁着,但她和柳昭距離很近,身軀一軟便癱到他的懷裡,反綁身後的手肘微微一屈,蹭着柳昭的胸口,再嬌嗔一聲,似柔弱無骨的水蛇扭得更近,翹臀蹭着鼓起某處——

柳昭一開始沒反應過來,他以為女人要殺他呢。

等對方用飽滿的臀蹭着他那處,還未知事的少年郎瞬間漲紅了臉,一扇子將對方的臉扇到一邊,怒叱一聲,“你這女人,你到底要不要臉——長這麼大還沒見過比你更水性楊花的!”

女子被柳昭這下子打懵了,一張艷麗的俏臉產生一瞬的扭曲。

不過她忍性十足,瞬息之間便改了策略,口中發出一聲柔柔軟軟的嗔吟,聲線一波三折。

“郎君,您打得奴家好爽呀——再來呀~~~”

柳昭面色又紅又青,對方的無恥和下作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

“你真以為我不打女人?”柳昭見對方蠕動着要蹭上來,連忙抬腿將對方踢開,一邊躲一邊道,“你要是繼續這樣,我立馬派人將你五花大綁送我阿姐那裡,正好還能拿來犒勞將士。”

女子聽到這話,臉色聚變,臉上掛着的嬌笑盡數收斂。

“柳三郎——你可真是孬啊!”女子費勁兒坐起身,身上裹着的輕薄衣衫因為方才的折騰已經散了大半,露出大片白花花的肉,她也不介意自己的模樣,反而冷笑地看着柳昭,“柳羲不過是區區女子,終究還是要嫁人的,柳氏偌大家業最後可是你繼承,你甘心曲居人下?”

在外頭被一個煙花女子欺負了,這人竟然想着將麻煩打包給嫡姐處置,他還能更廢么?

柳昭找了個安全的距離,確保對方不會飛撲過來,這才慢慢平復了小心臟。

“不甘心?我幹嘛不甘心?”柳昭眯了眯眼,烏黑純澈的眸子閃過些許厲色,眼前這個女子應該是奉命過來挑唆他和阿姐的,心下一轉,他笑道,“你知道我一月多少月例?你知道我身上這些錦羅綢緞、這些香囊玉佩、這些瑪瑙手釧、這些零零碎碎的東西,每件價值多少?”

女子被柳昭不按理出牌的回答弄懵了。

“最便宜的一件……你用你這身皮肉賺錢,至少賺個三五年吧?”柳昭惡劣地笑了笑,女子臉色驀地鐵青,他繼續道,“我不用做什麼,只要過着小日子,我的身份便能為我帶來享受不盡的財富和高人一等的地位,我憑什麼放棄閑散逍遙的好日子,蠢得和阿姐爭權奪利?”

女子錯愕地睜大了眼睛——這和一開始的劇本完全不一樣!

“不是我說你們,你們未免也太高看我了。我比阿姐唯一的優勢在於,我多了二兩肉——”柳昭用一看就知道養尊處優的纖細手指,指了指自己臍下數寸位置,“我那個阿姐,狠起來她是真的狠。你別不信,她要真是想廢了我,興許這二兩肉就得和我忍痛分離了——”

雖說姜芃姬沒有在柳昭面前表現過分強硬和狠辣手段,但柳昭又不是蠢,他能猜不到?

頂着女子錯愕的目光,柳昭繼續道,“我覺得你對漢家文化有些誤解,男子襲承家業,這話沒毛病,但不意味着強勢的女兒就沒資格繼承了,你聽過什麼叫“招贅”嗎?莫說我是個庶子,哪怕我是個嫡子,我家那位阿姐要悄無聲息弄死我,那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不管你背後主人是誰,我只能說他腦子真的不好使。攛掇我,你們怎麼不攛掇我爹和我阿姐斗呢?”

你怎麼不上天呢!

他這個噸位跟兇殘的阿姐斗,這是多看得起他?

女子被柳昭說得一愣一愣,腦子一時間轉不過彎來。

她沉下臉,“你真甘心?”

柳昭嗤了一聲,他道,“我甘心,心甘情願呢。”

怕只怕,到最後連讓他心甘情願的機會都沒了。

女子被柳昭堵得氣結,憤恨道,“懦夫。”

富貴險中求!

眼前這個少年簡直廢柴到極點了。

柳昭挑眉道,“繼續罵,你要是沒讀幾個書,不認幾個字,肚子里墨水不多,我還能幫你。”

女子險些咬碎一口貝齒,她真沒見過比柳昭還慫還窩囊的廢物。

人家鐵了心要當廢柴,誰也扶不起來。

這樣的柳昭,如何能讓他和柳羲離心?

女子心下轉了幾轉,不知在想什麼鬼主意。

柳昭眼中閃過一絲惡意,他道,“阿姐離得太遠了,不如將你交給父親處置好了。”

說到做到,柳昭剛回家就把女子丟給賦閑在家的柳佘,大致講明了來意。

“此女意圖挑撥你和蘭亭?”

柳佘眉頭一皺,眼底閃過絲絲縷縷的厭惡。

柳昭說,“此人用心險惡,不能輕饒。阿姐如今在北疆,危機重重,萬不能被小人鑽空子。”

“你說得有道理。”柳佘道,“蘭亭心思豁達,但再好的關係也經不起猜忌。若是因為這些小人,破壞你和蘭亭的關係,他們死個幾次都不夠賠——這事兒交給為父處理,你先下去吧。”

柳昭離開前問了一句,“父親打算如何處置此女?”

柳佘道,“打斷手腳,絞了舌頭,隨便丟哪條街上。”

既然是有計劃挑撥,背後的人必然關注此女的動向,倒是能藉此找到背後之人。

柳昭作揖退下,絲毫不看女子絕望的眼睛。